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莫和洛歡快游玩時，幾個年輕人也向這里圍了過來。

“老板，把他媽你最準的槍拿過來！”

剛來到，他們便大聲叫嚷起來道，而老板似乎認識這些人，他立馬抱著幾把射擊槍跑了過來，低頭哈腰地說道：“幾位少爺過來了？”

林莫轉頭，那群年輕人五男一女，但都很年輕，頭發五顏六色，一身風格迥異的衣物，而裸漏著的半身和手臂，甚至是臉上也都是紋身，金色的項鏈、手環、腳環、耳環更是數不勝數的掛在身上各個部位。

“估計又是一群公子爺，生活優越，又沒經歷過什么挫折，天不怕地不怕，因此過得非常個性。”

心里這樣想道，林莫收回目光，希望他們不要招惹他，雖然這里不是北石城，但他也不會客氣的。

……

……

啪！

啪！

“哈哈，看你們苯的，什么都不會！”

啪！

“該死！”

突突突！

……

林莫轉頭，那群年輕人果然是個性十足，絲毫不在意其他人，大聲吵鬧著，甚至還把射擊槍當成了沖鋒槍隨便用，以至于補充氣球的人都無法跟上他們的速度了。

“嘿，看那邊的，半天都打不到一個，真是蠢到家了！”

那群年輕人中頭發棕色的一人似乎覺得無聊，便突然向林莫那邊大聲叫囂道，聲音之大，顯然不僅僅是說給他的同伴聽的。

而那群人中唯一的女性，身體的裸漏程度不低于那些男性的那個紅發女生也用她涂滿彩妝的臉看了過來，嘻笑道：“道哥？我無聊了，把他們打一頓吧？好不好？”

被叫做道哥的人是那個藍頭發的人，個子很高，眼睛很小，滿手的金銀戒指，聽到女生的話，便也嘻笑著摟住那個女生，搖頭晃腦，“那之后有什么獎勵嗎？”

紅發女生反手摟住那個藍發青年，“怎么，晚上還沒玩夠？”

之前的棕發青年也笑道：“道哥肯定太快了，哈哈哈！”

“對對對！持槍不穩啊！”在射擊氣球的青發男也加入了討論。

藍發青年對同伴的嘲笑并不甚在意，他狠狠捏了紅發女生一下，“呵，那等會看看咱們幾人到底誰最快。”

說著，他拍了下那個一直射擊氣球的黃發青年，“高，別他媽射了，你又射不進去，去，把那兩個人的腿打斷，給玄兒找點樂子去！”

“哈哈哈！”幾個年輕人頓時笑了起來。

而被藍發青年干擾的黃發青年很不爽，“他媽讓清和軒去呀，沒看到我打槍了嗎？”

“趕緊去，就你那短的，又射不進去，還好意思說！”

藍發青年說著一把將黃發青年拉了過來，然后一把推向林莫那邊，然后他又看向青發青年和棕色青年，“你們也去！”

“切！”

“去就去唄。”

兩人說著臟話，便互相拉扯著和那黃發青年一起走向林莫。

他們的聲音很大，所以林莫和洛自然早早就注意到他們了。

洛自然清楚這群人能這么囂張肯定是有把握的，所以他只想趕緊帶著林莫逃離這里，但林莫卻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樣子。

林莫看向這幾人，但對他們并不甚在意。

他可是北石城的序列者，而在北石城，有人敢這么和他們序列者這么說話？

別說是那些有錢人了，就算是私人武裝，就算是警衛部，都不敢這么和他們序列者這樣說話！

呵，現在這群人竟然說要打斷他和洛的腿？

毫無理由，僅為取樂？

想到這里，林莫感覺自己要被他們都逗笑了。

他是北石城的序列者，他天不怕，地不怕。

而惹惱了他，那么他們就要付出刻骨銘心的代價！

如果說還有唯一的扭轉的話，那么就是他們立即道歉！

否則——

……

三個青年已經搖晃著身子，摩拳擦掌了，他們對于瘦弱的林莫和洛根本不放在眼里。

他們是誰？

他們可是南石城最有錢的那批人的寶貝兒子。

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他們，即使是災難發生之時，他們也是屬于最先被拯救的那一批人！

他們想要什么就要什么，那們要誰滾誰救滾，而他們不論做了什么事，那也都是無人敢于過問的！

所有人都要滿足他們的要求，就算是他們的父母！

現在，他們就要打斷這兩人的腿，然后還要讓他們看著警衛把這兩人關起來，還要給他們扣上殺人的罪名！

而如果說他們還有唯一幸存的可能的話，那么就是他們立即逃跑。

但他們能跑到哪里了？

南石城都是他們的地盤。

所以，你們還是——去死吧！

……

三人沒有多說，他們圍住了林莫二人。

然后青發青年直接一腳猛踹向林莫，而另外兩人也分別抬起了腳，絲毫不留情的向洛踹去。

但，他們面對的可是林莫啊。

啪！

骨頭斷掉的聲音響起了。

但顯然不是林莫和洛的，因為一下響起了三聲。

林莫動了，又彷佛沒動。

而他身邊原本神氣的三人，卻都躺在地上，抱著流血的腿夸張無比的喊叫著。

“啊啊啊！”

“救命啊！好痛啊！我的腿斷了嗚嗚嗚！”

“啊呃呃呃……”

