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宋亞真一眼，“你不是我們慕家的人。”
“慕家從頭到尾，只有一個兒媳婦，那就是小喬，你是慕陽的外室，從外面帶來的女人而已。”
這句話，讓宋亞真的臉一下就白了。
外室？
那不就是說，慕子薇根本就不是慕家的女兒？豈不是說，她沒有繼承權！
這樣，她看著慕陽，希望他能做出一點回應，但是慕陽自己都已經瘋了，礙于現在這些東西都在老頭子的手上，他……
什么都不能做，現在還有這些呢，如果把老頭子惹火了，這些東西估計都要是慕子離的。
他站著，用一種陰測測的眼神看著慕子離，慕子離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沒有動作了。
很安靜。
這個分配結果出來之后，客廳里面安靜了很久，最后慕老爺子拍板：“我只是通知你們，你們同不同意，都無所謂。”
然后，慕老爺子坐下，開始對慕子離噓寒問暖起來。
慕家，完全成了兩個極端，一邊是慕陽，一邊是慕子離，這樣下，絕對會出事。
凌霄沒想到，自己竟然會收到一份這樣的東西。
……
離婚協議書。
整整齊齊的一沓紙，最上方離婚協議書五個字簡直刺痛了凌霄的眼眸，他看著最后一頁，慕子離瀟灑的簽名，臉上的表情陰沉的可怕。
他五指扣在一起，手上已經出了白色。
寧宇站在一邊：“你……”
“別說話。”
凌霄現在心里很亂，旁人說話讓他覺得更亂了，寧宇看著離婚協議書，也嘆了一口氣。
現在凌霄的困難，他看在眼里，卻不能去破壞這個規則。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慕子離，魄力這么大，就算兩個人之間有個孩子，還是義無反顧的要離婚。
“我不同意。”
似乎是在跟自己說話，凌霄的語氣里帶著一股瘋狂的堅定。
“你去問問唐千千，子離的想法。”
說著說著，他手上的鋼筆已經折了，里面的墨汁已經從破了的內膽里面慢慢的滲透了出來。
紅色的墨水慢慢在黑色的鍵盤上染開，凌霄的十指上都染上了這種妖冶的顏色。
韓修回來了，慕子離就要離婚，這么巧么？
韓修，韓修，竟然敢挖他的墻角，就算是救命之恩，他也不會放過。
狠狠的放下手里的鋼筆，凌霄站了起來，他和雅安的賭，他似乎要輸了。
不僅要輸掉賭注，還要輸掉一個子離，他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慕子離也沒有想到，凌霄會這么幼稚。
看著快遞寄過來的一堆廢紙，慕子離笑了，這是被剪爛了吧，多少年了，這離婚協議書的復印件她都不知道有多少。
快遞回來沒有多久，手機也響個不停。
慕子離看著已經在嬰兒車里面睡著了的凌琛，慢慢的去了房間的外面。
凌霄第一句話就是：“我們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嗎？”
聲音輕緩，語氣里帶著幾分沉痛，凌霄說話的語速很慢，莫名的就給人一種，他現在在哀痛的感覺。
慕子離很想笑，但是她沒有笑出來，這段婚姻，她一直以為兩個人可以就這樣相攜白首，但是到頭來，還是她錯了。
不是相愛就可以在一起的，兩個人在一起還需要很多東西。
特別是這個感情，還沾上了一輩子。
“我給了你機會的。”慕子離冷冷的說，她的話語里，似乎已經找不到了任何多余的表情。
她的話，莫名就給了人一種無情的感覺。
最是無情的人……
手機里沉默了很久，慕子離說：“離婚協議書，我有很多，你就算撕了一張，我還有很多可以讓你撕。”
“簽了吧，對你我都好。”
凌霄的心仿佛在一瞬間多了一條口子，很大很大的口子，他甚至來不及給自己止血，那邊的慕子離就馬上再捅了一刀。
“我要跟你離婚，凌琛跟我。”
“凌霄，你和雅安的事情，會讓你失去撫養權。”
潛臺詞不就是，就算你不把孩子給我，打官司你也不行嗎？
凌霄的心已經涼了一截，他垂眸，嘴角慢慢的下拉，在辦公室里面，他笑了出來，臉上的表情接近癲狂。
黑色的西裝在他的身上，仿佛像是鬼片一樣，烏拉烏拉的披在身上。
這段時間的凌霄，已經消瘦了很多。
“子離。”
“你想要放棄撫養權，還是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
又是一片寂靜，慕子離剛要掛電話，那邊的凌霄就來了一句：“子離，我是絕對不會放棄撫養權的。”
凌霄想起什么，臉上忽然露出了一個笑容。
那種仿佛劫后余生的喜悅，仿佛是在絕境里面找到的新生，他笑了。
三個月的時間，彈指就過了，兩個人協議離婚失敗了，還有法院。
