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時間過去多久，茶館內的講道聲音漸漸開始放緩，直到最后一句聲音響起：“今日道法便講至此處。

道的歷史演化，不同版本之間思想闡述的大致變化，也已經講解清楚，至于不同版本中各自不同的細節，就需要你們自己去理解了。

但就此之間有一個要點大家必須要思考清楚，道法從來不是數學公式，它沒有固定的解答思路，我所說的僅是我自己的個人觀點，絕不可將我的言述做為至理名言來看待。”

接后迷茫的白色緩緩散去，又化為了騰騰的霧氣，散去在茶館的周圍。

館內的聽眾們漸漸的從道法的余韻之中回過神來，一些人交頭接耳的相互印證，另一些人則獨自思考著剛剛所得，最后一部分人對準墨公子執禮拜別紅，靜靜離去。

張秀也逐漸回過神來，靜靜思索中感覺自己似有所得，又像只是聽了一些空泛的大道。

他將這種感覺告訴了方覺。

方覺哈哈一笑道：“這恰恰就是入道的一種表現，入道從來不是一蹶而就的，它是日積月累后的水到渠成。

哪有什么聽到了什么，就立刻悟出什么道理的說法，除非你在聽道之前，你早就擁有了足夠的積累，這種聽道方式也有一個專業的名詞叫頓悟。

就像你上學一樣的，哪有老師給你上完一節課，這門學科內的所有知識你就能立馬全懂，并且還融會貫通的說法。”

張秀想了想，努努嘴吧，聳了下肩膀：“這到也是。”

接著張秀與方覺站起身來向著高臺上的墨公子輕鞠一躬默默謝禮，然后向在茶館門外走去。

路途中方覺突然想起什么，再跟張秀說道：“還有件事情我得跟你提個醒，你是要走第三條路的人，在道法上最好切莫陷入太深。”

張秀問道：“怎么了？”

方覺看著遠邊，語重心長的說道：“第三條路，顧名思義是在佛、道之外開辟出的第三條修行道路供世人選擇，但若是你偏頗某教過深，長此久往你和附庸又有何區別呢！

佛、道兩家最好的選擇是你拿過來做借鑒，而不是成為一家教派的分支。

今天墨公子不講道法，只是講道的演化過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當然若是你無意開創新教，只是想在術法上做出一定的創新，上面這些話你可以當做耳旁風。”

說著話方覺頓了頓神，思索一番后繼續說道：“道法與術法已經一同演化了上千年之久，自有一套相對成熟的、互相適配的系統。

但道法與魔法、或者是佛法與魔法之間……嗯……它們從未有過交融……。”

說到此方覺也不自覺思維卡殼的該說什么是好，許久之后才模棱兩可的說：“或許它們之間很匹配，能即插即用，但也可能因為彼此間的不兼容，需要重新調整系統，至于要調整多久，就只有老天爺才知道了。”

張秀臉色壓力山大的皺著眉頭，語氣似乎無奈、又像是開玩笑的說道：“那接下來我是不是還得去找個大學，學習一下哲學與宗教學的課程！”

方覺想了一下，不可置否的說道：“也不是不可以呀。”

說到這方覺眼神嚴肅的、認真建議道：“兩個舊系統之間想要互相統合到一起，鬼知道這里面有多少沖突代碼需要修改的，有這功夫，你還不如重新開發一套新系統出來。

不但系統適配，還是專門定制，最主要是你可以省去了一大堆對比代碼和修改代碼的時間。”

…………

說著話，兩人走出了茶館。

而茶館外面一直靜候多時的黑衣人在看見張秀出來后，立刻成半圓形包圍圈緩步包圍了上來。

周圍的行人們在看見此種情況之后也紛紛四散躲避，在兩行人間讓出了一片十余米的空地。

墨公子在黑衣人包圍上來的第一時間便來到了二樓的窗臺前面，看著樓底下的情景，他掐指一算，又看見黑衣人身上并無白芒升起，搖頭嘆息一聲：“罷、罷、罷，無緣由，不得強求，此事因果便算做是他的一場劫難吧。”說完便離了窗戶邊，不再關注此事。

至于張秀，則不明所以的看向了方覺，指著黑衣人們問道：“你仇人？”

方覺搖頭否認道：“怎么可能，我咋不記得我惹過重樓的人。”

兩人說話間一名為首的黑衣人中有人站了出來，雙手抱拳輕拜一禮說道：“張先生，別來無恙。”

“嗯哼，看來是找你的。”方覺看著張秀眼神好奇的八卦道：“說說，你什么時候招惹過他們的。”

張秀一臉懵逼的兩手一攤：“我咋知道，這門派的名字我都是第一次聽說。”

然后再又友好的抱拳對著黑衣人問候道：“這位朋友，我們之間……認識？”

黑衣人聞言后和顏悅色的幫忙回憶了起來：“那你可還記得前些日子與益州青云觀的李清源相遇的那座山城？”

話語至此張秀也想起來在那座山腳小鎮，還有一群因為失手過失而發生沖突的那群黑衣人們。

此時的方覺在一旁掐算一番后知曉了本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他歪頭湊像張秀的耳邊說道：“這是你自己種下的因果，這其中的業力需得你自己來了斷，我沒辦法幫你。

不過之前你幫忙天庭打贏了一場惡戰，雖然只是過去打醬油，但還是發揮了一些關鍵作用，得了一些善緣，再加上現在的事態與上層的想法，只要你不作死，至少在被人打死這一塊，還是不用擔心的。”

“為什么你安慰人的話，總是這么……獨特。”張秀臉色古怪的、表情頗為無語。

然后方覺反倒是一副被誤解了的樣子說道：“我沒安慰人呀，實話實說而已。”

說完又大聲的替張秀向對方提問道：“那你們現在需要了解這段因果？”

為首的黑衣人雙手抱拳大聲喝道：“江湖人了江湖事，因果既然已經犯下，而張先生又殺我門人在先，若是我派若是毫無作態，那日后我重樓派便再無立足之地了。

所以還望張先生能與與我重樓派做上一場，便算了卻了這段因果，張先生也能消了身上的那份業力。”

方覺手肘輕碰了一下張秀問道：“怎么樣？敢打不？”

張秀輕輕笑了一下：“之前遇到張真人的時候，他跟我說過修行者其實都挺惜命的，但該有的銳氣可一點不能缺少，既然是我先犯下的業力，那總得了解了才行。”

接著高聲的回復道：“那來吧。”

見張秀答應方覺自覺的緩緩后退，讓出了位置。

張秀趁著方覺還未走遠，回頭輕聲問了一句：“重樓！這門派很厲害么？”

方覺略一思索：“怎么說呢，名門正派、以武入道、響譽幽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