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中一股莫名之力縈繞,無形無色無想無知,隱有勃勃生機展露,在有愚昏迷之中,緩慢逐步修復全身創(chuàng)傷。黑暗之中,些許被兇物侵蝕之身軀,已然有所恢復,灰黑之色也消退了大半。
待無形中力包裹住體魄,有愚緊皺之眉頭稍微撫平一些,僵硬之身軀亦有幾分柔軟。伴隨有愚身軀逐漸恢復,其所藏身之高木,卻有幾分萎靡,好似是被其吸收了諸多生機之力。
無形無狀之力流轉(zhuǎn),包裹著殘破身軀。輕盈之感立生,懸浮于不大之藏身之處,蜷縮之身軀緊貼樹洞之頂。
昏暗之中,一雙清眸睜開成為此處唯一光亮,眼眸眨了眨,迷茫之色漸消。有愚只覺所藏之處,有些許擁擠,感受片刻發(fā)覺全身狀況,已然是可以自主行動。
附身貼著樹干傾聽一二,確定無有龐大生物經(jīng)過,方才推開樹墩,輕輕自里面鉆出。
清輝照耀而下,斑駁樹葉陰影遮擋著視野,不至于讓他直視日芒。握了握手上利器,有愚自言道:“看來,先需做一間衣物!”
當前,遮蓋全身之物,還是外界隨意生長之草葉,防御之感實在有所欠奉。實在是提供不了什么防御功能,唯一用處便是遮擋身軀。
當然,在此間衣物實在是沒有什么必要!原本衣物之事,便是學與寒先生,多是提供防御。既然原本皮衣被侵蝕,此刻草葉遮身,不過只是習慣罷了!
雙手握著劍柄,赤金劍身鋒芒畢露,身前凡有所擋之物皆被分割,行程一處蜿蜒小路。另一柄利器,本身就是有愚自己磨礪而成,材質(zhì)不算太好,也許已經(jīng)被那只兇物消化殆盡。
此事倒也無有大礙,世間堅韌之物多的是,只需給他一段時日,自然能造就另一柄利器。
有愚逮住一只生物,將一身皮毛切割稍微修飾穿戴于身,略微活動手腳,忽覺全身有輕盈之感。
原先尚未感覺,待手持劍器倒是確認了!
“莫不是,自身實力有了幾分精進?”有愚沉思揮動劍器,似有幾道劍影,響起一陣鋒銳之音。隨著劍器揮舞,周圍樹干之上,有幾道若有若無筆直之細紋出現(xiàn)。
細眼打量,按耐雀躍之意,有愚大傷未愈停下動作。靈思轉(zhuǎn)動隱有所明,無形之力順著手掌蔓延劍身,隱顯赤金之毫光。
有愚見劍器身顯毫光,也便不再堅持,方才運使莫名之能,渾身體力已然有所消耗。暗思道:“莫不是生有靈身之氣,方才有此種能力?”
“如此想,若是成就靈生四相,或許會生就一二異力不成?”
以往講學之際,他等皆是詢問修行之疑惑,根本不曾詢問生有靈身四相后之事!
少年思索自身之事,自他出丘地之后,也未見有甚奇怪之處。要說特別之處,一是先生獨自傳法,但他還未曾修行之!二就是明悟成就靈身骨肉氣血其一之相,突然出現(xiàn)之異能,有極大可能是因此而生!!
或者說,靈身四相之法,遠不是他所認為的那等簡單!有愚眸光流轉(zhuǎn),此乃是正確之思!
骨肉氣血生有其一,便有覺有無窮妙用,若其余三者皆盡成就,不知是何等景象!
氣相初有,身軀體魄便生變化,身高力量皆是有所增長。就是不知靈身四相,是否可有運使之法門?
帶著疑惑,少年與深林之中穿梭,輕輕一躍便有數(shù)丈之遠。
日芒轉(zhuǎn)變月華現(xiàn)世,有愚盤坐于一處隱秘山巖之處,迎著月華沉悟睧矇之間。混沌之中,一點光彩不時閃耀,又有無形之氣輾轉(zhuǎn)。
莫名睧瞑間,有愚靈思驅(qū)使無形無狀之氣掃過一團混沌,未有任何變化。思緒急轉(zhuǎn),生有疑惑,為何那一點光彩有開辟分化靈身混沌之能,氣相卻不可?
自感悟一點光彩后,數(shù)載之間吞噬混沌以及日芒月華,一直是如此之狀,隱有幾分凝煉,不至于無有絲毫變化!
一點虛幻廣開晦明之間,絲絲縷縷混沌分化開來,隨即被無形無狀之氣融入己身。有愚即使有意壯大氣相,也只能一點點慢慢增益,再急也無可奈何!
