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進了暖閣，按照規矩向李世民行禮。

喊了聲萬歲之后，程處默偷偷抬起頭看了眼李世民。

嗯，李世民此刻還是蠻英武的，而且正值壯年，顏值還是很在線的，不過比后世電視劇中的李世民，可是要多了幾分凌厲之氣。

不愧是千古一帝，光是這氣勢就不簡單。

“起來吧。”李世民溫和的說道。

“謝陛下。”

程處默站起身，目光看到了掛在墻上的三幅對聯。

娘希匹的呦，李靖這是要搞什么，怎么把自己的那一手爛字對聯給掛到了李世民的暖閣里。

“程處默！”長孫無忌突然冷厲的喝了一聲。

回過神的程處默不疾不徐的向長孫無忌施禮：“左仆射大人，下官在。”

“這三副上聯可是你解出來的？本官希望你實話實說，可莫要為了一己之私，而落的悔恨終身的下場。”

長孫無忌的話不可謂不嚴厲，悔恨終身的下場都用了出來。

一般不是大逆不道的罪行，可是不會落得悔恨終身的下場的，尤其是對于勛貴二代們來說。

只要不是謀逆造反的大罪，勛貴二代們基本就不會有什么悔恨終身的事情。

程處默拱手說道：“確實是下官所寫。”

“你不得好好想想嗎？若是查實了不是你寫出來的，后果可不是你能承受的。”

長孫無忌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程處默，想要通過目光給程處默施加壓力。

程處默怡然不懼的和長孫無忌對視著。

老子不就是當了個搬運工么，又沒有偷你家的米，也沒有偷你家的女人，你表現的這么跟我過不去干什么！

心中充滿了怨念的程處默，很想給長孫無忌說一句：糟老頭子壞的很。

長孫無忌見到程處默絲毫不畏懼自己施加的壓力，不由得在心里哀嘆一聲。

對憨子用這些都沒用啊，怎么就會碰到這么個憨憨呢！

想要趁機搞風搞雨的長孫無忌，此刻突然覺得有些頭疼，似乎事情的走向正在偏離他預估的方向。

“好！你既然說這是你寫的上聯，那你怎么證明呢？按照我們所知的情況，你是私塾都沒有讀過幾年的，這些根本就不是你能寫出來的！”

長孫無忌準備走證據鏈攻擊的路線，先用邏輯推理圈定程處默的能力上限，這樣程處默就沒法證明自己了。

李世民等人都沒有插嘴，都擺出一副吃瓜群眾的架勢，樂呵呵的看著長孫無忌和程處默唇槍舌劍的爭斗。

“不知道左仆射大人，想要下官怎么證明呢？”程處默反問道。

“呵呵，只需要你能當著我們的面，展示出你有寫出這些對聯的才學就行了，比如，你把這些下聯都對出來。”

“我只要對出下聯，就算是證明上聯是我寫的了么？這個會不會有點太簡單，太草率了？”程處默笑道。

“你覺得這三幅對聯都很簡單么？”長孫無忌目光微微閃爍了一下。

“那當然了，我只是寫出了最簡單的三幅對聯而已，其實我覺得要證明我的實力呢，那得通過比試才行，要不左仆射大人你跟我比比對對子。”

程處默直接向長孫無忌發起了挑戰，對于長孫無忌這個老陰謀家，程處默心里是沒有一點好感的。

甚至程處默覺得，自己被折騰到宮里來，十有八九就是和長孫無忌有關系。

長孫無忌愣了愣，沒料到程處默會向自己發出挑戰。

要不要接受挑戰？這可是一個嚴峻的問題。

贏了程處默沒有任何好處，輸了的話，那可就名聲大跌了。

而且逃避程處默的挑戰也不妥！

“老夫豈能跟你比試，要是傳出去了，那豈不是成了老夫欺負你這個小孩子。”

長孫無忌飛快的找了個借口，隨后說道：“陛下，程處默既然這般有信心，想必他還有更多的才學，不妨讓他當眾施展一下。”

看到長孫無忌吃癟，李世民差點就要笑出聲來。

這么多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長孫無忌被人逼到這樣的程度。

不由得，李世民對程處默好奇起來。

“程處默，你倒是夠有勇氣的，別的暫且不說了，先把這三幅對聯對上來。”

“喏。”

李世民的命令，程處默是不得不遵從的。

要了紙筆之后，程處默開始歪歪扭扭的寫起了下聯，很快三幅對聯的下聯都被寫了出來。

小太監拿著程處默寫出來的三幅對聯掛到了墻上，李世民三人都一起看向了程處默寫出的下聯。

“第一幅上聯是，水有蟲則濁，水有魚則漁，水水水，江河湖淼淼淼，而我現在出的下聯是，木之下為本，木之上為未，木木木，松柏樟森森森。”

程處默吟誦出了第一幅對聯的內容。

聽了看了第一幅對聯后，李世民等人不由得點起頭來，這對聯對的還真是沒法挑毛病。

“好！對仗工整，沒有絲毫問題，長孫大人，你覺得如何？”李靖突然說道。

“我也覺得沒有問題，是一副好對聯兒。”長孫無忌忍著心中的怒火說道。

事情越來越出乎長孫無忌的預料，這么難的對聯，程處默竟然毫不費力的對了上來。

房玄齡和杜如晦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都閃過詫異的神色。

按照兩人對程處默的了解，程處默是根本沒能力做出這等對聯的。

可是在鐵一般的事實面前，兩人又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

這個程處默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怎么那個曾經大鬧長安城的鐵憨憨，竟然變的文才無雙起來了。

后續兩幅對聯，都被程處默吟誦了出來，一樣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

可越是沒有毛病，卻越讓人覺得有問題。

李世民的目光看向了李靖，李靖微笑著給李世民遞了個眼神。

君臣二人之間早有默契，只是眼神的略微交流，李世民就明白了李靖這是有話要私下說。

“咳咳，眾位愛卿啊，程家的鐵牛已經對上了下聯，你們這下沒什么可說的了吧？”

“臣，沒什么可說的了。”

“臣，也沒什么說的。”

房玄齡和杜如晦都同時表了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