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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先生訴靈智

  • 元季
  • 虛之秀
  • 4298字
  • 2021-03-09 17:24:09

日月中天經載不動,日芒肆意照耀天地愈顯毒辣,大地之上森森林木郁郁蔥蔥,連綿起伏合成林海。小丘山上空零星殘留著幾朵云霞,昨夜自異象照耀之后,騰騰霧靄籠罩整個小丘山。山上道道氣流忽隱忽現,雖說不成活物卻也有些許靈動之意,四周林木生機更勝,一夜之間仿若老樹抽新芽,生有煥然一新之感。

漫漫云朵悠悠飄散,日芒一出,伯丘便催促居民盡早前往小丘山,丘地居民稀稀拉拉三三兩兩蔓延一路。

道路兩旁,經過一段距離便站著一位壯年生靈,戒備著四圍保護著路上的居民,以防有兇物出現。昨日原本已清理通暢的小道,今日有些植被忽然長出,他等亦是要清理一二。

伯丘與幾位成年居民正站在一處高地,望著行走的居民。身旁山愚眼力尖銳緊盯著小路周圍,余光一撇,見伯丘微皺眉頭,問道:“怎么?”

伯丘搖頭說道:“我等原本便天賦弱小身軀孱弱,所幸經有先生教化已然強大幾分,但只是如此卻是不夠,還是任重道遠。”

此言一出周圍三位生靈亦是一陣沉默,因為自家清楚自家的境地。能尋到丘地這等萬靈福地,已是諸多先輩奉獻生命,經過數千載甚至數萬載,幾經探索方才搜尋到。

弱小即是一種過錯!

無垠廣袤周天之中,不提天災兇禍,單是其它生靈的無意之舉,有可能就是他等之災難。生靈差異便是橫亙在無數生命身上的重壓,天賦更是無數弱小生靈走向強大的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

強大者一舉一動有改天地之威,弱小者便需要一舉一動謹小慎微,方有可能生存下去。

層層林木之間,道道身影穿梭而過,多數是面目嚴肅,保持警惕戒備四周。有少數居民正輕聲細語交談,多是談論昨夜發生的事情。昨夜突然出現的異象之宏大,光芒之閃耀將整個丘地籠罩于內。

高地上伯丘等人聽到居民議論,紫鱗面目冷漠,開口道:“昨夜之間事發突然,波及范圍廣大,乃是從未有過之異象。我等猜測或有界外生靈會尋來于此,伯丘要早做決斷。”

伯丘皺眉默然道:“先待先生講學,其余再行處理。”

四周高木連綿密布數十萬里,丘之地不過是位于廣大林海之中一處狹小之地。這整個廣袤林海相對于無邊周天世界亦不過是一處微不足道的彈丸之地。無數高木形成的廣袤林海之中生存著各種生命,多姿多彩,其中便不乏一兩種強大的族類。

整方林海便是一處天然的屏障,阻擋著一些外界生命的侵襲。

林海之中那些族類卻不是伯丘一等擔憂之事,那些生靈也是知曉些許,強大者也是有限一二。其最擔心的還是一些林海之外的生命,被昨夜異象所吸引前來此處,那時對于丘地居民以及林海生靈或是一場兇禍。

小丘山上丘地居民陸陸續續聚集而來,等到丘地居民多數聚齊,屋舍前不大的空地上已有幾分擁擠之感。一眾居民正對屋舍席地而坐悄聲私語,伯丘到來之后行至前首,就見三個小崽子正在忙碌。

自昨夜一早醒來,三小兒便被先生吩咐去尋山石。要說山石好尋,整個小丘山便是一塊巨大的石頭,自小丘山山頂旁尋來一塊與先生等身高圓山巖。

雖說他等年歲尚幼,但已然有幾分力氣,三小兒合力將山石搬了過來。經由寒先生觀過后稍作平正修飾,便準備放置于屋前。

中央屋舍之門緊閉,三小兒抬著一塊石巖,平整放置于正中屋舍門口石階前,隨即便回返自己屋內各自拿著一件木墩魚貫而出,將其中一件擺在石巖之上,看了一眼滿意的拍拍手,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其余木墩擱于石巖兩旁自己盤膝而坐,默默等待。

伯丘好笑的看著,沒有言語,席地而坐聽到耳邊嘈雜之聲開口道:“靜聲。”

片刻,中央屋舍之門打開,一道身影緩緩而出,額無角,背無翅,手無爪,身無紋,烏發緊束眸黑如夜面目冷峻。身披絲羽大氅,身軀矗立如雄山,手拿石簡,輕身飄上石巖緩身而坐,玄青大氅輕覆石巖之上。

