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遠舟聽完以后，心里久久不能平靜。他脫口而出的說道：“哪兒有什么歲月靜好，不過是有人替你負重前行。”

旁邊的呂靈兒、徐遠航等人聽完以后，亦是深有其感，陳青青還不自主的念了幾遍以后濕了眼角。他們聽完這句話就想到了那些浴血奮戰的前輩們，至死都在問他們考慮著。

但是這時候神丹真君依舊不解的說道：“那這和你現在這般不堪的身體狀況有什么關系呢？要知道合道境的生命力是多么龐大，斷肢重生都是小兒科，知道神魂不滅即為不死了。”

心無愧已經不復剛剛全力爆發時的那般挺拔著身軀了，而是如平日一般，佝僂著身體，但是依舊用蒼老的聲音平平淡淡的說道：“這就是一件事，而且是一件密不可分的事。不知道你們是否知道，也是否想過，為何每任仙朝藏書閣的守閣人雖然都修為不高，但也能過了元嬰，卻為何沒一個長生？為何每任問心殿主都修為高絕，理論上不死不滅，但為何一個個活的都不長？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你們都否發現，每次都是仙朝藏書閣的守閣人先死，然后問心殿主不久之后就會離世？”

除了早就知道內幕的徐澤之外，所有人都大感震撼，他們都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但是有不是很明白，所以這時候沒有人出聲說話，都在看著心無愧，等他來說下面的事。

而心無愧也沒有賣什么關子，徑自開口說道：“這其實是每一任宗主、問心殿主、仙朝藏書閣的守閣人都會知道的事，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但也不算什么人盡皆知。”

“當時孔祖建立了仙朝藏書閣，然后合徐祖之力建立了問心殿。并且徐祖將畢生的大道精華、合道的法則寄托在了問心殿的問心鏡上，這也是兩位老祖為我們御獸宗尋得的底蘊之一。”

“你們現在或多或少都達到了化神境的前一階段，那就是分神階段，所以你們都能夠初步的掌控法則，但是是不是都覺得運用起法則來不能得心應手？”

說道這里，倒是戰天真君首先說道：“你說的沒錯，我現在除了能對我主修的戰之法則算是得心應手的使用外，其余法則只能說是外行看熱鬧一般罷了。”

心無愧聞言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實都是老生常談的舊日話題了，我也就不多說了，只說這個合道的本質其實就是將分神期的分神掌控的法則合而為一，進而九九歸一以至大成。而天道的殘缺、法則的零落導致沒有了合道的溫床和基礎，化神之人一輩子無法合道。”

“而兩位老祖本來的想法是留下仙朝藏書閣，讓后人明悟合道的所有方法，總有一種能成功，后來老祖們又推演得知，方法不會失傳，失傳的是根基。所有徐祖和孔祖達成一致后，由孔祖留下方法傳承，徐祖留下根基傳承。”

心無愧說道這里，一時之間仿佛是在感慨什么一般，笑了笑，然后才繼續說道：“徐祖將自身的根基剝離出來以后，烙印在問心鏡上，本意是后人可以借助問心鏡里面的完整合道根基來讓自身合道。但是不曾想，天道法則的殘缺程度愈來愈大，所以后來的問心殿主想要合道只能將問心鏡的合道根基融于自身，來一次偽合道。”

這時候神丹真君皺著眉問道：“偽合道？這是什么說法？”

心無愧繼續說道：“所謂為合道就是融道之人有了合道境的力量，但是沒有合道境的修為，或者說根本不會經歷合道天劫，而且這樣的結果就是只有一個人能夠借助問心鏡合道。”

神丹真君依舊不解，繼續問道：“那這和你跟仙朝藏書閣的守閣人有什么關系？和你的生命力有什么關系？”

心無愧聽到神丹真君的話語，臉色就落寞了下來，先是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唉，合道境的風景，著實讓人著迷。”

然后不等神丹真君催促，自顧自的說道：“一個分神期的人是如何能夠承受的住合道根基的沖擊的呢？當合道根基入體的那一刻，正常情況下，承受之人的生命力就會嚴重虧空，不久之后就會身死道消。而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有兩個路子。一條路是承受之人能夠將這個合道根基化為己用，擺脫他人合道根基對自己生命力的吸食和摧殘，但是代價就是以后將不會再有合道根基供后人使用，因為融合他人的合道根基而合道成功的人，不可能夠足夠的力量重新剝離出完整的合道根基的。”

“然后就是第二條路子，那就是孔祖以自家血脈立下的大陣和大誓，孔祖雖將書道印記剝離而導致合道根基不全，但是依舊是精彩艷艷之輩，他將自己畢生的生命力和剩余的所以法則之力封印在仙朝藏書閣之中，而每一任仙朝藏書閣的守閣人都是孔家嫡系血脈，能夠牽引出其中的力量，等到有新一任的問心殿主來合道的時候，守閣人就會借助仙朝藏書閣的大陣力量以及孔祖的遺澤來和合道之人簽訂類似御智之誓的契約，生命共享，然后守閣人就會一輩子不出仙朝藏書閣，借藏書閣內的殘缺合道根基來抵消完整合道根基對問心殿主生命力的摧殘。但是不能完全抵消，一般是五百年后，就會演變成守閣人單方面向問心殿主輸送生命力的情況了。”

聽到這里，神丹真君恍然大悟，說道：“所以你現在體內的生命力是孔文若的？”

心無愧點了點頭，表示神丹真君猜測的沒錯。

在場之人除了早就知情的徐澤和心無愧，每個人的內心都五味雜陳，不知作何感想。先輩的那種大無私的奉獻精神，是真的將他們所感動了，而另一方面，也為心無愧感到可惜，同時對合道境向往不已，畢竟那是這個時代的巔峰之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