審理……需要很多時間，三個月過了，所有的事情都明了了。
他還在激動中的時候，就發現慕子離已經掛掉了電話，掛了電話的慕子離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
一定不會放棄撫養權，那就是要法庭上見了？
她也沒有想到，自己有一天，會和凌霄走到這樣的臺面。
她眼角慢慢的有一滴眼淚滑下來，珍珠一樣的淚水劃過了臉邊，強悍如慕子離，某些時候，也會哭。
無聲的哭了一會兒之后，慕子離轉了頭。
為母則剛，為母則強，這次的官司，她贏定了。
接下來的兩天里面，凌霄每天都會受到慕子離已經簽好了名字的離婚協議書。
每次他都會剪碎特意發給慕子離，三天后，凌霄看著這張薄薄的文件夾里的紙，臉上的表情異常的奇妙。
寧宇站在一邊，看著這張紙，他也是無奈了。
之前恩愛的倆夫妻，現在就要這么對簿公堂了。
黃色的信封里面夾著一張很薄，很小的傳票，法院的傳票……
寧宇是真沒有想到，慕子離這么果斷的來了一張傳票。
韓修和慕子離坐在一起，慕子離懷里抱著凌琛，她眼神很柔和，韓修嘆了一口氣：“一旦上了法院，你們兩個，就很難回頭了。”
“我知道。”
就是因為知道，慕子離才這么義無反顧，既然兩個人已經要結束了，那就用最殘忍的方法結束吧，不要給兩個人留下任何的……復原的可能。
韓修看著沙發上無動于衷的慕子離，自己已經開始慌亂起來了。
錯過了凌霄，會不會還有比凌霄更好的人。
“什么時候開庭？”
“三天后。”
慕子離抬起頭，嘴里喃喃著，原來還有三天啊。
她微笑，臉上打著一點兒的光：“我還以為，很快了呢，原來還要三天。”
“……”
有點詭異。
這三天里，韓修以為凌霄會打電話過來跟慕子離解釋，但是并沒有，凌霄的團隊保持了沉默，但是他們表示，會出庭。
慕子離對這個消息不置可否，凌霄到底怎么樣，他已經不想理會了。
最重要的是，最后的結果到底怎么樣。
空氣中帶著點淡淡的枯葉的味道，秋天，腐蝕的味道慢慢的散落了這個城市，慕子離要和凌霄離婚的消息，不知道在什么時候，傳遍了這個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里面。
慕子離下車的時候，看著面前的長槍短炮，臉上露出了很不耐煩的神色。
旁邊的保安幫著慕子離推開了這些人，為了表示正式，也表示自己有能力贍養孩子，拿到凌琛的撫養權，慕子離今天穿的很知性干練。
慕子離一邊往前走，發現后面的閃光燈的和記者全都變了一個方向。
她不用轉身也知道誰過來了，凌霄，除了故事的另一個男主角，還有誰會有這樣的曝光率？
她微微側著頭，凌霄顯然比她更加的光線亮麗，一身黑色的西裝，頭發一絲不茍，深邃的眸子里面漩渦滿滿，他一副精英人士的樣子讓慕子離挑眉。
一段時間不見，他已經和記憶里面的樣子脫節了。
遠遠的，凌霄也看見慕子離，她好像消瘦了些許，他微怔，高跟鞋在地上發出噠噠的聲音，慕子離已經——進場了。
他垂下眸子，掩去里面的深情和無奈，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進了里面。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必須的。
開庭，韓修請了一家可以報社過來，證明兩個人的離婚是屬實的。
“肅靜！”
法庭里，一片肅靜。
曾經是夫妻，卻沒有想到，現在變成了這個樣子。
兩邊都有自己的律師團，慕子離和凌霄兩個人都站在對方的對面，但是可怕的事情是，兩個人全程臉上都沒有什么表情。
關于離婚這件事情，凌霄提出異議，卻被法官駁回了。
畢竟……
結婚和離婚，都是個人意愿，慕子離鐵了心想要離婚，不管是誰，都是一樣。
但是關于孩子的撫養權，兩個人是真正的爭奪起來了，慕子離表示，自己是凌琛的母親，凌琛長時間跟著自己生活在一起，更需要自己的照顧。
很快，凌霄就站了起來。
一身黑色西裝的凌霄，很吸引人的眼球，他微微鞠躬，在法官面前做足了面子，他清了清嗓子：“我，可以提供給凌琛更好的生活環境，給凌琛更好的教育。”
這句話一出來，法官也覺得很有道理，應該沒有哪個家族，可以跟凌霄比有錢有權的。
“我不同意。”慕子離站起來看著凌霄，她眼神冷冷：“我有足夠的資本可以養大凌琛，甚至不需要你的任何撫養費用。”
“不……”
兩個人你來我往，唇槍舌劍，一邊的律師看著兩個人吵來吵去，很有眼色的沒有說話。
這兩個人一看，就是在自己決定。
碰到這樣的事情，法官也是扶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