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江皓看著余知瑾那張熟悉的臉，她還是那么喜歡鴨舌帽。

“當然是來看看我努力的成果。”余知瑾笑了笑，嘴角那顆痣仍舊好看。

江皓一時間沒想明白她話中蘊含的意思，小偉在身后便拉了他一下，該上臺了。

途中，小偉問了句：“你認識余知瑾嗎？”

江皓有些意外看了他一眼，“一個實習經紀人，不太熟，怎么了？”

“他是我表姐。”小偉說道。

江皓：“……”

然后江皓：“？？？”

“她是你表姐？怎么沒聽你說過？”江皓一臉黑線，忽然有種大水沖了龍王廟的感覺。

“在學校沒怎么聯系過，她平時也挺忙。對了，上次他還問了我關于樂隊的事兒，說是想介紹一個經紀人給我們。”

“額……”

她是想介紹她自己吧！

你這個姐姐壞得很，想套路你！

……

江皓四人出場，臺下響起一陣歡呼聲。

“終于可以現場聽《曾經的你》了……”

“媽的，之前那個視頻沒保存可后悔！”

“這幾個學長都長得不錯誒，也不知道他們誰是單身……”一個黃頭發妹妹說道。

“行了，他們之后要出道的，就算現在能交往，早晚也肯定分手。”旁邊閨蜜勸了一句。

“那也不錯啊，和明星處過對象，說出去多洋氣。”

“你真是沒救了……”

江皓在舞池中央高凳子上坐下，設備在之前已經調試好了。

輕輕把頭靠近話筒。

“嗯……大家晚上好……這么熱鬧，今天大家是沖我們來的啊？”江皓看起來頗為自戀掀了下劉海。

這個玩笑把大伙都逗樂了，許多人開始附和。

“當然是。”

“我是你們的鐵粉！”

“學長等下簽個名唄……”

江皓擺了擺手，聲音小了下來。

“其實今天我們能在這里給大家表演……”江皓嘆了一口氣，“是因為沒正式和黑石娛樂簽約，唉，真慘！”

李偉三人也一臉喪氣，臺下傳來一陣噓聲，然后許多人便笑了出來。

《曾經的你》出現在網絡上之后，他們許多人都認為江皓還有樂隊會直接起飛，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墜機！

而且江皓還能把這件事拿來自我調侃，又贏得了不少人的好感。

“主唱大人真有意思！”

“聽說單身？”

“等下我去要聯系方式，大家幫我出出主意唄……”

黑色鴨舌帽女孩偏頭看了看說這句話的女生，為她默哀了三秒。

呵呵……

“不過……”江皓話鋒一轉，“說出來大家可能不信，他們老板想潛我，被我義正言辭拒絕了，我女朋友都還沒交過，他就饞我的身子，這也太過分了！”

“噗哈哈哈……”

“太有意思了，這人……”

“沒事兒，我們支持你！以后你來潛我！”一哥們大聲喊道。

江皓一臉無語看著說話那人審視一番，然后扶著額頭一臉神傷，“哥們兒，我謝謝您啊！這么看得起我。”

“哈哈哈！！！”

“在一起！”

許多人跟著起哄。

“別，我性取向沒問題，不彎！”江皓佯裝一臉著急辯解道。

“咦……”

這次，連余知瑾都憋不住，撇了撇嘴，“多好的人，咋就長了嘴巴？”

眼見氣氛差不多，江皓咳了兩聲，進入狀態。

“好了，言歸正傳，咱們不了潛規則的事情，還是聊聊唱點啥吧！今天就先不唱曾經的你了……放心，我給大伙整個新活，嘿嘿……”輕輕撥動兩下吉他。

劉陽富對江皓暖場表現表現出一定贊賞，在江皓能看到的地方豎起大拇指。

與此同時，江皓話音落下，其余三人馬上進入狀態。

《頑固》曲子弄出來后，昨天晚上和今天上午，幾人已經配合演奏了幾次。

大家都知根知底，發自內心喜歡這一行，熬夜通宵沒什么大不了。

在能完美合奏出來之后，那一刻的成就感是其他任何事情無法比擬的。

現在四個人正是手熱，前奏很快，江皓閉上眼睛。

“

我身在當時你，幻想的未來里，

這個狂熱和沖動，

早已冷卻的如今，

你頑固的神情，

消失在鏡子里，

只留下時光消逝的痕跡……

每顆心都相信，每個人的際遇……

”

隨著歌聲響起，臺下也已經安靜下來，酒吧暗下，高光集中于臺上。

江皓嗓音清冷，這首歌唱出來，失去了原版的積極亢奮，被他重新賦予了一種別樣的滄桑。

像是暮年回頭，笑看過往。

“每個故事的自己，

反復的問著自己……

這些年讓步的，你是否會嘆息，

有什么是你永遠不放棄……

一次一次你吞下了淚滴，

一次一次品匯破碎自己，

一天一天你，時候還相信，

活在內心深處那頑固自己……”

舞池里，許多人跟隨節奏搖晃手臂。

偶有內心深處記憶被喚醒。

小學時。

“你長大相當什么？”

“籃球運動員！我要打職業！”

“哦，那么加油……”

初中時。

“長大想干什么？”

“籃球相關行業。”

“哦，當體育老師嗎？”

“不是，是……打職業。”

“啊，你在逗我吧。”

“哈哈……”

真的不是啊……

雖然他的身高停留在了一米七五。

高中。

“上大學準備學啥？”

“噢，籃球相關的行業就行。”

“也對，不過你的腿沒問題嗎，之前傷的那么重。”

“嗯……應該……沒有吧。”沒有底氣回了句，滿眼是迷茫。

……

歌聲繼續。

“學會收拾起叛逆，

學會隱藏了表情，

卸下了這面具，

我想說謝謝你，

謝謝你，一路陪我到這里，

……

”

他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

穿過黑暗出現的一抹亮光，有個籃球落下來，不斷跳動著，最終歸于靜止。

“謝謝你……”輕聲呢喃了一句。

江皓站起身，貝斯音調突然變速！

林運升半蹲在臺前，手指不斷在樂器上流轉！

許多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身體中，血液流動似乎都加快，許多情感仿佛堵在了喉嚨。

高三一年努力，考研路上披星戴月，深夜找BUG趴在電腦上睡著……

貝斯一陣高速SOLO結尾，音調逐漸緩和。

“你當時相信的那些事情，

會在如今變成美麗風景，

每當我質疑，從不曾忘記，

活在我心深處那勇敢的自己~~~

啦啦啦啦——”

仿佛有什么情緒從內心深處拔起，余知瑾怔怔看著臺上的幾個人，在黑暗中，露出一抹驚艷的笑容。

最后是一段合奏，漸漸地，這首歌終于落下帷幕。

酒吧后面。

一個人把錄音保存好，打開郵件，發了出去。

如果江皓注意到他，一定能夠認出來，這是聶云波的助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