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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老猴送燈

靈氣峰,靈氣氤氳,靈藥遍山,靈果滿枝頭。

山頂正上方,一條大河橫流而過,時不時有魚兒落到山上,蹦跶幾下,又跳回水中。而在大河更上方,一座倒懸的九層寶塔凌空飄浮,塔體遍布符文,古樸中透著神秘,塔尖釋放出熾烈的光芒,又為其披上一層紗衣。

風濯立在山巔觀望,困魔塔沒有闖入的跡象,周遭也無人跡。

“夜幽居士究竟藏身何處?如果他是我的族人,該不該為他冒險?”他心中琢磨。

很快,一條怪魚吸引了他的注意。那是一條虎鯨,足有十丈長,一看便知體內蘊有鯤之血脈。

虎鯨在河中橫行霸道,每當有大魚游過,它便張開潑天大口,將之一口吞下。

不大一會,這片河段的大魚被一網打盡,只有小魚小蝦仍在愜意地游玩。虎鯨側過頭來,將目光投向風濯,擬人地眨了眨眼。

風濯無動于衷,負手靜立,就見虎鯨一躍而起,騰云直上,到了困魔塔最上方。

下一瞬,空間驀地一震,無聲無息,但天地卻為之一暗。偌大一條虎鯨四分五裂,從其肚中落下一頭巨鯊,成功降低了丈許。

空間再次一震,巨鯊也四分五裂,從其肚中又掉落一頭海獅,再次下降了丈許。

接連五次之后,一匹海馬落到了困魔塔一層的入口處。繼而,海馬爆裂開來,一道人影一閃沒入塔內。

風濯仍在觀望。他自然知道那人便是夜幽居士,只是心中疑竇叢生:對方早不行動晚不行動,偏偏他一出現(xiàn),行動就開始了。同理,對方早不入塔,晚不入塔,他一來,剛好瞧見其入塔的手段。

若在往日,他自不會多心,但身處帝苑,由不得他不步步提防。

這一等就是一天。靈氣峰靜悄悄的,蓋因困魔塔的緣故,帝苑弟子往往繞道而行。而塔內也悄無聲息,不知是否空間陣法遮掩了動靜。

風濯正思量著是否入塔,忽聽“轟”的一聲巨響。他驚而抬頭,一團恐怖的白光映入眼簾,仿佛一輪烈日墜落身旁。他“啊”的一聲大叫,疾馳而走。

白光來得快,去得也快。風濯從藏身之所探出頭來,就見神秘莫測的困魔塔一分兩截,后三層依舊懸于天河之上,前六層則飛上了高高天際。

他心里七上八下,已然認定了夜幽居士的身份,正準備入塔一探,一隊修士飛遁而至,一個個光之力鼓蕩,實力不俗。

領頭人一指風濯:“你被征調了,隨我入塔。”

風濯順從地加入隊伍:“小可初來乍到,能否告知究竟出了什么狀況?”

領頭人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滿臉橫肉亂顫。

“咯咯,俊俏的公子,到姐懷里來,姐慢慢跟你道來。”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行來,笑聲造作,作風大膽,一手環(huán)住他的胳膊,一手去摸他的臉頰。

“阿漣!”又一名女子走來,身材稍矮,但更加豐滿。此女低頭站在高挑女子的身旁,無可奈何地看著后者的舉動,似見慣不怪了。

“她叫阿秀,”阿漣的手移到了風濯的胸膛。

風濯微微一笑,張開臂膀,摟住了其纖細的腰肢。

阿漣整個人伏在他懷里,緩緩開口:“百年前,碎星神將攻破暗夜帝都,暗夜神王不甘亡國之痛,以神魂為引,以精血為媒,對自身施展惡魔詛咒,召出了撼天動地的域外天魔。碎星神將集結十萬光明斗士之力,才勉強將其封印,之后便封入了困魔塔第九層。”

“后來,三神將七長老一齊施法了十月,據說已磨滅了域外天魔,奈何其一絲魔魂與世長存。此番,應是有人貿然入塔,驚動了魔魂,才釀成大禍。”

風濯故作惶恐:“三神將不在,七長老為何不來?憑我們如何跟魔魂斗?”

領頭人暴吼一聲:“都給我上,適才的滅魔之光應是三神將七長老留下的后手,現(xiàn)在魔魂已奄奄一息,這份功勞滅魔隊攬下了。”

風濯心下了然:莽夫冒死爭功,精明人躲在幕后。他目光掃視一圈,想看看此刻有多少人躲在暗處。

領頭人雄赳赳氣昂昂地發(fā)號施令:“出發(fā)!”說著一馬當先,朝困魔塔后三層飛去,其他人緊隨其后。

臨近塔體,其脖上銀色項圈綻放出璀璨的光束,將所有人籠罩住。

風濯身子一顫,低頭看了看,身上有絲絲光點鉆進鉆出。未等他做出應對,一股吸力臨身,將他拉進了塔內。

跟想象中不一樣,塔內黑漆漆的,仿佛回到了暗夜族的領地。風濯舒展了下手腳,感覺舒服極了。而滅魔隊之人則紛紛取出日光石,用光亮抵御黑暗的侵襲。

阿漣像條魚一般貼在風濯身上,嬌滴滴地說:“公子,有危險就待在姐身邊,姐護著你。”

風濯笑語吟吟:“漣姑娘美意,小弟豈敢不從?”順勢抓住了其手腕,輕輕撫摸。

“啪嗒啪嗒”的腳步響個不停,他們已走了很久,困魔塔第七層竟無邊無際。日光石僅能照亮方寸之地,放在這墨染的黑暗中,好似惡魔嘴邊的點心。

“吼……”

一聲沉悶的獸吼傳來,所有人都停住了腳步,目放神光,循聲張望。

“啪,啪……”

詭異的聲響驟起,一聲接一聲,好似有個單足怪物在跳動。

滅魔隊聚攏一處,紛紛抽出了兵刃,阿漣也滿不情愿地松開了初相識的情郎。

風濯閉上眼,用心神聯(lián)系凌波古鏡:“蓮妹,能感應到暗之力嗎?來者很可能是老神王的不滅殘魂。”

古鏡泛起一絲漣漪,現(xiàn)出一張絕美的容顏。蓮淚秀眉微蹙:“是魔氣!你要小心,神王化身成魔,神智已然泯滅,所謂的族人已成陌路。”

風濯嘆了口氣,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后兩步,隱在黑暗中。

一點火光出現(xiàn)在遠方,明明很微弱,卻驅散了黑暗。火光飄忽不定,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如同鬼火。

“是滅魂魔光!”

“王者神兵,神王的法器!”

“絕世天魔執(zhí)掌的兵刃!”

滅魔隊不約而同地叫嚷起來,不知是驚,還是喜。

在眾人目不轉睛地張望中,火光剎那間到了近前。

火光下,一只灰毛老猴佝僂著腰,直立行走,毛發(fā)透著腐敗氣息,怎么看也不像活物。其高舉的右爪握著一盞古燈,燈盞破舊不堪,如同紙糊,燈盞內,一點微弱的火苗輕輕搖曳,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滅魔隊情不自禁地后退。但隨著“啪”的一聲響,老猴還是跳到了領頭人的身前,猴臂前伸,竟擺出了送燈的姿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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