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熙南看著眼前這位原身的渣爹還真是替她不值,對自己的嫡女不聞不問多年,嫡妻去世后不過短短幾個月,趁著南方戰(zhàn)亂,自己外祖一家皆在外平亂,立馬娶了續(xù)弦。
這也沒什么,只是亡妻尸骨未寒,續(xù)弦還有著一子一女,兒子比顧熙南大了幾歲,女兒竟是只小了幾個月,這就值得令人稀奇了。
“孽女!竟然不顧姊妹情分,出手傷人!”李文志伸手指著她說,說話的語氣那叫一個憤怒和厭惡,就好像他只有一個女兒一般。
她聽著都覺得可笑,孽女?他也配當(dāng)自己老子:“我是孽女,你又是什么?不過是一個依附我顧家的一條畜生。”
李文志自認為此生唯一的污點就是當(dāng)年入贅進了將軍府,導(dǎo)致現(xiàn)在他雖然官至一品,那些人雖然面上不顯,但背地里還不都是瞧不起他,說他只不過是有個厲害的岳父罷了。
他自是氣的牙癢癢:"來人啊!大小姐瘋魔了,聽聽這滿口的瘋話!把她帶下去,好好‘照顧’。"李文志好面子,不想在外人面前把這事說的那么難聽,他還是很好面子的。
機靈的下人自然知道這個’照顧‘是這么個一回事,當(dāng)即就有人走上前去要帶她回屋里去:“大小姐,咱進去吧。”丫鬟雖然嘴上叫的是大小姐,可這聽起來就像是在叫一個比她還要低賤的丫頭。
顧熙南看了那丫鬟一眼,這一眼直接把人家看的多哆嗦起來:“大…大小姐…快進去吧…”
她到也沒那么急著報仇,這個地方的很多事她都還沒弄清楚,畢竟原身從小到大就怎么出去過。
“以后誰敢來這,李可欣就是下場!”扔下一句話就回屋里去了。
外面見過她打人的小姐們自然是不敢再來的,李文志見她如此囂張,跟之前那畏首畏腦的模樣判若兩人,更加堅信她已經(jīng)瘋魔了。
不過顧熙南確實不太對勁,以前看見她們就直打哆嗦,哪里會有現(xiàn)在這般膽量。還有,什么時候她有了這般身手,能在瞬息之間來到數(shù)米之外?
一個一個的問題在思緒回籠后浮現(xiàn)出來,眾位小姐們都是滿心的疑惑,但又找不出合適的理由,怎么會有人在一夜之間性情大變呢?
李文志看著這一群官員家的小姐不由得一陣頭疼,今天的事多少跟這群小丫頭脫不了關(guān)系,偏偏他還沒辦法,畢竟這群家里都是有背景的。
他嘆了口氣:”哎,各位小姐們今天都受了驚嚇,就先回去吧。“
李文志心里也是一樣的想法,顧熙南這么一個說句話都畏畏縮縮、平日里任人打罵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廢物,今日竟如此反常。
李可欣的姐妹團本來就滿肚子疑慮巴不得早點離開,一聽這話頓時如釋負重,紛紛行禮告辭,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她們大概這輩子都不會想來這里了。
進了屋子的顧熙南大量著這間破破爛爛的屋子,心說這原主過的還真是憋屈,瞧瞧這屋子,恐怕這府中再也找不到第二間了吧。
安排她住這的人可還真是煞費苦心啊,不過這破屋子她也住不了多久了,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還是把這一身的傷處理一下,不然就這樣的體質(zhì)恐怕是撐不住的。
剛想找點藥包扎一下腦袋,就有人跑進院子里來了,來的人是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叫做錦瑟,從小和她一塊長大,衷心耿耿。
錦瑟進來看見自家小姐正坐在地上,頭上還流著血瞬間就慌了神:“小姐你還好嗎?我去給你找大夫!”
她被掌事派出去采買東西,回來就聽見有人議論說小姐打了人,老爺去了后院要教訓(xùn)小姐呢,她就趕忙跑了回來,生怕她就小姐被人欺負了。
顧熙南被這突如其來的關(guān)心弄的有點懵,她從小就是個孤兒,被師父撿回去教養(yǎng)長大,師傅見她聰慧給她的永遠都是表揚和贊賞,沒有關(guān)心。
她對錦瑟笑了笑:“你去幫我找點藥包扎一下就好了。”
錦瑟見小姐吩咐了就去柜子里找藥,不一會就抱著一堆瓶瓶罐罐回來了,雖然這些藥不怎么好,但總好過沒有藥吧。
可能是原主經(jīng)常受傷吧,錦瑟包扎的十分熟練,不過片刻就把她的頭給包好了,雖然不太好看,但至少止血了不是。
她得快點換個地方住了,這樣的地方實在是讓人無法忍受,整個屋子就一張桌子一張床,還有一個破破的柜子。
“錦瑟,咋們手上還有多少銀子?”
錦瑟聽她問起銀子來就生氣:“小姐,咋們該有的月銀都被一層一層的克扣,到咋們手上能留下幾個銅板都算是他們有良心了。”
她挑了挑眉,好啊,要算的賬又多了一筆,“那就沒有什么其他經(jīng)濟來源了?”
錦瑟還是知道很多事的:“當(dāng)然有,小姐,顧老將軍他們每月都會差人送錢過來,生怕您受委屈,可這些錢進了大夫人的院子就沒出來過。”
“放心吧,她以后不會再有機會了,拿我的東西就要做好心理準備。”
“小……小姐,你似乎……變得不一樣了。”錦瑟是個細心的,又是和顧西熙南相處的最久的,她有什么變化,錦瑟感受最深。
“錦瑟,人都是會變的,我們不可能一直像之前那樣過下去。”她說這話時極其認真,不容置疑。
打發(fā)走了錦瑟,她躺床上想著,干什么來錢來的快,從小在外頭晃蕩總結(jié)出的經(jīng)驗讓她一瞬間就想到了一個地方,不僅來錢來的快,還十分輕松。
從床上爬起身來,看了眼脖子上的吊墜,嘴里念了個口訣,吊墜上閃過一道光,待到光亮消失后,它又變的十分不起眼,只不過地上多了一套衣服。
她撿起地上的衣物抖了抖,一件一件的換上了,順便把換下來的衣服放進了柜子。
要說這院子偏僻有個什么好處吧,可能也就是容易翻墻出去吧,墻的另一頭就是大街小巷的,簡直就是專門為她定制的。
顧熙南干脆利落的翻過墻頭,拍了拍身上的灰,就這么大搖大擺的走在了大街上,雖然現(xiàn)在天色已晚,但帝都畢竟熱鬧繁華。大街上熙熙攘攘的,對于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俊美少年許多人都看直了眼。
顧熙南就這么一副涉世未深小少爺?shù)拇虬绯霈F(xiàn)在了玄武大街上,為了貼合身份,在腰間還掛了個玉佩,手上拿著個錢袋甩來甩去的,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是個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的富家少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