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雷霆奔騰來襲,死亡氣息帶來的與生俱來的恐懼,巨猴毛發倒豎的瞬間清新了過來。
只是李清源的咒語已然結束,即使巨猴已經回過神來了,但也已不及反應的只能靠自身硬生生的抗住這一擊奔騰的落雷。
雷光彌漫間,巨猴的身形明顯的僵硬頓了一下,之后的動作也不似之前那般靈動。
巨猴木訥的頓挫間,楊振姣的重劍再次逼近了上來,箭步飛奔中猛然躍起,雙腳離地時將腰腹扭轉,帶動重劍的重量與慣性,于低空之中飛舞,如舞蹈一般旋轉。
在空中旋舞至第二圈時,重力加速度對慣性的加持也已達到了最強,剛猛的劍氣附著于重劍之上,凝聚成碩大的如光影一般的實體,流光殘影的狠狠地劈向前方靠近墻邊角落的巨猴。
巨猴不太靈光的搖動著頭顱,想要驅散殘存在腦袋里的頭暈目眩時,眼角的余光觀察到逼襲而近的光影。
左手魔能聚集,凝結成猶如實質的規則石塊,在劍影落下之前,將其拋出。
…
巨猴被逼迫而近的劍光吸引住了目光,拋出石塊時。
另一側邊的張秀便再次張開雙臂,雙肘曲向身后,魔能在全身之內震動,匯聚于雙臂之間,
狂躁的魔能向著身前的方向傾瀉而出。
就在石塊剛剛拋出與劍氣撞擊時,巨猴便又一次在魔能震動推力下不可抗衡的被震向身后的墻壁。
李清源繼續維持手中已經結好的雷祖印,故技重施的又是一道九霄神雷落下。
這一次巨猴倒是早有預防,只是剛被九霄雷擊中的它,即使有心,但已不夠靈活的身軀根本無力支持它完成躲避的動作,只能又一次的硬抗住了這一擊落雷。
新的一道落雷之后,那巨猴的身形愈發的僵硬起來,每一次動作都好似機器人一樣的僵直。
…
見到此狀的張秀等人又繼續將這一套連招故技重施起來。
只是如此連招在連續兩次之后,卻發現巨猴依然如故的只是行動僵直,而無法更近一步的獲取戰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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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持不下中李清源靈光一閃的內心發橫道:“你們拖住它,我來借法。”
“好。”見李清源自有想法,張秀答應一聲,也不多問,體型瞬間化作了一位身姿高大的巨人,沖向了前方此時在他目前就顯得有些瘦小的巨猴了。
…
身后側的李清源則直接坐在了地上緩念咒語靜心清神。
在調整時間,身后傳來了鐘馗的聲音:“去找雷部吧,術業有專攻,這一次就莫找你的師祖了。”
…
這邊說話時,另一邊的張秀與巨猴直接打在了一塊,但此時因為沒有了李清源雷法的幫助,巨猴沒有了雷霆的壓制,行動變得越來越加的靈活。
而幾乎沒有任何戰斗經驗的張秀,第一次在這實打實的戰斗場面里顯得愈加的捉襟見肘起來,除了特別抗揍,不怕被打死人之外。
張秀借在身高馬大的威勢,奮盡全力的一記王八拳狠狠打來。
巨猴側身躲避,只輕輕把腳往前一伸,還未用力,張秀就被狗啃屎的絆倒在地上。
在絆倒的同時,巨猴將左手高舉過頭頂,魔能于掌間凝聚。
