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山云影日悠悠，物換星移幾度秋。河中弟子今安在？八百流沙還自流。

流沙河還是原來的流沙河，沙臨凡已經不是原來的沙臨凡了吧？

李智云立在河岸，心生感慨，數年時間，彈指即過。

誰不是逆命而行？

這是第一次離別時，他給沙臨凡留下的一句話。

那時的沙臨凡寧死不屈，轉眼到了五莊觀，沙臨凡主動歸位。

初入大羅，以一人之力，彈壓五莊觀弟子，無一人感出聲。

這是他的第一位歸位的弟子，也是相處時間最短的弟子，前后不到一個時辰。

然而卻是他印象最深的弟子，最為出色的弟子。

孫悟空都大羅巔峰了，沙臨凡應該不會差吧？

“走，我們去見見你的幾位師兄？”

“去見那幾個渣渣干嘛？”

你再這么飄下去，會沒朋友的……李智云苦口婆心地說道：“有位偉人說，謙虛使人進步，驕傲使人落后，做人要……”

“我們不用謙虛呀，簽到就可以，只有簽到才能進步。”

？

我們說的是一個意思么……

跟小棉襖說話，首先要練就一副鐵肺，否則遲早要炸。

小艾見李智云眉頭越皺越深，又道：“可不是嘛，只要簽到，小艾就能變強，小艾變強了，霸霸也變強了呀。”

理是這么個理，聽著總有點別扭。感情老子天生就是給你打工的？

“好啦，好啦。霸霸不要生氣了嘛。”小艾一把捥住李智云的胳膊，又道：“小艾不喊他們渣渣就是了嘛。霸霸千萬不要生氣，萬一氣壞了身子，小艾會傷心的，小艾一傷心，后果很嚴重喲。”

李智云……

你這是認錯的態度么？

有這么安慰人的么？

這是赤果果地威脅！

小艾還出不來的時候，李智云整天盼著她出來，可以省下一大波資源，還可以教教她做人。

現在小艾終于出來了，資源是省了，心卻省不了。

不，資源也沒省！

所有家當，都掛在她身上！

造孽呀！

打不得，罵不得，氣不得，還說不得。

小艾已經四德兼修！

李智云懶得理會傲嬌的小艾，自顧自得遁入流沙河。

“霸霸，等等小艾呀。萬一那幾個渣渣，我呸！幾個師兄不認得小艾，被小艾打死了怎么辦？”

李智云一聽，顯些嗆了口河水。

造孽呀！

李智云不得不等小艾，這小妮子看似人畜無害，說不準一口氣就能吹死幾個徒弟。

兩人來到流沙河時，徒弟們都在，依然處于封禁狀態。

沙臨凡果然變強了！

當時李智云將幾人扔到流沙河時，便解除了封禁。

此時幾人依然處于封禁中，唯有沙臨凡例外。顯些出手的是沙臨凡。

能將靈牙仙、金毛吼和虬首仙一起封禁，沙臨凡至少也是準圣級別了。

沙臨凡見到李智云時，目露驚訝之色，確切地說讓他驚訝的是李智云身邊的小艾。

“小師妹？”

沙臨凡試探性地喊了聲。

小艾微微一愣，奇道：“你認得我？”

原來小師妹并沒有恢復記憶！

沙臨凡暗自苦笑一聲，又道：“吾猜測而已，能跟在師傅身邊的，自然是小師妹。”

“聰明。”小艾豎了個大拇指說道：“比那幾個渣……仨師兄強多了。”

李智云瞪了一眼小艾，對沙臨凡說道：“這是本王的女兒李小艾，以后她就是你們的師妹了。”

女兒李小艾？

難道師傅恢復記憶了？

沙臨凡暗自打量了一番李智云，怎么看也不像是恢復記憶的樣子。

或許只是巧合吧！

沙臨凡收起思緒，問道：“想來靈山事了，師傅是來接他們幾個的吧？”

“嗯。”李智云點了點頭，回道：“不錯，本王要回大唐了，你要不要隨本王回去？”

沙臨凡回道：“不了，有師妹在師傅身邊就夠了，弟子還想在此繼續潛修。”

有你師妹在，是真的夠了……李智云也沒有強求，回道：“也罷，洪荒暗流涌動，你在此潛修也未必不好。”

“多謝師傅。”

李智云沒再理會沙臨凡，揮手間解除了沙臨凡設下的禁制。

法力剛碰觸禁制時，李智云暗吃一驚，這家伙修行的也是人道道基？

“好好修行。”

李智云只是對沙臨凡說了這四個字，人道法則到底有多強，只有修行了人道法則的人才清楚。

“弟子定不負所望。”

沙臨凡鄭重點頭。

“師傅，您回來了！”

“師傅，擔心死俺老豬了。”

……

眾人見李智云歸來，皆是如釋重負。

見到站到一旁的沙臨凡時，下意識往旁邊挪了挪。

被人支配的感覺，誰也不想感受第二次！

他們基本上沒有和沙臨凡相處過，如今的沙臨凡，早已不是當初的卷簾大將了！

數年不見，沙臨凡更加恐怖了。

感受最深的就是孫悟空，曾幾何時他還想著與沙臨凡切磋一下，如今是徹底絕了這個心思。

“好了，回大唐吧。”李智云說道：“盡管西游事了，然劫數還在，爾等不可誤了修行。”

“是，師傅。”

“是，殿下！”

……

李智云叮囑一番，又將小艾介紹給了眾人。

小艾在李智云眼神威脅下，一一給眾人見了禮。

所有人都被光彩照人的小艾吸引，無人發現小艾肩頭瑟瑟發抖的烏云仙。

事實上如果小艾不讓他們發現的話，他們誰也發現不了。

若論對法則的熟悉，洪荒中小艾稱第二，誰人敢稱第一？

李智云見眾人一團和氣，心情放松不少。只要小艾不炸毛，天下皆太平。

只是沙臨凡那副臭屁樣，總是挑畔心頭的草馬。

只可惜沙臨凡一直茍在流沙河，李智云也找不到理由教他做人。

沙臨凡見眾人和小艾打成一片，心中只有“呵呵”二字。

與小師妹相比，吾堪稱第一大善人。

如果小師妹真的是小師妹的話。

一行八人離開了流沙河，往大唐而去。

西游事了，如今的“黑龍馬”，再也不用作腳力，化作一黑衫青年，以弟子身份立于李智云身后。

此時北俱蘆洲，白澤、窮奇和計蒙，躬身立于唐僧身前。

白澤看了一眼南瞻部洲，說道：“主上，如今大唐國運衰竭，我們是不是可以謀劃一二？”

“呵！”唐僧冷笑道：“你要想找死的話，貧僧不攔著你。”

“主上勿惱。”計蒙見唐僧神色不愉，說道：“屬下認為當務之急，是整合北俱蘆洲的力量，以待時機。”

唐僧瞅了一眼計蒙，回道：“嗯，這倒像句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