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老余和南宮總帥,吳幽走在內城的街道上,為希望之城的未來感到擔憂。
這時,他看到居民們熱火朝天地送大米,送物資給外城的士兵們。
雙方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把整個城市緊張的氛圍都沖散了不少。
吳幽的心又平靜下來,嘴角不自覺地露出微笑。
居民們、士兵們都沒放棄,我又有什么好擔憂的呢?
突然,空間一陣波動,范博文的身影顯現,他快速地說道:
“大哥,跟我去湊湊熱鬧唄,讓你看看我范家爺們兒的英姿。”
吳幽一臉問號,還沒開口回應,就被范博文拉著跑了。
西城墻,密密麻麻的人聚集在一起,喊著:
“保家衛城,匹夫有責!”
“我范家!”
“我尹家!”
“我李家!”
“我劉家!”
“我南宮家!”
“誓與希望之城,共存亡!”
吳幽看著這一幕,不禁有些熱血沸騰,問道:
“他們干嘛呢?”
范博文解釋道:“五大家聯名決定,將家中壯丁送給希望軍,當炮灰也好,當后勤也好,任他們指揮。”
“這里面還有不少變異者,都是這些大家族的珍貴人才,但這一刻,他們都只是希望之城的一份子。”
“至于后面跟著的那些,都是普通居民,跟著五大家一道加入希望軍的,多半也是干些善后、遞子彈、做飯之類的活。
或者,可能會成為……炮灰。”
“但他們都義無反顧,一切都是為了希望之城,一切都是為了他們的家人……”
這時,一道道同時響起的吼聲打斷了范博文的話語。
“我劉德才!”
“我王二虎!”
“我張劉海!”
“……”
“志愿加入希望軍,誓與希望之城共存亡!”
范博文也大吼:“我范博文!誓與希望之城共存亡!”
吳幽征征地看著這一幕,心里喃喃:
我吳幽,誓與希望之城共存亡!
這一刻,他忘記了自己的目的,忘記了自己的存在,他只感受到了希望與信仰。
那是他一直追求的東西,是無憂城從未有過的東西。
“王二虎!你活著回來,老娘就嫁給你!”
一名眼含熱淚的女子笑著喊道。
“好嘞,等我回來娶你!”
一個坡腳男子喊道:“老劉,等你回來喝酒,我請客!”
“那你地窖里珍藏的好酒可要被我禍禍了!”
“哈哈哈,管夠!”
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摟著一位女子,摸著她鼓起來的大肚子,道:
“告訴咱們兒子,他爹是英雄。”
“你就知道是兒子?萬一是女兒呢?”
“女兒我也喜歡!”
女子帶著哭腔道:“不去不行嗎?”
“你不去,我不去,還有誰去呢?咱們被希望軍保護了這么多年,關鍵時刻不得頂上嗎?”
“那你保證,一定要回來啊!”
“放心,你老公我多厲害,你還不知道嗎?”
兩人相擁在一起,久久不分開。
一位十六七歲的青年笑嘻嘻地看著自己的兩鬢斑白的母親,道:
“媽,我回來要吃紅燒肉。”
母親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道:
“好,等你回來,媽給你做。”
“你要答應我和小魚的婚事。”
“好好,都依你。”
“如果小魚問我去哪了,你千萬別說我參軍了昂,能瞞多久瞞多久,我不想她擔心。”
“臭小子,你就忍心讓你娘擔心。”
青年撒嬌道:“你是我娘嘛,我走了。”
“去吧去吧,一定要回來啊……”
密密麻麻的人涌進外城,來迎接他們的士兵,紛紛敬禮!
而這,只是西墻。
其他三面城墻,也上演著同樣的一幕。
范博文道:“聽我家老爺子說,昨兒他們五大家就發起了號召,卻沒想到會有這么多人參加。”
吳幽默然,目送他們離開內城。
這一刻的希望之城,沒有沉悶,沒有恐慌,沒有迷茫。
只有熱血與希望。
當天,希望軍普通士兵人數翻倍。
這是希望之城有史以來軍人最多的時候。
也是希望之城有史以來惡魔數量最多的時候。
更是希望之城有史以來,最團結一心的時候。
吳幽一直以為希望之城的居民們被保護得太過了,導致他們遺忘了世界異變的可怕真相,遺忘了惡魔與怪物的恐怖。
事實也確實如此,居民們大多沒有見過惡魔,沒有見過畸變,因為都被希望軍和城衛隊及時處理了。
但吳幽現在明白了,當希望之城面臨生死存亡之危,無論是怎樣的可怖,他們都會站出來,為了保家衛城而戰。
異變,怪物,惡魔,都不能阻止他們守護家園的決心。
這,才是真正的希望之城。
范博文的話打斷了吳幽的思緒,他道:
“我去搬運物資了,我發現我的空間能力真是搬東西的一把好手。”
吳幽笑道:“去吧。”
和范博文分開,吳幽迫切地想為大家做點什么,卻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從小事做起?
這時,他已經晃悠到了內城。
他本想找老余商量讓他也上戰場,但又偶然聽見兩個士兵的交談:
“惡魔真是太多了,已經看不清他們后面還有有多少惡魔了。”
“唉,情報這一塊真是一片模糊啊,都不知道這些惡魔能不能被殺完,真是讓人心煩。”
“是啊,一天二十四小時,一刻不停地殺,都不見他們少的。”
“要是有人能深入惡魔群中,把情報帶回來就好了,比如惡魔分布,和數量什么的,我們也好分布兵力。”
“誰能有這個本事喲,與其叫人去干,還不如叫惡魔把情報給我們呢。”
吳幽聽到這兒,一臉古怪。
叫惡魔把情報帶回來?
小惡魔不就可以嗎?
但他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啊,不如我和他一起?
正好我可以找點事干,也是為希望之城的戰事做貢獻嘛。
吳幽剛準備向隊長或者老余申請出戰,但他轉念一想:
他們肯定不會讓我去冒這個險,不如我先斬后奏?
吳幽想到就干,鉆入小惡魔的體內空間,往城外游去。
這種沖動的風格,一時不像平常頭腦冷靜的吳幽,就像他的情緒被什么東西影響了一樣。
他也沒有懷疑自己的行為是否合理,反而不疑有他地沖了出去。
在吳幽離開以后,兩個交談的士兵突然愣住,然后呆滯地對視了一眼,眼中又漸漸恢復神采。
他們略顯迷茫地交流道:
“我們剛剛聊了什么?”
“不知道啊。”
“我們是來干嘛的?”
“不知道啊。”
“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你何用?”
“不知道啊。”
“……”
“我怎么感覺自己腦袋有點暈暈的?”
“我也是,好奇怪啊。”
“唉,可能是一直打仗,腦子都打迷糊了吧。”
“算了算了,不管了。”
“嗯,走吧。”
一間幽暗的屋子里,一張圓桌,一把長椅,一個老舊的古鐘。
古鐘的指針緩緩轉動,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清脆而響亮。
桌邊,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晃著手里的紅酒杯,微微抿了一口紅酒,露出了享受的笑容。
他的手指上帶著一枚精致的戒指,上面似乎刻了一朵杜鵑花。
對面,一個老算子從陰影里走出,嘴角帶著詭異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