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的話語像驚雷一般震徹張秀的腦海。

“好了我們走吧，那只猴子想來也應該快醒了。”白澤拉起張秀遠處另一側的平原。

一個身形比正常體型稍顯巨大的猴兒躺在平原的中央位置，周圍還躺著一圈看樣子是它從哪里收服而來的猴群。

“你是自己上還是搖人？”白澤看著前方詢問道。

張秀躍躍欲試的看著猴群說道：“我先看看自己打不打得過吧，實在打不過再搖人。”

白澤打出一道靈光沒入猴王的體內。

“哈……。”清醒過來之后的猴王發現了不遠處的白澤和躍躍欲試的張秀，嘶吼威脅著展示自己的肌肉。

看著猴王一臉兇悍的模樣，張秀決定要先下手為強。

腳下猛然發力的爆發沖去，化作一陣疾風飛馳，狂風暴雨般的拳頭打向前去。

但是猴王更為靈動的彎腰避開了拳頭的鋒芒，并借勢側后滾翻的來到張秀的側方身位。

猴王顯得靈巧，但張秀也不甘為落后，右腳前踏止住了身形，雙腿彎曲下壓蓄勢待發，以左腳為圓心，右腿橫掃而去。

猴王繼續避開鋒芒，一個前側滾翻來到了張秀的身后，翻滾中一爪握住了張秀的左腿，左右橫砸間張秀的右腿借著其中一個空擋期伸腳踹了過去。

但猴王也同樣眼疾手快的側身避開了這一腳，隨后兩爪握住雙腿，更加兇悍地將張秀砸向了地面。

情急之中張秀趕忙釋放魔能，想要凝成一道金色的護盾庇護自身。

可就在金色護盾凝結之前，一個如同水波一樣透明的幽藍色護盾先行展現在張秀的身上。

侵蝕、破壞的魔能力量將張秀的金色護盾在即將完成凝結之初便崩毀破碎掉了。

一時間張秀再無了反制手段。

危急時刻一道白光朝著猴王打了過來。

情急之下猴王跳在半空狠狠地將張秀砸到了遠處的空地上，神情警惕的看著遠邊的白澤。

…

另一側的張秀四肢著地地跪在地上，失去定魂珠后強烈的昏睡感一波接著一波連綿不斷的襲來。

白澤看著將要搖搖欲墜的張秀詢問道：“還打么？”

張秀搖晃著腦袋想要驅散這種感覺，擺了擺手：“不來了，不來了，沒有了定魂珠，打起來太難受了。”

話語說完一個幽藍色空間漩渦大門自他的身后開啟，亞托克斯踏足于平原之上。

張秀逐漸適應了昏睡感，盤膝而坐一手支撐頭顱，一手指向猴王：“他就交給你解決了。”

“啊，……猴子，我上回見過一個。”亞托克斯細細觀瞧著眼前的猴王，但隨即便立刻有些失望的說道：“說實話，你弱小到簡直可憐。”

“哦！不，我不應該這么說，太傷自尊了。”亞托克斯聲音溫柔的型似圣母一樣感慨，但隨即便用手中的大劍指向猴王慷慨激昂的癲狂高吼：“你，蛆蟲。”

猴王怒吼一聲一道爆裂的火球含怒打出。

亞托克斯一道劍氣揮出，隨后高躍至半空，隨后高舉大劍向著它的族群之中狠砸了過去。

巨大的沖擊力砸土地如龜紋碎裂，猴王的族群霎時間被這股力量碾成了碎末，而與此同時強大的能量播散后的沖擊也激醒了其余沉思的族群。

…

猴群的血肉翻飛間的不適感讓張秀有股想要阻止亞托克斯的沖動。

但未及出聲之前白澤攔住了他的行動：“既然是你做出來的決定，就要承受它的后果，一切等結束再說。”

“早攔住他……。”不等張秀說完便在白澤的眼神中安靜了下來。

…

猴王看著慘死的族人們雙眼目眥欲裂的怒吼殺來，但亞托克斯卻并不與其爭斗，用劍背拍飛了猴王，舉起大劍殺向其他猴子。

亞托克斯將劍氣劈開一條道路，囂張的癲狂大吼道：“記住你族人的慘叫，希望他們的痛苦，能讓你給我帶來些許挑戰。”

痛苦崩潰的猴王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族群遭遇屠殺而卻還手之力，憤怒中猴王化作血惡魔鬼，全身猶如是被腥臭的鮮血所覆蓋，狂怒的烈火中身軀不斷地高大狂化。

又一名族人在猴王的面前倒在了屠刀之下，狂暴的烈火從洶涌的地下奔騰而起。

亞托克斯怡然不懼的哈哈大笑，一個被鮮血描繪出的罪惡法陣將烈焰統統阻擋于了腳下，言語逗趣的調侃說道：“你還有更好玩的嗎！若是僅至于此我可真的就要失望了。”

猴王再次積蓄力量，然而就在魔能剛剛涌起之時，亞托克斯沖鋒而來，一股猛烈的撞擊之力便殺到了猴王的身前。

剛猛的力量中斷了魔能法術的施展，猴王再次倒飛出去，緊隨其后的又一位族人倒在它的眼前。

亞托克斯的屠殺讓無路可退的猴群們激發了它們的野性，成群結隊的聚集到一塊，從四面八方的位置嘶吼著飛撲而來。

“哈哈哈哈。”抑揚頓挫的怪異笑聲愈發顯得亞托克斯囂張跋扈：“螻蟻來殺我了！”

