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伙,自殺其實是為了這個嗎?”顏霖警惕地注視著眼前這明顯的異?,F象,以她的經驗來說,遇到奇特的不認識的文字,一定要小心。
回頭看了一眼湊過來看熱鬧的陳牧,顏霖想了想,決定還是給這個新手多灌輸一點常識,免得死得太早:“記住,以后如果看到什么地方有這種帶有異?,F象的文字,一定要躲遠點,這些東西很可能會帶著詛咒啊之類的東西?!?
“嗯,我明白,不過……”陳牧的語氣卻有些茫然,他并非莽撞的人,看到血液倒流的現象第一反應其實是躲遠點,但是僅僅是瞄了一眼,他就覺得這些血染的文字有些特別:“我好像,認識這些字。”
“你認識?”顏霖回頭看了陳牧一眼,沒能從他的臉上看到開玩笑的意思,“你確定真的認識?不是看錯了嗎?”
“我確定不是看錯了?!标惸翐狭藫项^,其實他心里也有些茫然,這些文字他確定以前沒見過,偏偏一眼看過去就能看懂其中的含義。
從上到下,將這些文字看了一遍之后,陳牧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這……這好像是這個鮫人寫的,她打算將這座島上的居民全都獻祭給一個名字看不懂的神明?!?
“獻祭?我們之前看到那些古怪,是獻祭儀式的一部分嗎?”顏霖皺眉說道,現在看來,獻祭儀式當然是無法進行了,但是眼前的異?,F象依舊讓人不安,“這里面有說獻祭儀式完成了會有什么后果嗎?”
“呃,好像是說整座島嶼會沉進海里,島上的人都會成為神明的信徒。”陳牧再度重看了一邊這些文字,發現其中充斥著鮫人的憤恨情緒,而且寫到最后,鮫人似乎已經失去了大半理智,最新寫的那部分基本可以等同于瘋子的囈語了。
“真的?”顏霖覺得陳牧沒必要騙自己,目光也落在了這些文字之上,但是不管她看多久,都無法理解其中的含義,只能感受到這些文字散發著奇異的魔力,讓她想要接近這些文字。
“你在干什么?”陳牧發現這些文字沒有完全顯示,后面還有一部分正在被鮫人的血液浸染,只是速度有些緩慢,正想回頭和顏霖分享自己的發現,就看到顏霖正將手指塞進嘴里,看樣子是想要咬破手指。
被陳牧打斷之后,顏霖慌忙將手指從嘴里掏出來,迷茫地說道:“我剛才,干了什么?”
在顏霖的意識里,她最后好像是想要接近那些文字,之后發生的事情就完全不記得了,清醒過來之后就發現陳牧正用好奇混合著擔心的眼神看著自己了。
雖然搞不懂自己做了什么,但是顏霖過往的經驗卻做不得假,自己的異常很明顯是因為眼前這些還在不斷吸納鮫人血液的文字之上。
不管這些文字具體有什么作用,顏霖現在只想毀掉這些文字,如果等到鮫人的血液將所有的文字全部染色,那會發生什么真的只有鬼知道了。
拉著陳牧后退兩步,顏霖掏出雷擊木施展雷法狠狠地劈在了眼前的石壁之上,被閃電擊中的幾個文字迅速被雷電造成的高溫熏烤到干涸,并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血腥與焦糊混合的氣味。
“有效!”陳牧也意識到顏霖這么做的原因,雖然出于好奇心,他還想看看這些文字的后續,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阻止文字繼續生效。
只是顏霖的雷法攻擊雖然兇猛,覆蓋范圍卻很有限,每次只能燒干幾個文字而已,這速度甚至還有鮫人鮮血流動的快呢,甚至……
“血流的速度在加快!”顏霖的觀察力比陳牧更強,做出判斷比他也快,不知道是否因為雷擊的刺激,反正顏霖明白一件事,在自己摧毀這些文字之前,恐怕還是這個奇怪的血染儀式更先一步完成。
“得換個辦法了。”顏霖收起了雷擊木,確認這樣做無效之后,她可不想繼續浪費了,轉而再次將手塞進口中,狠狠地一咬,指尖立刻見血了。
陳牧此時正盯著她呢,看她突然又咬手指,不由得一驚,但是看對方的眼睛,很清醒,不像是又一次被影響了。
“你聽說過三昧真火嗎?”顏霖一邊因為指尖的傷口齜牙咧嘴,一邊和陳牧說道:“我這是施法的材料。”
“三昧真火?那不是紅孩兒的絕招嗎?我記得,他是用的鼻血?!标惸磷钕认氲降淖匀痪褪羌矣鲬魰缘拿械膬热萘?。
“鼻血也行……但是……”顏霖的表情有些扭曲:“那樣用多了會讓鼻子變形,太丑了?!?
“啊?”陳牧完全沒想到是這么一個理由,目瞪口呆地看著顏霖,發現對方的鼻子好像也沒有變形:“難道你其實做過整容?”
“整容個鬼!”顏霖氣惱地瞪了陳牧一眼,沒想到這家伙的思路居然如此跳躍,哼了兩聲解釋道:“不管你有多少了解,反正在我這,三昧真火就是精氣神燃燒的火焰,必須用血液作為材料才能施展?!?
說完,顏霖用自己的血液在石壁上的文字之間涂抹了幾下,另一只手做了個手勢,口中念誦了幾句陳牧聽不懂的語言,一層火焰就從她的手指蔓延到了血痕之中,眨眼間就形成了一片熾熱的火焰,將所有的血色文字全部覆蓋。
在高溫火焰的烘烤之下,鮫人的血液迅速變得干涸,最終形成了黑色的血跡干涸在文字凹槽之中。
“還好,有效。”顏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施展三昧真火對她也是個不小的負擔,這樣還不行,那她恐怕就得在這里搭進去半條命才能解決這件事了。
“真的有效嗎?”陳牧的表情非常凝重,他從剛才就在緊緊地盯著顏霖的動作,一開始還是因為新鮮和好奇,也因此注意到了石壁的新變化——顏霖制造的火焰開始被那些文字吸收了。
“沒玩了啊!”顏霖不顧手指的疼痛,胡亂地揉了揉頭發,焦躁地說道:“這玩意怎么這么難對付,不行,我要開大招了,陳牧,你躲遠點!”
“不,等一下,我……”陳牧沒有依言后退,而是揉了揉耳朵,指著石壁說道:“我好像聽到了什么聲音,從這里面傳出來的?!?
“這后面有東西?”在某些方面,顏霖的感知是比不上陳牧的,聽到他說的話,第一反應是石壁里面還有什么更可怕的東西,鮫人的血液正是將那東西放出來的關鍵。
陳牧已經顧不得回答顏霖的問題,他聽到的聲音越來越清晰,那聲音含混模糊,似乎并沒有明確的意思,但是整體卻表達出一種非常激烈的情緒,一種想要毀滅想要破壞的情緒。
僅僅是被這些聲音影響,陳牧就感覺自己體內的血液開始翻涌,沒來由地產生了焦躁不安的情緒,甚至看著顏霖都想沖上去給她兩拳。
“我去冷靜一下!”陳牧趕在自己被這莫名的情緒控制前轉身就跑,縱身一躍就跳進了夜晚微冷的海水之中,希望借此來平息自己的異常情緒。
“莫名其妙。”顏霖搖了搖頭,對陳牧的舉動如此評價道,隨后看向吸納火焰逐漸成型的文字,開始準備自己的大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