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做飯

趙氏見江大成渾身又臟，臉上又是鼻涕，忙從他的面前躲開來，道：

“死不了，哪里那么容易死，命越賤越不容易死?！?

“外婆—”

江大成本想親近親近趙氏，誰知撲了個空，只好站在原地無助的看著趙氏，嘴里哭著道。

趙氏見了他這個樣子，心中不耐煩，看著炕上的李月娘，嘴里念叨著：

“這個死丫頭不省心，自己想死找清靜，留下這大半小子給我，正是要吃飯的年紀，我怎么能供得起?！?

趙氏說道這里，沒奈何，只好又道：

“說不得，我還是去廚房燒飯去，好歹做些好的，讓她早點好起來，不然留下這個小子給我，可是要拖累死我了。”

趙氏說完，然后又看了哭的花貓臉般的江大成，心中更是厭煩，道：

“行了，你在這里看著你娘吧，算是我上輩子欠你們的，如今還要伺候你們娘倆，這是造的什么孽，生了這么個沒本事的丫頭，如今又來拖累我?！?

趙氏一邊說一邊的往外面走。

“娘，小姑子她怎么了？我聽莊子上的人說，小姑子她投河了，還讓有根兄弟給救了?！?

吳氏矮胖的身材，從外面匆匆而來，見了趙氏，一臉八卦的樣子說道，說話間還忘不了朝著身后喊道：

“興旺，來旺，長旺，快回家來，要飯吃了—”

吳氏自從嫁來李家，一開始伏低做小，殷勤伺候趙氏，家中的活忙前忙后，直到她生下李家的三個孫子，李興旺，李來旺，李長旺之后，腰桿子就漸漸硬了，家中的活能推就推，見了趙氏也不低一低頭了，每日出門去旁人家嗑瓜子說閑話去。

趙氏見吳氏一臉悠閑的模樣，心中想著自己在家中忙了一日了，如今又要做飯，語氣中帶著點責備，道：

“你一個婦道人家，不好好的在家做活，只會出去串門，如長舌婦一般，丟的我一人在家里里外外的忙活，你請受現成的，你看看誰家兒媳婦如你這般的。”

“娘，你這個話說差了，我可沒有去閑逛玩樂去，我這不是帶你的三個孫子了嗎，興旺剛八歲，來旺六歲，長旺五歲，都是調皮搗蛋的時候，可得讓人看著點，不然不知道弄出什么事來呢。”

吳氏一臉笑容的朝著趙氏道：

“娘，咱們家千大萬大都沒有你孫子大啊?！?

趙氏見吳氏如此說，只能吧嗒吧嗒嘴，不說話了。

“哎呦娘，你今日怎么舍得打雞蛋湯了，”

吳氏見趙氏從掛在中梁上的小竹筐子里拿出兩個雞蛋，磕到粗瓷碗中，眼睛不由亮了亮，開口又說道。

趙氏看了吳氏這幅模樣，心下不悅，只是嘴里仍解釋道：

“還不是月娘那個死丫頭，凈給我找事，如今直挺挺的躺在炕上，若是走了丟下大成，我可沒法開交了，如今只能破費我兩個雞蛋，打個雞蛋湯給她喝?！?

趙氏說道這里，不由得感嘆道：

“雖然我也說過讓她去死的話，到底是氣頭上的話，你看看這個孩子怎么這樣的死心眼，就真的去投河了呢。若是真的去了，不但留下一個小崽子讓我養，還要被人說我擠兌死了親女?！?

“娘，原來我聽的都是真的，”

吳氏臉上閃出頗有興趣的樣子，道：

“平日里看著小姑子不聲不響的，沒有想到竟然有這個決心，能干出這事來?！?

“行了行了，”

趙氏開口道：

“你去看看我那三個孫子去，都這樣晚了不回家來，你這個當娘的也放心?！?

“娘，興旺來旺長旺都在我身后跟著呢，沒事?！?

吳氏雖然如此說，仍舊走出了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