丘地居民起身面目嚴肅,起身躬身,尊敬道:“先生。”

寒先生眸含神光冷眼一掃,開口言道:“講學開始。”

“虛空有物混成曰天地,混混沌沌蒙昧蠻荒。周天誕命有神乃出,浩浩蕩蕩生機不息。………。”

寒先生低眉順目眼眸幽深,低聲輕言。端坐石巖,頂上一道四色靈氣直沖斗牛,天邊層層祥云圍繞,道道流霞蜿蜒。

山頂一處洞穴之中,些許泉水汩汩涌出,登時一股股靈霧騰騰升起,霧氣籠罩四周絲絲縷縷悄悄灑落。一旁不知名果樹上,已有幾分濕意枝條搖曳霎霎作響,流露幾分活潑。

道道低沉之聲緩緩訴說,漸漸傳出小丘山之上輻射遠方,聲音飄蕩之處便引得一片寂靜。點點難見靈光緩緩升起向小丘山聚集而去,融入四色靈氣之中。

林海中凡聲音傳蕩過后更是爭斗平息,走獸伏地飛禽收翼老樹靜止,更有靈性生命靜靜聆聽意生向往。

丘水緩緩流淌蜿蜒曲折將林海一分為二,林海深處棵棵巨木森森參天,更比丘地四周之樹高大許多。樹冠之間幾道身影晃動,些許巨木之上開辟出幾個樹洞供生靈休憩。

方圓幾里最為高大的巨木之上,有一處天然樹洞,洞內睡著一位巨漢,高約三丈滿身羽鱗,下肢末端生有利爪,背后一對巨翅,呼嚕聲音直響。

一道聲音輕輕飄過壯漢忽然睜開眼睛,鋒芒極盛四下打量,待靜聲聽了一陣之后,豁然起身引起一陣尖利之聲,拍動雙翼飛出洞外,盤旋于巨木之間最后停于一處巨干之上。

聽聞利嘯,巨木之間道道身影極速閃過,飛至壯漢所在巨干上,一道亮銀之光迅速停落。身影停落,全身布滿亮銀羽毛,雙目銳利雙腿生有鱗甲,身軀瘦小背后雙翅卻比壯漢雙翼還要寬大幾分。

隨后道道身影緩緩落于周圍巨木上,銀羽生靈恭聲問到:“翼首著急所喚我們前來是為何事?”

被稱為翼首的壯漢面目狂熱,悶聲問道:“你們可聽到什么聲音?”

銀羽生靈回到:“好像是有一些聲響,不過聲音太輕,聽不真切,畢竟我等不是以聽力見長!”

翼首凝神緊聽,片刻后吩咐道:“你們便去周圍尋覓一番找到聲音來源。”

“是!”眾靈齊應,振翅向周圍四散而去。

“此或是我等機遇,必須要把握住!”翼首突生念想,按下心中向往之感振翅向周圍飛去。

小丘山上異象紛呈,只聽得一道低沉之音娓娓道來:“先神隕滅歸化天地,又誕生命蒙昧懵懂,靈智不開。日月混一,二色光彩,雌雄微衍,二元交匯...........。”

丘地居民皆是聚精會神盡力聽著,面貌形態各異,或興高采烈、或抓耳撓腮、或面帶疑惑,或面帶茫然不知所措,………。

寒先生眼眸微抬瞧了面前眾靈一眼,便見面前眾靈身軀內點點無形靈光緩緩飄出或多或少。少者星星點點只有稀疏一二微薄靈光,多者靈光形成火焰狀熠熠閃爍,視線微斜看到三小兒情況。

虬角與赤羽面帶茫然之色頭頂靈光聚成一點微弱光團,雖說不大但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卻又一點閃耀之感。

有愚一臉木然,體內靈光點點聚集若一條細小溪流忽明忽暗,點點靈光匯入小溪又有點點靈光飄散而出歸于虛無。

寒先生眉頭輕挑,未停下話語:“........故世間萬物有靈者強,靈為命之神,有靈方能有神!”

言至此處目光漸盛,頭頂四色靈氣緩緩轉動,氣柱內一道身影浮現漸漸凝實卻尚有幾分虛幻縹緲之感看不真切。

“天地萬物以神為尊,以靈為貴,天地有神則盛,萬物有靈則強!”

“世間有靈,得天地玄奇天生神力,浩大成日月,恢宏若山河!”

“又有生靈天賦弱小,肉身孱弱神力卑微,偷生與天地之間.............。”言之此處低沉之音忽變高亢又歸低沉。

林海深處一道亮銀之色追尋聲音極速破空分來,飛行片刻見林海內丘水緩緩流淌。銀羽落于一處高木樹冠之上,凝神傾聽辨認方位:“前方已不為我羽翼一類活動之范圍,據聞是一些其它族類混居之地!”

