第34章 鬼王與風濯的前世
- 暗夜神王1:滅日行動
- 孜午
- 2694字
- 2021-03-23 18:00:00
四件法器落到風濯身上,沒有想象中的慘呼哀嚎,也沒有血肉橫飛,法器竟一穿而過。
繼而,風濯的身體化作淡淡的虛影消散。
另一方向,風濯現身而出,擊掌笑道:“好一出苦肉計。蛇翁,四妖都是分身吧?可惜你的分身如此怪異,想教人不起疑都難。我看你在五妖谷待久了,把腦子待傻了。”
蛇翁“嘿嘿”冷笑:“一名準神將而已,殺你還不是舉手投足之事。”
他仰頭厲嘯,聲如蛇嘶。接到命令,四妖齊齊施法,四件法器橫掃而至。
法器洞穿風濯的身體,這又是一道虛影。
十丈開外,風濯浮現,手托下巴,笑容燦爛:“蛇翁,這四具分身,每一具法力都不在你之下,光靠自身修為練就分身,你沒這能耐。讓我猜猜,當初五妖不打不相識,在谷內結為異姓兄弟,這才有了五妖谷的名頭。而你,身為五妖的大哥,心思歹毒,利用青蛇酒毒害了自家兄弟,將他們的尸身煉制成分身。我猜的可對?”
蛇翁不理不睬,目中卻透出掩不住的殺機。
他手上掐訣,四妖現出真身:一頭青牛、一只白鸛、一條冰蠶、一頭老龜。
青牛一口將血色長刃吞下,青色的皮毛上驀地涌現一片血光。它雙目充血,“牟”的一聲,撒開四蹄,猛沖而至。
另外三妖動作一致,分別吞下招魂幡、銅鐘和珍珠,昂首沖來。
風濯目光一閃,握起拳頭,與青牛硬拼一記。
青牛倒飛而回,風濯也遇到了麻煩,一縷血光順著拳頭鉆入其體內。
白鸛、冰蠶、老龜同樣倒飛而去,但三樣法器卻留在了風濯身側。
招魂幡一展,無數陰魂飄出,陰風陣陣。銅鐘自鳴,一聲聲敲在心坎上,令其魂不守舍。珍珠則幻化出一片大好春光的假象,眼前的敵人全變成了生死與共的好友。
風濯本能地展動身形,退到百丈開外。
蛇翁哈哈大笑:“黃齒小兒,略施小計就手到擒來。”
瓏鬼笑逐顏開:“好!蛇翁,命四大化身繼續出擊,速速斬殺此人。”
蛇翁昂首挺胸:“遵命。”目光一轉,四妖怒撲而上。
眼看四件法器劃過優美的劃線,砸了過來,風濯卻一動不動,一雙眼睛怒睜著,什么也看不見。
一聲痛吼,四件法器實打實地擊打在他的胸膛,他噴出一口血,身子晃了晃。
瓏鬼與蛇翁皆露出滿意的笑容,雖無想象中的一擊必殺,這傷勢也足以廢掉對方了。
不料,風濯閃電般出手,握住了珍珠。手上用力,珍珠粉碎。
老龜慘叫一聲,筆直墜落。其他三妖跟著下墜。
風濯身形一閃,追上白鸛,一把捏住其脖頸,一縷血氣順著手臂涌入白鸛體內。
白鸛哀鳴,摔落地面,妖軀裂出無數血洞,血箭四射。
風濯手一翻,長劍浮現掌間,輕飄飄兩劍,將青牛和冰蠶也解決了。
“啊……你居然毀了我的四大分身!”蛇翁咆哮,現出青蛇真身。龐大的蛇軀足有十丈長,蛇頭昂起,堪比磨盤。
這一刻,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顧一切地沖來。
風濯靜靜站立,任由蛇軀將他纏繞。蛇軀絞下,他的骨骼“咔咔”作響,隨時都會斷裂。他動了,長劍斬下,快得如浮光掠影。
璀璨的劍光掃過青蛇七寸,青綠的蛇血噴涌入注。剛剛還大發神威的青蛇軟了下去。
他抬起頭,瞧向瓏鬼。后者身子一顫,心膽俱寒,撒腿就跑。
風濯心念一動,一對光翼自背部伸展開來,輕輕一扇便躥出百丈。
瓏鬼慌不擇路,亡命奔逃,連翻過數十座山頭,漸漸深入萬妖山。
風吹樹動,鳥啼婉轉,他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回頭看去,不見人影。
就在他以為撿回一條命的時候,猛然瞧見前方立著一人,手托古燈,正朝他咧嘴微笑。
風濯張口一吹,一縷金色火苗自燈盞中飛出。
瓏鬼瞳孔收縮,縱聲嘶吼:“我是瓏家少主,你不能殺我。”