自幼時得聞先生傳法之后,有愚便發(fā)覺感悟日月之光輝,似對練習行煉有些許助力。
或許,寒先生喜好觀望高空大星,亦有此理吧!當然,此亦只是有愚之猜測,至于是否正確,卻要等待詢問寒先生才知。
月色皎潔,有愚睜目,此刻他所處乃是一處山脊之上,高木密林皆可一眼望之。雙眸見一道熟悉身影,離他已然不遠,似是直沖而來。
眼眸中碩山山脈氣象萬千,仔細觀之,便可分辨其中差異之處。有愚神情不變,單手握劍靜靜等待,若能避免爭斗便是最好。
久不見隱匿兇物有所舉動,雙方僵持不下,密林之內(nèi),一道聲響傳來“咕~。”
有愚神情微動,總覺似在哪處聽聞。不過少年未曾思考多久,見密林中有龐大身形,不加多想跳下山脊,轉(zhuǎn)身鉆入山腰高木林。
青黃之色兇靈自粗大樹干之后現(xiàn)出身形,四目隱生靈性,看向有愚消失之處。迷茫中帶有幾分驚與怒,搖搖頭甩走情緒,聽聞到身后聲響,趕忙蹦蹦跳跳而走。
未等兇靈跳出多遠,一道青色身影,與樹冠上蕩了過來,半空中張開極長雙臂,一把抱住跳躍中兇靈。“
咚~”兩者摔在石巖上,砸斷多少樹干,方在止住滾勢。
一番折騰下來,來著周身無有任何傷勢,雙臂勒的兇靈四目外凸,埋怨道:“阿咕,你要去往何處?”
兇靈一通掙扎,卻無法掙脫雙臂禁錮,一張巨口張開,堅韌長舌卷住名喚弭岑之生靈,惹得對方呵呵直笑。
“阿咕呀!莫要亂跑了,外界不安穩(wěn),還是隨我回山吧!”弭岑抱著兇靈,便欲往回返杳山。
“咕咕咕~”阿咕扭動身軀一陣大叫。弭岑撓了撓腦袋,不解道:“你在說些什么?是要我放開你?好吧,不過莫要亂跑了!”
被喚作阿咕之大口兇靈,眼珠平復下來,蹲在地上后肢用力,后肢用力一躍便消失在眼前。留下弭岑目瞪口呆,急忙跟了上去!
山脊另一方,有愚睜于山間穿梭,忽感半空中有東西砸下來,腳步一頓停了下來。抬頭開去,一道青黃事物自高處以猛烈之勢砸下。
“這廝…是沒完沒了了?”見兇靈追來,有愚感慨一句。
兇靈自空中砸落,高木樹枝在其砸落之時濺射。移步躲過樹枝襲擊,少年眸含兇意,想著即使殞命,亦要給對方致命一擊。
喚作阿咕之大口自空中砸落,正欲再行跳躍之舉,忽感有鋒芒之氣,原本已然痊愈之軀經(jīng)此刺激一陣顫抖。回想某事,立時四目生有怒意,瞪眼瞧著四周尋找。
未有多說什么,有愚轉(zhuǎn)移到兇靈不易察覺之后方,劍鋒有毫光生出,刺向兇物背部。鋒芒在背利器欲穿身,阿咕倒未曾再伸舌,畢竟有一截舌頭,便被對方削去斬斷。
后肢輕跳遠離劍器威脅,巨口一張,發(fā)出震天吼叫“咕~。”
有愚遭受巨響,眼前一陣迷離,睧矇光彩急閃,隨即清醒過來,就見一張巨口張開,吐出一大團水球。
身軀一縮躲了過去,莫名之力流轉(zhuǎn),劍器赤金之色大盛。一劍劈了過去,一道暗淡赤金之氣激射而去,撞在兇物額頭上消散一空。
受此所激,阿咕狂意大盛,連吐十幾個水團。有愚身形一閃躲在樹干之后,冷眼看著兇物所吐之水腐蝕消融樹干。
“上次倒是未見其有此能?”
雙方各有忌憚,有愚原本便沒有對方身軀龐大,實力處于較弱一方,對方稍微碰撞他便要受傷。
兇靈則顧及有愚手持劍器之利,平時行駛之能力皆不好使用。尤其是利器切割自身時,一股莫名寒意蔓延全身,使行動僵硬!
原本它這一類,舌頭及撞擊為爭斗之中最為善用之能力,當前卻只能運使,新得之能力遠遠攻擊。
水團濺在樹干上,逐漸侵蝕生機,樹干被消融一大片。
有愚躲在后不斷移動轉(zhuǎn)換未知,避免水團濺射道己身。同時,躲避襲擊時尋思著,是否有機會再給對方幾下!
