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拿出了畫著凸透鏡和凹透鏡的紙張，給一幫菜鳥玉器師講解起來需要達到的效果。

凸透鏡和凹透鏡雖然看上去挺簡單的，但是制作的過程卻一點都不簡單，因為要打磨出足夠的弧度來，這一點就不是簡單的工藝。

菜鳥玉器師們聽完之后，都有些有心無力的搖了搖頭。

“這個不要搞啊，要是切成圓片還能做得到，打磨出凹凸的水晶片也能做到，但是你要求的這個凹凸完全一樣的水平，就難以做到了啊。”

“是啊，這可是一點點用手打磨出來的，誤差肯定是存在的，而且這樣的打磨可是很容易出現偏差的。”

玉器師們都覺得這個工藝要求太高，不是他們這些菜鳥能夠搞得定的。

程處默也早有準備，早就考慮過這些菜鳥玉器師可能手藝不過關，既然他們搞不出凸透鏡和凹透鏡，那就讓他們把水晶切成需要的圓片就行了。

至于制作凸透鏡和凹透鏡的事情，程處默準備自己動手了。

在畫草圖的時候，程處默還畫了一幅機械圖。

那是一副砣機的制作圖，有點像是腳踩縫紉機的樣子，因為大唐沒有電，所以能用的動力非常有限，使用腳踩算是最方便的一種動力了。

砣機是打磨和切割用的利器，在明代的天工開物中就有所記載，而明代的匠人使用砣機已經可以制作出合格的眼鏡片。

按照考古學界的推測，很早之前就應該有砣機了，最起碼從出圖的漢唐時代的玉雕工藝看，那時候就應該有砣機存在。

此刻程處默也看到了唐代的砣機，那是需要一個人拉著繩子作為動力的砣機，比程處默設計的腳踩式砣機要LOW的多。

手拉繩式的砣機一方面是速度力度不穩定，另一方面是需要耗費的人力資源比較多。

看了那手拉繩式樣的砣機，程處默是徹底熄滅了讓這些匠人打磨出鏡片的心思。

關鍵時刻還得自己來顯身手啊，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既然鏡片你們打磨不出來，那把水晶切割，然后打磨出圓片總能做到吧。”

“這個自然是能做到的。”

一幫菜鳥玉器師慌忙點頭，這要是在做不到了，他們也就不用吃這碗飯了。

“懷道，去把水晶搬進來。”

“好嘞。”

秦懷道充當了搬運工，吭哧吭哧的把箱子搬運了過來。

箱子被打開后，一塊近乎純凈無暇的水晶，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菜鳥玉器師們看到那透亮的水晶，頓時驚呼了起來。

“我的天，這么好的水晶，我可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好的水晶。”

“純凈無暇啊，水晶中的上品，不，這是水晶中的極品！”

“太讓人驚訝了，我沒想到還能見到這樣的水晶，真的是，太幸運的感覺。”

玉器師們見到了好的料子，都會有種怦然心動的感覺，就像是見到了夢中的那個她一樣。

幾名玉器師伸出顫抖的手，輕輕的撫摸那塊水晶，就好像撫摸著所愛之人的身軀一樣。

那神情真是讓程處默和秦懷道看的頭皮發麻。

“咳咳，你們能不能神情正常點，不就是塊水晶么，看你們那一個個面露猥瑣神情的樣子，真是讓人受不了你們。”程處默忍不住吐槽道。

玉器師們都露出了尷尬的笑容，他們剛才的神情確實是有些過火了。

“這么好的水晶，應該請大師精工制作的，要是切成圓片，實在是有些暴殄天物啊。”

“說的沒錯，我們可以幫你請玉器坊手藝最好的大師來雕琢，做成圓片什么的，用普通水晶就行了。”

這一刻玉器師們都露出了不忍心的神色。

在玉器師們眼中，把這么好的水晶切成圓片，就像是看著心愛的女子被渣男給睡了一樣，那真是無比心痛的感覺。

“你們還能不能干活了？要是不愿意干了，我就找別人來干。”程處默有些頭疼的說道。

這年月的人怎么就這么理想化呢，我用什么玩意干什么，還得你們同意不成？

見到程處默心意已決，玉器師們只能無奈的哀嘆一聲，還是混到飯錢比較重要，所以他們準備就此屈服。

“咳咳。”門外傳來了一陣咳嗽聲，隨后一個四十多歲，神情威嚴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你們剛才在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啊？我怎么聽到有極品的水晶來著。”

見到來人后，玉器師們紛紛起身向對方行禮起來。

“張師，這是盧國公府的程大公子，他拿了一塊極品水晶來，說是要做什么凸透鏡，凹透鏡。”

“凸透鏡，凹透鏡？那都是什么玩意兒？”

張師是玉器坊里手藝最好的玉雕師傅，所以會這些菜鳥玉雕師稱之為師。

“就是圓片兒打磨成周圍薄中心厚的就是凸透鏡，周圍厚中心薄的就是凹透鏡。”程處默插嘴解釋了一句。

對于這位突然冒出來的張師，程處默是有些好奇的。

琢磨著要是能讓這位張師接下來活兒的話，怕是就不用自己出手干了。

張師眉頭微皺的思索了一下，就大概的琢磨明白那兩個是什么玩意兒了。

“挺有點意思，不過那凸透鏡和凹透鏡有何用？似乎也沒什么美觀性。”

搖了搖頭的張師，似乎對于沒有美感的東西絲毫沒有興趣，

正當張師準備離去的時候，目光掃過了箱子里的水晶，隨后他的眼睛突然瞪圓，呼吸變的急促了起來。

張師的樣子就像是看到了為之心動女人的少年郎，眼睛根本就無法從水晶上挪開。

“這，這么好的水晶，你要用來做什么凸透鏡，凹透鏡？”

張師的聲音都有點顫抖，顯然是有些無法認同程處默這種暴殄天物的做法。

“對呀，我要的凸透鏡和凹透鏡可是品質要求很高的，必須用這等絕對純凈的水晶才能做出來。”

“這，這可真是可惜了好東西了，我出錢買下你的水晶行不行？”

張師是真的不忍心看到這么好的水晶被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