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非屁股先著的地兒，疼痛尚且來不及蔓延至全身，江曉楠就重重的摔在了他的身上。

“你…你怎么樣了？”

江曉楠有杜非這個肉墊的保護，摔得不重，她急急忙忙爬起來又摸黑去扶杜非。

“等等，你讓我緩緩，我感覺屁股都摔兩瓣了。”杜非倒吸著涼氣說道，要是尾巴骨骨裂留下后遺癥什么的，他說什么也得賴江曉楠一輩子。

“真的很疼嗎？”江曉楠有些猶豫，“要不我幫你…幫你揉…一揉？”若不是光線昏暗看不清表情，她絕對說不出這番話，饒是如此，她依舊感覺臉頰陣陣發熱。

“不用，不用，我已經不疼了。”杜非連連擺手，若真讓江曉楠給他揉屁股，他害怕會把持不住。

江曉楠沉默下來。杜非也沒敢繼續這個話題，他緩了口氣慢慢坐起來，剛要說話，忽然發現江曉楠肩膀一抽一抽的正在抹眼淚。

“我說姑奶奶，這又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如果是我剛才言語有冒犯之處，我鄭重向你道歉。”杜非回顧自己剛剛說過的話，除了一句屁股好疼，真的半點冒犯之處都沒有，這到底是特么怎么回事呢？

江曉楠哭得更加傷心，抽抽噎噎的說，“你是不是心里嫌棄我？”

在濱海市，江曉楠是驕傲的白富美，只有她嫌棄別人的份兒；可在這個鬼地方，她是拖累、是負擔，家境不能給她加分，她唯一的底氣就是看得過眼的姿色，可當她拋下矜持表示可以幫杜非揉屁股時，他竟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難道不是嫌棄嗎？

“這個真沒有，”杜非由衷的說道，“若沒有你，我剛剛也許…不，百分百已經被淹死了。”

“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比真金還真！”

“那你為什么不…愿意跟我講講你跟前女友的事兒？”江曉楠原本想說你為什么不肯追求我，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這個真沒有什么好說的，啊呸，壓根就沒有前女友的。”

“怎么可能沒有什么好說的呢？”江曉楠直接無視杜非的后半句話，“你可以講講你是怎么把人姑娘追到手的，是你先表白的嗎？”

“算是吧。”杜非隨即給了自己一嘴巴子，造孽啊！

“怎么了？”

“有蚊子。”

“哦，那你為什么不跟我表白呢？是因為我不如你前女友漂亮嗎？”

江曉楠語速飛快，杜非就聽清了前女友三個字。

“你說啥？”

“聽不到就算了，好話不說第二遍。”江曉楠說完雙手捂住了火熱的雙頰，急忙轉移話題道，“咱們在這兒休息一晚好不好？你也給我講講事情的來龍去脈。”

“也好，這里至少比島上安全。”杜非點點頭，“把你衣服給我吧，我拿去烘干一下。”

“嗯！”江曉楠低著頭小聲應道。

……

杜非不敢在這密閉空間里動用明火，燃燒不僅會消耗氧氣而且會釋放大量的二氧化碳，窒息可不是鬧著玩的。接過江曉楠遞來的濕衣服，杜非重新爬回洞口處并將半邊身子探出去方才施展了火系魔法。

衣服烘干后，兩人穿戴整齊，又分別含了一口維C，這才就是微弱的光線坐了下來。

“真的是維生素C？”感受著那熟悉的酸酸的口感在口腔里綻放，江曉楠兀自不能相信，“可這地方怎么會有維C呢？”

“如果我告訴你咱們現在就待在我家的魚缸里，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在說夢話？”

江曉楠沒有說話，她需要好好消化杜非的話，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

“至于這瓶維生素C，原本是放在魚缸旁邊的窗臺上，是我不小心碰到魚缸里的，然后忘記撈出來了。”

江曉楠想反駁卻不知道從何說起，“那咱們住了一個多月的小島呢？”

“那不是小島，那是我扔在魚缸里養著的一片一葉蓮。”

一葉蓮？江曉楠對這種水培花卉沒有概念。杜非大概解釋一番，又道，“所以那棵參天大樹也不是什么大樹，那只是一葉蓮開的白色的花兒。”

“可是…可是，我們怎么可能生活在一片葉子上呢？還有我們吃的‘石頭’又是什么？”

“我撒在魚缸里用來喂魚的面包糠。”

聽杜非提到喂魚，江曉楠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剛剛掀起驚濤駭浪的恐怖生物，她的聲音微微發顫，“那是你養的魚？”

杜非點點頭，“一共三條，你剛剛看到的是黑蘭壽，還有一條紅白蘭壽，這兩條體長都在七厘米左右。”

“那另外一條呢？”

“那是一條虎皮蘭壽，體長大概十五厘米。”

江曉楠幾乎要哭出聲來，她還是不能相信杜非說的都是真的。

“可…可那黑色的魚明明比藍鯨還要長，它怎么可能只有七厘米呢？”

杜非想到當初從魚缸中撈出上下兩冊魔法書的場景，解釋道：“金魚沒有變大，是我們變小了。”

“我們變小了？怎么變小的？有多小？那我們還能變回去嗎？”江曉楠連珠炮般一口氣拋出了四個問題。

“如果我猜的不錯，是當初在1988餐廳施展空間魔法時出了差錯，具體是哪兒出的問題，我也還沒想明白；至于有多小，你知道裝維C的這個塑料瓶多高嗎？”

江曉楠搖頭，她以前真的沒有關注過這種問題。

“五厘米，”杜非又朝那白色的圓柱體指了指，“可在咱倆眼中，這個瓶子的長度不少于一百伍拾米，1:3000的比例，你說我們有多小？”

江曉楠沒有直接回答，反問道，“那…那天碰到的六足怪物又是什么？”

“大概率是下水道里的小飛蟲。”

“那飛機其實就是一只蒼蠅吧！”

杜非認同了江曉楠的說法，他只是想不通為什么會有蒼蠅。如果魚缸里時間的尺度與現實世界一致，現在應該是十二月份，這時節是不應該有蒼蠅的。

江曉楠沒有繼續追問，杜非這番話實在荒誕離奇，她想反駁卻又無從反駁，回頭想想這一個多月的遭遇，確實也只有這個解釋能說得通。

“那…那我們還能離開這兒嗎？”沉默了許久，江曉楠問出了這最關鍵的問題，“出去以后，我們的身高會變回以前嗎？”

“這個你不用擔心，只要能離開，我們立刻就能變回原樣的，關鍵是怎么才能離開。”杜非篤定道。

“是啊，怎么才能離開？”

“如果家里有人，現在只要撈出這個小瓶子，咱們就得救了。”

“那你家里有其他人嗎？”

杜非搖了搖頭，江曉楠一臉失望，“那靠我們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