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不可能，哈哈。”

弗蘭德推了推眼鏡。

見勸說無果，玉小剛深深地吸了口氣，方道:

“王越，圣魂村人，無父無母，六歲時拜入諾丁學院，可以說，我是看著他長大的。”

他頓了頓，所有人都在靜靜聆聽。

“九歲時，前往獵魂森林獵殺魂獸，以獲取第二魂環。”

“正是那天，天地變色，獵魂森林盡數毀滅，根據武魂殿統計，當天共有二百一十七名魂師來不及逃跑，被活活燒死森林中。”

聞言，王越一副看好戲的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愧疚。

“在那之后，只有他，一個九歲的孩子，還有趴在他身上的小舞，方得幸免。”

弗蘭德再次開口問道：

“小舞？就是那個還在昏迷的女孩嗎？那你怎么不說是她放的火？”“她沒有哪個實力！你還不明白嗎？弗蘭德！”

玉小剛情緒猛然間激動了起來，大聲道：

“王越這人，確實是個怪物，可怪就怪在，他太怪物了！”

“剛覺醒武魂就能和武魂殿的執事打得不分上下！”

“獵魂森林被焚滅，他因此昏睡了三年，醒來后就多出了兩道十萬年起步的血紅色魂環，你要說這魂環的來歷，跟那場大火沒有關系，反正我絕對不信！”

“而今天，他和趙無極產生矛盾，趙無極被被打得半死，你說，這樣一顆定時炸彈，我怎么能安心地將他留在學院？”

弗蘭德被這一連串的信息驚得無言以對，張開嘴，似乎想要說什么，卻不知如何為王越辯解。

“小剛，就算是這樣，我們一起約束好他就行了，不必做得如此極端。”

柳二龍注意力完全沒在后面的話語之中，只是聽見“無父無母”，讓她產生了些憐憫之意。

“約束？呵呵，王越，我問你，我是不是很早之前就察覺你身上那種力量十分詭異，還提醒過你不要過分依賴它，而你呢？你告訴我，你做到了嗎？”

玉小剛反問。

王越并沒有立刻出言解釋，事實上，話已至此，他也無法解釋。

這場商討，大多數時間，都在沉默中度過。

不過，也無所謂了。

遲早都會有這一天。

他已不是曾經的六歲孩童，沒實力沒身份沒背景，只得抱上記憶中主角團的大腿，一步步被推動著向前。

“所以，大師的意思是，鐵了心讓我離開咯？”

“當然，如果早知道有這一天，我說什么也不會讓你進入諾丁學院，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為你而流離失所嗎？你知道……那場大火殺死了多殺無辜生靈嗎？”

“如果不是今天，我還仍舊被你蒙在鼓里。”

“你是個真正的怪物，或許，你就不該降生在這個世界上！”

玉小剛面色通紅，雙手死死地按在桌子上，這時，他根本沒有察覺自己有多失態。

王越站了起來，環顧一周，他突然發現，史萊克學院的空氣似乎也沒有那么香甜。

或許他一開始就錯了，以為得到系統力量的他，不說能在這個世界混的風生水起，但也能跟在唐三身邊，劃劃水，最后混個神位。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人活于世，總是身不由己。

那場大火，本不是他的本意。

但打傷趙無極，他并不感到愧疚。

“好，我走。”

他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輕聲道出一個無法改變的事實。

“王越，別著急，我們再勸勸小剛，說不定……”

柳二龍臉色復雜，剛開口就被王越打斷。

“不必多言，二龍姐，今天你為我求情，我會記在心上的。”

“但正如大師所言，我在學院里就是一顆定時炸彈，我不走，就是對學院里的人不負責。”

他沒有再直呼其名，而是用“大師”二字代替了對玉小剛的稱呼。

不該降生于世么？

空我，究竟要懷揣著怎樣的心態，才能駕馭住這種力量？

王越的雙手被他死死攥緊，又輕輕松開。

“走之前，我只有一個請求。”

他輕聲道，要說他現在最放不下的，只有一個人。

“不要讓小舞姐參加大陸高級魂師大賽。”

幾年的陪伴，他恍然間發現，那個女孩已經烙印在心底。

在這個世界，真正算得上是親人的，也只有她一個。

“為什么？”

玉小剛皺著眉頭，沉聲問道。

“這你不必管，只需要把我的話說給小舞姐聽就行了，她自會做出判斷。”

王越無法解釋，難道說他擁有預知未來的能力，知道屆時比比東會發現小舞其實是只十萬年魂獸轉生而成的兔子，從而追殺她？

玉小剛有一點說得很對，他現在無法掌控空我的力量，隨時都有可能暴走，無法帶小舞姐離開。

萬一再次失控，傷到小舞姐，那他會后悔一輩子。

“好，我答應你，會把話帶到。”

玉小剛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隨后，在三人的注視下，王越推開門，頓了一下，然后走了出去。

“小剛，我覺得，你的這個決定，還是太草率了。”

弗蘭德嘆息了一聲，這樣一個絕世不遇的天才，不管怎么說，他都覺得十分可惜。

“他不走，難道你想讓史萊克學院步獵魂森林的后塵？”

玉小剛橫眉，冷冷說道。

“小剛，我覺得你變了……”

柳二龍目光注視在他臉上，有些事，她已有所察覺，但礙于二人的關系，她也不好說出口。

“變？我玉小剛一直都是這樣！”

玉小剛衣袍一揮，沒有去看柳二龍的目光。

是這樣么……

可我怎么覺得，是那些突然多出來的大魂師們……有些刺激到你了呢？

柳二龍心中想著，終究沒有把這話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