“嘿。”看著這三人倒地，林莫感到一絲興奮，然后他看向那個藍發青年和那個紅發女孩，該你們了。

接著他便沖出去了，瞬間便來到了這二人身邊。

藍發青年是命令這三人的，所以斷掉兩條胳膊和一條腿。

紅發女孩是提供想法的，更是事件的始作俑者，所以斷掉兩條胳膊和兩條腿。

……

看著倒地慘叫的兩人，林莫滿意地拍了拍手。

他無情地嘲笑著痛苦的五人，看起來非常開心，“現在，你們感覺如何了？”

“嘖嘖嘖。”

林莫隨意地踢了踢痛苦不堪的兩人，癲狂般地大笑著，然后將腳踩在藍發青年的臉上，“現在我告訴你，你們招惹的是誰？我是誰！。”

“我是序列者，北石城的序列者！”

林莫舔了舔嘴唇，這股毀滅一切、無視一切的感覺讓他無比興奮，他環視一圈，看到遠處恐懼的游客和商家老板，他又大聲地重復了一遍：

“我是序列者，我們才是這個世界的王者！你們記清楚了！下次可不要再找錯人了！”說完，他便將藍發青年踢飛出去。

然后他看到洛示意他趕緊離開，林莫便又一腳將紅發女生踢開，然后便走向洛，順便把擋路的三個人也像踢皮球一樣踢走。

……

……

南石城已經戒嚴了，而這次是真正意義上的戒嚴。

在一處無人的廢棄橋邊，洛在一旁站在石質護欄旁邊上，林莫則坐在護欄上，面朝大河，他們都在看著臟亂的河水緩緩流動。

林莫想道，他剛剛失控了。

而這就是他能力的副作用。

他可以控制身體，也可以壓抑自己的情緒，但長時間的使用能力，也會讓他更容易造成身體和情緒的失控。

而剛才，他就是情緒失控了。

“抱歉。”

林莫嘆了一口氣，他現在已經意識到了，他就算被抓，他也可以以北石城任務委托人的身份被送回北石城接受審訊，而到時候回到北石城，他根本就不會受到什么懲罰。

但洛不行，他是南石城人，他的身份已經被標擊了，他不能像他這樣離開。

可以預見的是，如果他不解決掉南石城的那些最有權勢的那批人，那么洛之后的生活一定會很悲慘，比他之前的生活更悲慘。

而他現如今，他根本無法憑借一己之力解決掉南石城的那些人。

洛站在橋邊，手搭在橋邊，抬起頭，無所謂道：“說什么對不起了。我原本以為那頓大餐已經是我人生中‘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幸福了，但顯然你給我的驚喜太多了。”

林莫看向洛，這樣一個年紀比他大上十歲的人，應該做他哥哥的人，卻更像是他的弟弟。

他看向河面，“我可以帶你離開這里，到了北石城，就算你不能獲得身份，我想你也不會過得比現在更差了。”

洛搖了搖頭，“這些天，我已經很滿足了，就算我接下來就會死，我也滿足了。”

他抬頭看向林莫，“你說過，像我們這些序列者，總不會安然度過晚年的。既然都要死，那我為什么還要害怕早點死了？”

“呵呵，哈哈。”

林莫沒有再勸解洛，這幾天的相處，他們都對彼此的性格很熟悉了。

他輕松地看向遠方，灰黑的河面、雜草叢生的岸邊、高聳的城墻——再遠就看不到了。

但他又抬起頭，南石城的天空不像北石城那樣布滿烏云，這里的天空雖然距離晴空萬里還有很大的距離，但也有藍天和白云，所以他也能看到高空穹蒼。

林莫想道，高空之上，整個星球之外，整個星系之外，甚至真個宇宙之外，都有什么呢？

“海闊任魚躍，”

想了很多，以至于最后林莫大聲喊了出來，這是他的愿望，他的想法。

“什么？”

一旁的洛驚訝的看著林莫怎么突然說出這樣的詩句。

但林莫沒有回答他，他繼續以更大的聲音朝天喊道：“天空任鳥飛！”

林莫的聲音在城墻邊形成了回聲，陣陣不絕。

他看向洛，“你真的不打算離開嗎？”

“我不會離開這里了，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這里，畢竟我的家人都死在了這里，我要陪他們。”

“那好，”林莫抬起頭，他又喊道：“海闊任魚躍，天空任鳥飛！”

不過即使林莫抬起了頭，但熱淚還是從他眼角涌了出來。

他不會再攔著洛——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還有那過去的生活，還有很多很多很多他未沒辦法完成和遺憾的事情。

林莫繼續對天喊道：“海闊任魚躍，天空任鳥飛！”

洛看著林莫不斷喊著，他口中也不斷重復著：“海闊任魚躍，天空任鳥飛。”

“海闊任魚躍，天空任鳥飛。”

嗯，他下輩子也一定這么做。

……

……

……

……

……

……

……

……

……

……

之后，林莫選擇了從城門逃離這里。

雖然因為他的特殊身份，他被抓住也大概率沒有事，但他不愿冒這個險。

而即使城門口已經把守極為嚴格，但他還是成功逃了出去。

……

……

后來，林莫自然關注過洛。

回到北石城后，他通過各種方法為洛爭取了很多事情，并確保了他沒有死。

畢竟傷人的是他，不是洛，雖然因為種種原因，洛不可能逃過南石城那些人的手段，但他最終還是活了下來。

可惜，活下來，這或許也并不是洛所希望的事情。

而因為這個事情，他再也不能隨便進入南石城，而洛也不能再離開南石城了。

之后，他們就只能通過書信聯系了。

再之后，隨著南石城越發戒嚴，這唯一的方式也很快就斷了。

至此，林莫再次得到關于洛的消息，便是洛寫給他的那封最終臨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