亞托克斯雙手握舉劍柄，尖刃朝地，待猴群將至身前時，劍刃重插入地，一個血紅色的圓形護盾外放的籠罩周身范圍，所有被護盾波及到的猴子瞬間化成血污殘渣。

族人的慘死讓血腥包裹的猴王轉化的愈加黑暗。

眼看著幾剩無幾的猴王部族，但對猴王狀態仍不滿意的亞托克斯繼續刺激怒吼說道：“我屠光了你的部族，來，向我復仇。”

此時的猴王已經完全墮入了黑暗，鬼面獠牙、嘶聲怒吼中一抬手將一塊巨大的石頭打了過來。

亞托克斯輕藐的一劍劈開石塊，但卻又故意漏掉了幾塊碎石，任由其打在身上，做出一副始料未及的模樣退卻了幾步，情急下一道鏈鎖鏈住正嚀唱咒語的猴王，等待著猴王將要嚀唱完咒語之時，猛然拉回身邊。

“來吧，黑毛猴王，讓我踐踏你。”在猴王被拉回之時，亞托克斯的身軀瞬間高大起來，抬起右腳重重地踩踏下去，大地顫抖的發出龜裂般的顫抖與裂痕。

猴王化作血霧隨著微風變成了絲帶，在遠處凝聚出身形。

“血魔法！”猴王化作血霧的魔法讓亞托克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驚訝，但更多的還是不屑：“……你這是從哪學來的？多么拙劣的模仿啊，你一定是你老師教的最差勁那位學生。”

猴王化作的血霧剛一成型，便立刻變成了一個比亞托克斯更加高大巨人，朝著對方踩了過去。

亞托克斯哈哈一笑，一只手掌變得剛好握住踩踏過來的大腳，然后像舞風車一樣轉成圓圈，借著勢道將自己甩到了半空，然后朝著地面將猴王狠狠地砸了下去，口中聽起來不知道像是欣賞還是嘲諷的說道：“老實說，你的雜技耍的還不錯，雖然比我上次遇到的那只差了一點。”

猴王的怒火徹底燃燒了出來，渾身沐浴在黑色火焰之中，兩只猴掌中冒出熊熊的火焰，充斥著罪惡、恐怖的憤怒與意志。

猴王現如今的模樣總算稍微入得了亞托克斯一點法眼，但他仍覺不夠的嘲諷說道：“你這滑稽的姿態應該能讓我在殺了你之后，稍微心情愉悅一些。”

亞托克斯的話語只讓猴王顯得更加的憤怒一點，但再無多少其他效果了，至此不由得讓他失望了許多。

猴王的魔能只稍微一經釋放，大地與天空便被罪惡的黑色魔焰所包圍，待到威勢完滿之時猴王揮舞著拳頭打了過來。

亞托克斯似乎仍抱有一點希望的樣子、像是反應不及地硬挨了猴王一拳，但隨即他便一拳反擊的打到猴王幾乎直不起腰來。

猴王憤怒的想要反擊，但在挨受一拳之后的傷勢幾乎讓它失去了還手的實力。

最終亞托克斯徹底失望了，他暴虐的、狠狠地踹向掙扎著想要起身的猴王：“憤怒？你只是待宰的牲畜，我給你一個復仇的機會，可你卻連一個奴隸都不配做。”

掙扎中猴王似乎聽到了耳邊的低語，黑暗的氣息彌漫席卷向亞托克斯的身軀與意志。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亞托克斯的內心驚喜了一下，他認真感受著黑暗氣息所傳達出來的意志，但到了最后他幾乎被那可笑的氣息逗樂了：“黑暗！你這也能稱的上是黑暗？哈哈哈哈，真有趣；說真的，你這五彩斑斕的黑，看的我有些眼花繚亂了。”

隨后黑暗的氣息遭到了驅散，一股更為恐怖、絕望的意志向世間撕咬、控訴著它們的存在：“我來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叫做——黑暗！”

他的聲音非常的平靜，就像一塊冰冷到炙熱巖漿都無法澆灌融化的風暴，意欲將世間所有的存在都拖入到寧靜的死寂之中，一切都必然終結：“從受人敬仰的神明到遭人唾棄的囚徒，我的落差有多大，我的意志，就有多黑暗！”

…………

“從權勢滔天的王者到喪家之犬的敗君！猴子們的游戲玩的確實有那么一點黑暗。”頓了一息之后像做自我肯定的點頭揶揄道：“嗯！確實是有一點。”

氣息散去之后，猴王躺在亞托克斯腳下早已奄奄一息：“真是可惜啊，倒在了我的腳下，就像你的族人那樣。”亞托克斯憐憫的抬起大劍在老猴王悲鳴的氣息中落下：“去找他們吧！”

猴王的身軀本能的掙扎了兩下，隨后便失去了生息。

張秀在戰場外圍的邊角，雙眼復雜的看向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的猴王，他們之前的那些爭斗似乎只是剛剛走過了芳華剎那而已。

在此之前他們之間似乎并無多少瓜葛與仇恨，但此時皆因那個外神，一個躺下，一個站著。

垂眼感慨了幾句之后，張秀信守承諾的張開右手，好似幽藍色溪水的魔能飄帶包裹住了亞托克斯的大劍。

魔能洗滌之中亞托克斯感受到了巨劍里的封印稍稍松動了一點，雖然黑暗依舊將他包裹，但此時他的內心已然悄然出現了一絲變化。

當他再看向已經倒在了血泊中的老猴王時，突然久久不曾言語，哪怕是張秀來到了自己的身旁也不曾注意。

“怎么這會突然安靜起來了？”直到耳邊傳來了張秀的聲音，方才驚醒過來。

只不過亞托克斯不曾理會，他依舊靜靜的看著躺在地上的老猴王。

…………

一直安靜到連張秀都目光迷茫到不知對方想要干嘛，打算自討無趣的轉身離開時，亞托克斯突然言語平靜的沉聲問道：“我是深淵，還是那個凝視深淵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