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
睜開眼，入目是天花板的白，屋子里的陳設很簡單，一張床，一個桌子，一把小方椅。
屋內很干凈，顯然是經常打掃的。
劉常山躺著床的正前方，一個全息投影正實時記錄著他的數據。似乎是儀器感應到他醒了，數據變得活躍了起來，只見投影儀閃爍了幾下紅光，不一會兒，一臺機器人穿著白大褂推門進來了。
“你好劉先生，感覺如何？”機器人問道。
它的聲音是一個男性，很有磁性。
劉常山面對著機器人的詢問，努力活動了一下頭和四肢，確認他們都還在，然后回復道：“還好吧。我怎么會在這兒？”
“噢，虛擬倉檢測到你身體出現了些問題，然后我們的工作人員就把你帶到這兒來了。”機器人一邊看著投影上的數據一邊說道，“一對兒看起來像男女朋友的人陪你來的。”
“那是我女朋友。”
“啊？”機器人停頓了一下，“那你們可太不般配了。”
“你們機器人懂什么叫般配嗎？”
“當然了，機器人只可以和CPU芯片代數相同的談戀愛，沒有機器人會看上比自己芯片代數低的，所有機器人都是。好了，不聊閑話了，我們來說說你的身體吧。”
“我的身體怎么了？我當時就是感覺一陣刺痛，然后就暈過去了，現在我感覺身體非常好。”
機器人翻閱著全息投影上的數據，然后回復道：“嗯……恢復的不錯。”
“那我可以走了嗎？”
“不不，你還不可以走。”機器人看完投影數據，轉身扶著床沿，“你好像還不知道，你差點死掉了。”
劉常山看著機器人想笑，現在機器人情感這么豐富嗎？都可以隨便跟患者開玩笑了？
“你不信？”說完，機器人直接哐當一下，砸倒地上了。
劉常山坐起身，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機器人，正準備調侃它一下，沒想到一個跟剛剛完全不一樣的聲音響了起來。
“哈嘍，好久不見啊，劉常山。”
“你是？”
“當初可是我把你帶進新世界的，這才過了幾年，都不記得了。”機器人走到那個小方椅上坐下。
“我記得你，原來你是機器人，你叫……零。”
“我可不止機器人這么簡單呢。”零非常欣慰他還記得自己的名字，“恭喜你，既然記得我的名字，新世界給你加十點……啊！你還真是個奇葩的人呢，我給你加什么屬性似乎對你都沒有作用。”
劉常山眼珠子一轉，道：“倒也不是，你把我資產上的小數點往后移10位，那將對我的幫助會非常大。”
零豎起食指搖了搖“不不不，我給你提高屬性那僅僅是你個人享用，但是要給你錢，你花出去了后，新增的貨幣值對新世界的影響是非常巨大的。”
劉常山不以為然道：“別吹牛逼了，你不可能改變新世界任何的數據。”
“似乎我說什么你都不會相信呢。”零揉揉腦袋，“當初送你火龍，你沒能力拿到，不能怪我了吧？送你女朋友，你不僅沒追到手反倒自己找了一個，這也不能怪我吧？給你超高的生活職業進階，結果你把號刪了，這更怪不到我頭上的吧？最后你非要去當什么指揮，我想請問，我還能給你什么？我總不能讓BOSS排著隊給你殺吧？”
劉常山想了想：“這個主意不錯，那就讓BOSS排著隊給我殺。”
“你大爺的！”
“機器人不能罵人。”
“我就罵了，怎么滴？”
劉常山想了想，好像是不能怎么滴。
“而且，你知道嗎？現在所有原本屬于王依依的機緣，全部都變成葉九慈的了。”
劉常山聽他這么一說，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也顧不得胸口隱隱的疼痛：“什么意思？”