此時此刻,他方才記起對面似乎就是吞下自己的那頭兇物,當時好在他有利器在身,破開腹部鉆入出來。最后所見,兇物應當是將要身亡,卻未想到最后能存活下來。
“阿咕~”一道聲音傳來,一位全身生有青色毛發(fā)生靈自樹冠而落,一把再次抱住兇靈。兇靈被緊縛住,一張口一道水團吐了出來,打濕對方青色毛發(fā)。
見口水消融不了毛發(fā),兇靈還欲再吐,便被弭岑打了一拳,嫌棄道:“都說了,不可隨意吐你的口水!”
有愚見一尊十丈生靈將兇物抱住,說著親近之言。眼眸一緊,不敢多想,悄聲往高林身處行去,顧不上消耗體力,快速轉(zhuǎn)身消失。
待行之極遠,回望一番見未曾追上,方才停下腳步恢復體力。方才聽聞,青色生靈言語,聲音尚有幾分稚嫩,似還是處于幼生之靈。
世間生靈類族萬千,有生靈足有萬里之大,有生靈只有數(shù)尺之高,其中差距難以言表。
廣妙世間,強者即是大者,此為無數(shù)生命公認之法理。
強弱之差,大小之別,多少生靈不得其解,即使再如何禱告天地,天生之差距也不會抹掉。
正是因為明了此間種種,諸般生靈才更為不甘,意念更為堅韌,無所不用其極的生存與世間。
切身體悟生靈之差距,有愚更為了然寒先生之智慧高絕,神力之莫測。傳下靈身四相修行之法,更是前所未有之大事記,或許自此始,強弱之差不再一成不變。
愈見世間廣博,愈有壓力在身。有愚分外熟練挖空樹干,躲到里面。正好盤坐與內(nèi),難得有片刻安靜時刻。
水面上波濤浪涌,水面下暗流洶涌,無數(shù)水中生物各自游曳而過,些許身軀龐大者于水面展露只鱗片爪。
幽暗深淵之所在光芒微弱,深淵之內(nèi)有龐大之暗影盤踞,行動之間掀起洶涌暗流。碩公一雙豎瞳看著千丈之角。暗嘆一聲:“如今,四神一脈遺留了那些?”
“四神一脈?”驕昂趴著千丈巨角之上,仿若一點青黑之色斑。問道:“我曾聽聞上神講學,談及過四神一脈。”
碩公眸光微動,接著言道:“世間眾生,以四神后嗣為最尊,自是不同一般!亦可言,世間最為強盛之靈,皆是四神一脈。”
“不知可否細言一位?”驕昂問道。
碩公點頭,道:“你我,以及此角原身皆是四神一脈,生來便強過絕大多眾生。運使之能,亦是風火地水。”
驕昂聞聽眼珠轉(zhuǎn)動,似在暗嘆:“如此空有巨力,無有甚新奇之處!”
龐大鱗甲之首晃動,引得周遭之漣水泛起波瀾水面掀起巨浪,碩公失笑:“我等龐大身軀生無窮偉力,皆是一眾求之不得之能,你還想怎的?”
“若只是如此,四神后嗣爭斗,是否只憑氣力爭?”
“自然不只是如此,我等亦會行使天賦之能!尤其是與天地相合之時!”碩公道。
“合天時?”驕昂恍然,碩公所言或是四季天災之時。他亦可行駛風云之力,自是清楚于風水二季運使天賦之龐大威能。
“我還有一問!”驕昂起身立于巨角之上,踩了踩巨角,問詢:“我聽聞四神一說,最初是上神所言,而今又聽聞于你等。”
“然,自我出世至今,初你之外,卻未曾見過自稱四神后裔之靈,或同脈之靈!”
聞聽此語,碩公雙眸暗淡,默然許久方才說道:“你如今,不是遇到我等了嗎?何況,你所言上神亦或是四神后嗣!”
驕昂回想搖頭否定:“上神言語間,似對四神一脈極為不屑。而且言說四神一脈名不副實,四神隕滅歸返天地,世間眾生皆可言為四神一脈。”
“還有,上神言及四神后嗣已然隕滅絕大多數(shù),不知是否屬實?”
碩公神情變化,隨即輕嘆一句:“此言為真!世間已少有四神一脈。”
“你等后生,自然不知四神強盛之景象,世間生靈皆俯首。”
剛言完此語,一道水流卷著驕昂浮出深淵。碩公回首望去,深淵浮現(xiàn)另一尊巨靈,聲音柔和:“你可知其所言上神為誰?”
“有所猜測!”碩公回答。
“你所想,是否同吾所想?”
碩公開闔巨眸,低聲說著:“你我共處至今,所歷所經(jīng)皆相同,所思自是多半相同!”
莫名之巨靈巨眸回望,柔和之音有漠然之意,言道:“若依我等所想,還需早做打算,最差不過舍身罷了!”
“我認為倒是無礙,他既然來此留下二靈,自會再來,先行看看對方行事,再言其它!”碩公回答。
“再者說,我等已許久未曾聽聞過他!”
言罷,深淵再次歸于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