楊振姣挺劍而上,扭轉腰身,揮動重劍,剛猛的劍氣潑灑而出。
巨猴一聲嗤笑,左手先是猛砸而下,繼而右手前探,然后成掌攤開,一扇門型光盾展開,剛猛的劍氣如是撞至鐵板一般綻出絢爛的火光,與急促短息的爆炸聲音。
巨猴擋完張秀與楊振姣的第一輪攻勢,隨即不等二人再次重新起勢,便立即雙腳用力向著側身方位,李清源所在的位置蹦躍而去,手中魔能凝聚,再次結成石塊模樣,于空中做好準備拋擲的準備動作。
但就在那只巨猴才剛蹦起離地時,一只大手突然以更快的速度伸了過來,死死的握住了已跳躍至空中的一只猴腳。
一下子失去了升力的猴身在大手的反作用力拉扯下,臉面著地的直直砸了下去。
然后在身后一聲怒吼聲中,猴軀被拖飛而起,凌飛低空于地面上,劃圓旋轉,飛出一個半圓后,腦袋狠狠地砸向后方的墻壁。
“邦。”的一聲巨響,巨猴的腦袋磕到墻壁上,但隨即便像是個無事猴一樣爬起身來,趁著楊振姣的重劍落下之前騰空而起,只是此時當它再看向李清源方向的時候,他的身軀周圍已被一層灰霧所籠罩。
那層灰霧給它的感覺就像是李清源所站立的地方此時已經不在這層空間之內了一樣,只要是自己扔過去的力量,是非物理側存在的,都會像泥牛入河一樣消弭無蹤。
巨猴見此不由得恨恨地低吼一聲。
張秀將自己擋在巨猴與李清源之間,在見識到與巨猴在戰斗經驗上的差距之后,徹底放棄了原先想要與對方互毆的想法。
他兩腳半蹲著,雙手曲肘前舉,就像是相撲的起手式一樣,雙眼死死地盯住巨猴,意圖在對方沖來的第一時間攔住對方。
…
半空之中紫黑色法陣于巨猴的腳下生起,暴走的身姿沖向張秀身后的黑霧。
在將及沖至張秀身前的時候,根據張秀起手時的動作,預判性的在身體右側邊開啟紫黑色的法陣,右腳用力踩踏下,強行修正了自己行進的方向,在張秀成功撲到自己之前,避開了他熱情的懷抱。
隨即不等張秀站穩回抱,側身斜移方位再顯出一呈四十五度角豎立方向的紫黑色法陣。
巨猴穩穩踩踏并抓住法陣的邊沿,隨即再奮力一躍沖向了黑霧的方向,這一次李清源的身前再無了張秀的阻攔。
看著離自己身姿越來越近的灰霧,臉上展露出殘忍興奮笑容,張開尖銳的利爪,指尖閃爍過冰森陰冷的寒光。
…
可與此同時就在它即將觸上黑霧之時,一個力道極度巨大的推力突然從它的身后狠狠地撞了過來,將自己的猴軀強迫推向了李清源身后的房屋墻壁位置。
又是“彭。”的一身巨響,張秀推在巨猴直接將一面墻壁砸出了一塊凹洞,凹洞里面張秀從巨猴的身后抓住它的手腕,雙臂收攏的死死抱住對方,在張秀絕對的力量壓制下動彈不得。
同時也在這個時候,張秀身后的楊振姣再次殺到,只聽到一聲嬌呵從身后傳來:“往左邊轉過來。”
張秀調轉身軀,一腳踩在被撞出凹洞的墻壁邊緣,腰腹、手臂,……全身的肌肉協同用力的低吼一聲將奮死掙扎的巨猴以自己為圓心轉出一個半圓。
在巨猴剛被調轉了一個方向的同時,楊振姣的也恰到此時的將重劍的劍面附著著剛猛的氣息拍到了巨猴的腦袋上面。
又是“邦。”的一聲,巨猴的腦袋再次硬生生的挨了一擊重錘,在剛猛劍氣的震擊之下,頭暈目眩的站立不穩。
見此情形下,張秀方才稍稍有些松了一口氣的緩緩放開巨猴被束縛的雙手。
…
直到這時張秀與楊振姣方才稍有閑心的抬頭望向了天空。