銀羽略做猶豫又思忖即使遇到為難自身亦有自信能脫身,便振翅向前方飛去。

日芒漸消天色已有些許昏暗,隨著今日最后一段講完:“..........世間萬物開靈性,生靈智,此為天地萬物未來之正途。”

天上異象緩緩消散,四色靈氣收入體內寒先生抬首言道:“諸靈可有何疑惑之處?皆盡道來。”

正坐于前首的伯丘略做思索,問道:“若有一物天生無有靈性,如何才能誕生靈智。”

“有二法,其一日積月累天地滋養,天長地久機緣之下,可有一日開啟靈智。還有一法......。”

寒先生停頓片刻繼續道:“若有生靈有大威能行點化之法,或…亦可生就靈性!”

伯丘后方,傾角抻著脖子悶聲問道:“依先生所言,靈為萬物正統那我等肉身便不重要了?”

“身軀如天地,靈智若神明!”

寒先生看著丘山眾人平靜道:“你等可還有疑問?”

丘山居民有幾位面帶疑惑,卻不知從何問起只能坐著干著急。

石巖旁有愚忽然舉起小胳膊好奇問道:“先生,如我們這等生命能否變成天地神明一般強大呢?”

此言一處丘地眾人紛紛色變,有愚之父更是慌忙起身,厲聲喝道:“不可妄言!”

寒先生眼射神光認真打量一番,有愚被嚇得面目一白,強忍慌張泫泫欲泣。

小丘山一片死寂,丘地居民坐立難安,寒先生端坐石巖眸有神光話,語中罕有幾分色彩,開口道:“能否如神明般強大,吾言..........可!”

話音剛落天空一道驚芒,先是天地一片白茫茫,緊接著一聲巨響震動天地,驚的無數生靈忐忑不安。待到異象消失,丘地居民更是一陣茫然震驚,就見寒先生飄下石巖正步入屋內先生傳出話語言道:“你等退下吧,明日再來。”

“是。”丘地眾人帶著種種震撼之意起身告退。

等到丘地居民陸續回返,丘地幾個主事者齊聚一堂正在商議事情。

是夜月朗星稀,伯丘環顧四周問道:“諸位查探四周可有發現。”

“尚未發現有異樣情況。”諸位回答。

“那便好!”伯丘額首。

這時山愚向前一步,對伯丘請罪道:“劣子尚幼,還望伯丘于先生分說,若要怪罪我愿一力承擔。”

伯丘擺手道:“先生與我等不同,些許事情先生自是不會在意的。”

無邊廣大周天世界中,與天斗,與地斗,與萬物斗,便是全部生命的寫照!弱小之輩不僅要有堅韌的意志,更要處處謹小慎微,如丘地這般,若要有自家解決不了之情況,便要請寒先生幫忙,如此可說是庇護于寒先生之下。

一件小事即使寒先生不在意,但處下者也要尋思揣摩上意。

伯丘揮手遣散眾人,自己獨自巡視整個丘地,路上遇到值班警戒居民便點頭致意。待到尋至小丘河旁遠眺前方,還是有一股念頭揮之不去“我等之輩亦能成神明般強大么?”

月色極盛裝裹大地一片銀白,小丘山三小兒趴在屋舍門口望著門外,看著中央屋舍一道身影。

赤羽回首看了看正在石床上抱膝發呆的有愚,捅了捅旁邊的虬角問道:“他怎么了?”

虬角無聊看著屋外回頭看了一眼說:“可能是嚇到了,你想你阿父喊你你不怕嗎?”。

赤羽摸頭想了想……也是啊,自己被喊叫肯定也是害怕的。

中間屋舍寒先生依然如平日一般,手捧石簡怔怔思索,一陣清風吹進房門,興許是一件事物想不明白,罕見竟生出些許煩躁之感,起身往外走去。

左首屋舍門口兩小兒慌忙閃躲,寒先生冷眼一瞧也不甚在意,抬頭望天直視皓月,似要將其望透一般。

“世間之事竟是如此玄奇,吾方有所成,今日便有合吾心意之問,令吾生有幾分不吐不快之感!”

“若未曾問起吾亦不會生訴說之意,這或許便是………緣法不成?”

“罷了!也不過是行教化之舉,能得幾分便看他等自身。”

伯丘心中不禁暗嘆,待到心念順暢擺袖回身屋內。

又一日,寒先生望著諸多丘地居民,開口感嘆道:“世間緣法,或有或無,在世在靈。”

“此次…吾欲講弱強之分,盛衰之理,能明幾分便看汝等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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