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處默抬手在秦懷道的腦袋上削了一下，惡狠狠道：“去永嘉公主那還用你請？要不是我推了你一把，你現在還是個只會對著空氣發浪的小泰迪。”

秦懷道使勁縮了縮脖子，露出一臉尷尬笑容。

“嘿嘿，我說錯了，那就請大哥去最好的館子大吃一頓，再請大哥去最貴的青樓，睡最漂亮的花魁。對了，大哥你說的小泰迪是什么？”

請程處默去瀟灑雖然要花不少銀子，但秦懷道心甘情愿。

沒有程處默，他哪能嘗到妖媚御姐永嘉公主的滋味？

一想到昨晚令人鼻血潰張三英戰，秦懷道覺得，花再多銀子都是值得的。

“小泰迪是一種發起情來，可以懟天懟地懟空氣的猛獸，你不會明白它有多猛的，至于請我去館子去青樓什么的，就不必了……”

程處默科普了一下。

“怎么能不必了呢，這兩天真是麻煩大哥了，想想以前我還和大哥鬧過不愉快，現在小弟那個后悔啊，以前真是對大哥太不恭敬了。”

秦懷道深深自責著。

“咳咳，我還沒說完，去館子和青樓的銀子，折現就行，這樣咱們都方便。”

兜里一兩銀都沒有的程處默，那叫一個窮。

之前每月都有俸祿，也不知被原主禍禍到哪去了。

所謂……錢是英雄膽，沒有錢，腰桿子都挺不直。

當初秦懷道他爹秦瓊，為了錢甚至賣過傳家寶馬，所以，程處默覺得，有人愿意請自己去嗨皮，還不如直接給銀子。

“折現？怎么？大哥你很缺銀子？”

“廢話，就因為打了你，我爹把我的月例銀給停了，現在你大哥我是一窮二白，等會見了公主，說話都不硬氣。”

程處默使勁拍了拍腰桿子，示意自己的底氣現在就不足。

看了他這個動作有兩秒鐘，秦懷道可算回過神來，煥然大悟的飛快從懷中掏出一個錦緞袋子。

“大哥，今日出門，我帶的銀子不多，這點你先拿著壯壯膽氣，等大哥幫我平了這件事，愿意奉上紋銀百兩。”

秦懷道雖是翼國公長子，但秦瓊管的嚴，每個月的月例銀不多，加上這些年花錢頗為大手大腳的，也就攢了幾百兩而已。

拿出一百兩折現給程處默，讓他有一些肉疼。

程處默眼睛一亮，拍著秦懷道的肩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好兄弟，有這百兩銀子壯膽，你大哥我就有底氣了，現在別說是區區高陽公主，就是見了陛下，我都能理論一番。”

“大哥真虎也！”

MMP！老子幫你解難，你又罵老子虎。

算了，看在銀子的份上，暫且不跟你計較，反正這也是為了強化鐵憨憨的人設，本學霸真是太不容易了。

揉了揉臉頰的程處默，翹起二郎腿看向了一旁方桌。

桌上沒有瓜果，也沒有茶水，一點待客的樣子都沒有。

花廳外盡管有個小太監，可對方斜著眼在那邊站著，根本連鳥都不鳥他們。

什么意思？

自己跟秦懷道，好歹都是大唐名將子弟，怎么來了公主府坐了大半天，連杯茶水都不奉上？

這他么的，一個奴才下人，還真把自己當根蔥，一點沒把自己兩人放在眼里啊。

“我說怎么回事？堂堂公主府連杯水都不給客人上的么？這就是你們的待客之道？”

程處默眉頭一皺，毫不客氣的沖花廳外的小太監喊了起來。

小太監大體上是知道今早發生的事的，明白公主對這兩個武勛子弟不對付，一來是自恃自己是天家的人，二來，也抱著替自家公主出口氣的意思，因而才故意冷落兩人。

聽到程處默這么一喝，他當即陰陽怪氣的道：“客人上門，當然有好茶伺候了，可你們算哪門子的客人？開罪我們公主，不跪著就不錯了，居然還敢要茶水？呸……”

說完，他還十分不滿的噴了一口。

這下程處默可不干了。

“兀那廝，你這是找屎？”

兀那廝相當于是罵人的話，可以理解為那個雜碎。

小太監雖然地位不高，但打狗還得看主人，別說是程處默這樣的官二代，就算是程咬金見了，都得和顏悅色的稱呼一聲小公公。

“你，你叫誰……”他頓時扯著公鴨嗓喊道。

“就你這廝啊，有沒有點眼力見兒？還不給我們倒茶水，再拿果盤來，鮮果干果各來個七八樣吧，你們不就是伺候人的嗎。”

程處默大大咧咧的說著，簡直把公主府當成了自己家。

“你……”被氣的渾身發抖的小太監，狠狠瞪了他一眼，隨后一甩衣袖，匆匆離去。

真是太氣人了。

簡直不拿我們天家奴仆當豆包啊。

氣惱的小太監直奔公主閨閣，打算在公主面前，好好說道說道程家這個黑廝的壞話。

秦懷道看的眼珠子都直了。

雖然早知程處默是個一根筋的鐵憨憨，但卻不知他竟然連太監都敢懟。

孔老夫子好像說過，普天之下，唯女子和小人是最不能得罪的。

太監無疑是最標準的小人群體，等閑的王公大臣都不愿意開罪他們。

“大，大哥，你跟那位小公公說話的語氣態度，似乎有一點點的不妥當啊。”秦懷道弱弱說道。

“有什么不妥當的？他們給咱們臉色看，還得慣著？你要記住，不能太給他們臉，這群家伙都是被慣出來的，尤其是那些要當駙馬的，更不能給太監好臉色。”

“慎言啊大哥，有些話可不能亂說。”

秦懷道是真的服了程處默的虎勁兒，簡直是一虎到底、當仁不讓啊。

大唐第一鐵憨憨，肯定就是這位了。

程處默卻毫不在意的翻翻白眼，不再搭理秦懷道了。

……

在兩人等候的時候，長樂公主已換好了侍女衣衫，還用姜汁擦了臉，讓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得有些蠟黃。

因為要扮成高陽公主的侍女，也就不適合帶面紗了，只能用一些小手段來改變面貌。

正當長樂公主有些好笑的化著妝時，那受了氣的小太監，出現在了閨閣外。

“公主殿下，奴婢有話要說。”

“小栗子，有什么事啊？不是讓你陪著他們么。”高陽公主走出閨閣問道。

小栗子眼中剎那間滾出淚水，裝出一副委屈巴拉的樣子說：“殿下，那程鐵牛欺人太甚，他……他欺負我。”

“什么？他欺負你？”

高陽公主吃了一驚。

小太監可是代表了自己的臉面，在自己的府上，欺負自己的下人，這程鐵牛是一點不給本公主面子啊。

“他罵人，還讓奴婢去找屎，這是赤果果的看不起人啊。奴婢可是公主的奴婢，他罵奴婢，就是看不起公主殿下。”

小栗子直接來了個上綱上線，把事情扯到了對公主不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