不知從何時開始,天空上烏云密布的將光芒遮掩的愈加低沉,仿若是在黑暗壓迫之下,光明正在不斷退散。
低沉與壓抑的雷霆在不見五指的黑夜之中,電光蜿蜒著聚攏于巨猴的頭頂上空。
但是那本該充斥著毀滅與死亡的雷霆,卻始終給人一種充滿了神圣與凈化的氣息。
…
正感嘆期間,灰霧之中的李清源也終于念完了最后一聲咒語與宣壇誓令:“…………,急急如正一老祖天師真君律令。”
…
李清源完成了對這項法術的所有引導,天空之上雷云密布,遮掩了光明,蜿蜒曲折的電閃雷鳴向世間宣告著自己對一切罪惡的審判。
…
然而就是這種讓他人并無感到不適的雷霆氣息,在被一巴掌拍的頭暈目眩的巨猴看來卻是世間最為恐怖,沾之既死,觸之既亡的存在。
這生死之間的恐懼瞬間讓巨猴沖破了被剛猛劍氣拍到頭暈目眩的阻饒,徹底清醒了過來。
它抬頭看向天空中密布的雷云,腳下極速蹬步的想要逃離被那片雷霆鎖死住的位置。
…
可一步踏出,二步尚未起勢之時,一雙虎鉗一般的大手再一次牢牢地從身后鎖死住了它的手腕,抱死了懷中。
…
“喂,你瘋了,快跑啊。”
李清源看著張秀又復奔跑回去,死死的抱住那只巨猴,將它與自己牢牢地死守在原地之時,心中亡魂駭起的大吼大叫起來,盡可能的延緩靈力在天地間的流轉,讓雷霆落下的時間得已不斷的向后延續。
只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這種以個人對抗天地流轉的延緩,是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
…
張秀不理李清源的勸導,對著自己身上套上了一層金光閃耀的護盾中,口中大吼著催促道:“快落雷,這家伙要跑。”
…
可即使此刻張秀不喊,李清源也已經無力再繼續延緩,雷霆如是決堤的洪水一般崩泄而下,在絕望的眼神中將世間的一切沖毀破碎。
…
滅世的雷霆將所波及范圍中的一切都化為了湮滅,耀如白晝一般的閃光遮蔽了所有人的雙眼。
直到雷霆的肆虐結束,李清源第一個沖向了張秀剛剛所在的位置,看到了躺在地上,尚還能動的張秀,情急之下一個拳頭狠狠地打在了他的臉上,漲紅了臉的憤怒嘶吼道:“逞你嘛的英雄啊。”
張秀一手捂臉,滿臉笑容的開懷安慰道:“沒事,我這不是還能動嘛。”
但隨即便又畫風一轉,在滿臉微笑的面容中一臉耍酷的說道:“我剛才帥不帥。”
張秀突然不著調的話像是一股氣突然被頂在了李清源的心門口,一時間想要出口的千言萬語全被硬生生給堵了回去。
…
“唉!這地上的是什么東西。”楊振姣開口打破了這一瞬短暫的沉默。
話說這時張秀也注意到了安安靜靜躺在他身前的一團紫黑色的霧氣,他伸出雙手撿起之時,它就像是流沙一般從指間流逝。
“這是什么?”楊振姣蹲在云霧前面好奇的詢問道:“什么時候打怪還帶爆裝備的了!”
“不知道,用魔能試試看會怎么樣。”說話間張秀運轉魔能觸向那團云霧。
…
剛等張秀伸手,一把劍鞘便從身側輕輕打來,拍開了即將碰到的右手,耳邊傳來鐘馗的聲音:“這團云霧就是那只猴子可以操控魔能的原因。”
“所以這東西就相當于是技能書咯。”楊振姣恍然大悟的說道。
“這樣啊。”張秀說著話看向了那團云霧,不解的向鐘馗問道:“既然是技能書,那為什么不允許我碰它呢?”