零沒有回答他，而是看了一眼投影上面的時間：“跟你透露個秘密，你心中的一滴精血被取走了，雖然沒能要了你的命，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你的身體會越來越虛弱，直到死亡。還記得你的寵物在龍穴中撿的那張發綠光的皮卷嗎？破解它，你才能活下去。”
劉常山嗤之以鼻。
“我得走了，再呆下去就會被JIT追查到了，還真是煩人呢。”
零說完，就見它的身體突然攤在了椅子上，承受不住突然施加的重量，椅子直接被壓碎了，機器人的整個身軀摔倒在地上。
過了一會兒，從地上慢慢爬起來的機器人搖晃著金屬腦袋：“我，我這是怎么了？”
“剛剛你女朋友來了，說你們不合適，它要比你高級，要去追求它自己的幸福，結果你受不了打擊就暈倒了。”劉常山謊話是張口就來。
然后，機器人再一次的倒了下去。
……
然后，出院時的劉常山就收到了醫院的警告處罰單，理由是：調戲、嘲笑、或不限于跟醫務機器人開過限制級的玩笑。
劉常山在乎嗎？看著上面的1000塊錢的罰金，劉常山覺得自己的玩笑開的還不夠重，他踢出了抗議：憑什么機器人可以開病人的玩笑，病人不能開機器人的？
醫院的回復也很快：因為你開的玩笑造成機器人芯片過載受損。
劉常山無言以對，交完了罰款，穿著一身病服的劉常山臨出門的時候頭也不回的伸出中指。
被九慈和李長淳接回了家，劉常山看著忙前忙后的李長淳和九慈，心中升起陣陣暖意，曾經的自己從來都是一個人我行我素，孤獨慣了，突然間被人照顧，著實是受寵若驚。
坐在沙發上，李長淳很貼心的拿來攤子，劉常山接過毯子給自己蓋上，他環顧四周，家里雖然平時沒有人走動，但是畢竟每天都有打掃機器人清理，也是一塵不染的。皮卡丘的身體還在角落待著一動不動，這家伙自從跟王依依的寵物廝混出感情了，竟然帶著它在新世界中旅游，丟下孤苦伶仃的劉常山一人。
“李長淳。”
“怎么了？”站在一旁的李長淳連忙問道。
劉常山看了看他，像是在考慮什么事情，猶豫了很久之后，突然下定了決心：“我把新世界中的資產都交給你管理吧。”
李長淳露出不解的神色。
“等我上線了，給你開通管理權限，你幫我好好發展它們，我承諾在目前的規模上，以后你上的所有項目，我都給你50%的股份！”
劉常山以為李長淳會感激涕零，最不濟也是感恩戴德。誰料，李長淳只是擺出了一副你腦袋秀逗了的表情，咧了咧嘴，就要走。
“等等，等等。”劉常山一把抓過李長淳的手。
我靠？怎么這么細膩光滑有質感？好想舔一舔……
呸！我在想什么！劉常山將自己腦袋中的雜念撕得稀巴爛，看著一臉疑惑的李長淳，趕忙甩開手說道：“這樣，你成立公司，我把我現在所有產業全部算成錢入股進你的公司，新公司給我算50%的股份，公司決策我不過問，如何？”
“成交。”
雷厲風行的李長淳打開全息成像，找出來一堆資料合同：“來，簽了。”
“這么認真的嗎？”劉常山一邊驚訝于李長淳的嚴謹和雷厲風行，一邊按他的要求在各種資料上寫寫畫畫，時不時還要擺出剪刀手拍個合照。“我長這么大就只簽過一份勞務合同。”
“你以后要簽的合同會越來越多的。好了，你這套房子要不要也算進去？”李長淳露出人畜無害的表情，期待的看著劉常山。
劉常山感覺自己被嚇到了，趕緊后撤出半張沙發：“這個就不要了吧？我可不想無家可歸。”
“好的，那么我回屋了，你設置好權限記得通知我。”
“好的。”看著回屋的李長淳關上門，劉常山在想自己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
九慈見兩人絮絮叨叨說完了，站在臥室門口就準備關門。
原本還想叫住她的劉常山最終還是沒說出來，此刻他的腦子里還回響著零說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