然而,金色的火光映入眼簾,在翕張的瞳孔上越放越大,成了他在世間看到的最后一縷色彩。
風濯落身地面,胸口疼痛難忍,隨意尋了處山洞,躲在暗處盤膝打坐。黑霧涌出,將身體遮掩。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響起高亢的奏樂聲,甚是喧嘩。
風濯療傷到了關鍵時刻,本想置之不理,奏樂聲卻越來越近,直奔山洞而來。
他緩步走出,舉目看去,天上愁云慘霧,林間狂風大作。一隊人吹著喇叭,抬著轎子,掛著白花,在慢悠悠地徜徉。
這些人,白衣遮體,面上敷粉,如同送葬隊伍,偏偏樂曲歡快,轎簾上也描了個大大的“喜”字。
風濯默默退到一旁,讓出一條路。不曾想,一隊人徑直停在了他身前。
“新郎迎親啰!”一名鬼氣森森的白衣人拖著長長的調子喊道。其一甩手,一條扎著白花的白幔環在風濯肩上。
“新郎是我?”風濯一把扯下白布,難以置信地問。
“大喜的日子還犯傻,傻小子,還不快接新娘下轎。”白衣人哈哈大笑,笑聲卻無絲毫暖意。
“哼,一群陰魂厲鬼,自欺欺人,風某送你們去輪回。”風濯冷哼一聲,亮出長劍。
“錚”的一聲,劍作龍吟,雪亮的劍光灑遍林間,抬轎的小鬼凄厲尖叫。
“夫君!”一道溫柔的嗓音自轎內傳出。
風濯一怔,莫名地覺得嗓音有幾分熟悉,抬眼看去,轎簾掀起,一名頭罩白紗的女子蓮步輕移,款款走出,裊娜的身材好比三月的柳枝,給人無限美好的遐想。
“你是鬼王?”他語氣生硬。
“夫君,你真的不記得妾身了么?”女子揭開白紗,露出一張秀美的臉,柳眉杏眼,瓊鼻挺翹,嘴唇微揚。她就像一朵迎風盛開的小白花,教人瞧一眼頓生憐惜之情。
風濯愣住了,腦海中無端浮現出與女子朝夕相處的情景。
這念頭只存在了一瞬,他搖搖頭,將旖旎風光甩去,沉聲問:“鬼王大人是如何尋到在下的?”
“夫君,”女子淚如雨下,“看著妾身的眼睛,你會想起前世的一切。”
風濯本能地移開目光,避免與之對視,但想了想,又覺得此舉太過荒謬,索性盯住對方的眼,想一探究竟。
女子淚眼朦朧,平添一分哀婉。其瞳孔晶亮,一幅畫卷在風濯眼前徐徐展開。
深宅大院中,一名傭人在打掃庭院,掃帚掃過落葉,發出“唰唰”的聲響。
良久,他嘆了口氣,抬起頭來,分明是另一個風濯。
“來福,去把閣樓修葺一下。”一名穿著華麗的男子走來,發出威嚴的訓話。
來福不敢怠慢,答應一聲,匆匆去了。
修葺完閣樓,他又去擔水,然后是劈柴、澆花……
夜深人靜,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在他身旁還躺著一名傭人,名叫旺財,此刻已發出均勻的呼嚕聲。
他悄悄下床,躡手躡腳地翻進西廂。推開左手第三間房,一名嬌俏的女子撲入了他懷抱。二人深情擁抱,唯恐一放手,對方就消失了。
日復一日,來福重復著相同的工作,嘆氣聲也越來越重。
直到有一天,他回到屋中,發現自己藏的二兩銀子不見了。
這時旺財走進來,手里拎著酒壺,醉醺醺的,步履搖晃。
他們大吵了一架。來福向旺財索要銀兩,旺財兩眼冒兇光,心一橫,跑去向老爺匯報了來福的秘密。
這一夜,來福剛踏進小姐的閨房,就被逮個正著。老爺火冒三丈,要重罰與他,奈何小姐百般哀求,最后只是毒打了他一頓,轟出門去。
這一天飄著鵝毛雪花。來福衣裳單薄,凍得瑟瑟發抖。小姐趕來給他送行。來福抱住她,起誓要闖出個名堂,回來光明正大地迎娶她。
小姐拉著他的手,又是開心又是落淚。她劃破自己的手腕,將血滴到他的胸膛:“我等你,等你回來娶我。你若一生不來,我就血濺而亡,與你糾纏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