“這團云霧里面是蘊含著某種特定的魔能知識,可同樣的當它被創造出來的那一刻起,它的因果便與創造它的那位天神糾纏在了一起。
而當你擁有它的時候,你的因果便與那一位也已有了牽連,之后他便可以順著這團因果,從而完成想要達成的操控。
當然某些直接類的接觸也會達到這種效果,總之只要和祂的聯系超過了一定閥值之后,對方就可以通過這層關系,在無外力的干擾下,就能夠達成他想要操控的結果,而且祂似乎非常精于此道。”鐘馗半回憶、半思考的說道。
“通過因果或者某種程度上的關聯完成操控!就像潘森那樣?”張秀皺著眉頭思考著,嘗試的問出了一個內心中的疑惑:“那要是照這么說的話,我腦袋里的系統應該也和那位天神沾了因果了吧。”
“嗯。”鐘馗回答道。
張秀自覺找到了一個無法自圓其說的地方,轉頭看向了鐘馗問道:“可為什么莉莉婭和斯維因他們兩個好像還從來沒有被操控的經歷吧。”
鐘馗略有思考后說道:“……這么解釋吧,歐羅巴中世紀的時候有一句古話叫做: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斯維因他們……嗯。”說到這里鐘馗突然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好像想到了什么,再略有思考后,神色淡然的繼續說道:“雖然斯維因是因為系統而被從異世界召喚了過來。
但他們是因為你而來到了這里,所以他們的因果也只會與你糾纏。
就好比他倆是一個公司,而你是大股東。”
“這樣么!?”鐘馗的解釋讓張秀知曉了一些信息,但同樣了解的越多,看到的問題也就更多:“你說我是大股東!可是這個系統難道不是那位天神創造出來的?”
“系統確實是祂創造出來的,但是…………嗯,……這個問題要是解釋起來的話,還真有點麻煩,得從事情開頭跟你講。”說話間鐘馗干脆找個地方坐下來慢慢解釋道:
“如果按照那位天神,也就是德魯伊教的正常計劃來講,你的出世其實應該還要再晚上一段時間。
但是我們華夏不是有句古話嘛,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確實并不太清楚人間界到底發生了什么,只是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對勁。
于是我們便根據這些異常點展開了調查。
雖然那些人一直掩飾的很好,但是正所謂雁過留痕,只要是你做過的,就必然會留下蹤跡,所以在調查的過程中還是被我們發現了一些關于他們的蛛絲馬跡。
當然最開始的時候,我們并不太清楚這些人到底在謀劃些什么,不過根據當時國際形態,與我們了解到的一些信息,多多少少還是能夠猜到一點他們的想法。
只是我們并不知道他們的具體計劃是什么,只能根據已有信息做一些預防性的工作。
可隨著我們的調查越來越深入,查到的東西越來越多。
最終他們自己先沉不住氣,率先跳了出來。
在交手的過程中,我們發現這一套系統,就是這一份計劃之中,最關鍵的一環所在。
我們通過一些操作,讓它變成了一個類似于一個網絡平臺一樣的東西,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取得了它的后臺權限。”
了解了事情的起因之后,張秀恍然大悟的說道:“哦,我懂了,歸根結底就是系統平臺的因果與你們雙方已經相互糾纏的過深了,如何沒有直接的因果接觸話,你們就會成為干擾祂完成目標的那份外力。”
鐘馗點了點頭表示認同,并同時也指了指鄔堡高處的主廳說道:“說的沒錯,不過同樣因為這些因果的相連,也讓祂達成了一些祂之前從未做到過的事情,比如進入虛界。”
思維一向非常發散的張秀突然在這一刻有些感慨:“哎呀,我突然感覺我這個暴風眼不僅可以作為那位天神的棋子,某種意義上也能變成你們手中的棋子。”
“哈哈哈,這世間哪來的這么多棋子,都不過是利益相關,做自己的事情罷了。”鐘馗哈哈大笑的看著張秀說道:“其實你要是想當個雙面間諜,我們也無所謂,長大的孩子,就必須要學會獨立,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你的路和我們不同,雖然我們暫時可以同行,教會你一些基礎、互通的知識,但在未來的某一天,你必然還是要帶領著你的同伴,走上屬于你自己的道路。”說到最后鐘馗用手指著斯維因、莉莉婭他們,就像弟子出師之前,師傅對徒弟最后一次教導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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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馗說完不等張秀給予反應,便繼續說道:“好了,我們得加快腳步了,那只猴子的氣息越來越強了。”
可是話雖然這么說,但看鐘馗的臉色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著急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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