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曼一個普普通通的的少年,沒有什么特別的才能,所有鄰居親人對他的評價,也就只是一個平凡無比的善良二字就可以介紹完的。
善良
只是善良而已,沒有足夠聰明的頭腦,沒有什么才能,沒有錢,沒有顯赫的身份,更沒有高貴的血脈,至于力量?那更是無從談起,唯一擁有的也就只有母親臨死之前的叮囑。
“羅曼,你要當個,善良的孩子”
想著母親病榻前的叮囑,那懇切而又擔憂的眼神,羅曼一直都知道,母親是善良的人,她一生都是個善良的女人。
可什么都沒有的善良,又有什么用呢?
能拯救雪弗茲?
不能!
能拯救葛克叔叔?
不能!
那么能拯救我的生命么?
羅曼沉默了,看著葛克叔叔那卑微的祈求,原本強壯而又讓人覺得安心的背影,現在卻只有脆弱,仿佛風一吹就會被嚇倒。
羅曼原本的恐懼和不安都散去了。
有的只是憤怒,只是憎恨。
如果我再聰明一點,如果我再強壯一些,如果我不是現在這幅軟弱而無力的樣子,只能通過葛克叔叔的祈求來獲得那渺小的存活希望。
如果我能……
一切都是如果,既然掌控生死的貴族,不愿意讓我活下去,那還有什么理由再卑微下去。
有人面對注定的死亡而恐懼,但也有人平靜的對待。
而羅曼選擇,更為昂揚的斗爭,哪怕只有一分一秒,起碼做過。
看著眼前血肉被撕裂,面目模糊不清,整個人像怪物多過像人的叔叔葛克。
面色還發著白,恐懼還殘留在眼角的羅曼,露出了自出生以來最為陽光的笑容,那一瞬間,羅曼覺得世界都在放光。
“葛克叔叔”沒有恐懼,也沒有以前的那種無處不在的畏畏縮縮。
做出了選擇的羅曼,在這一刻一切的一切都不同了。整個人都像在放著光芒一樣。
葛克聽到這溫柔的聲音,眼前恍惚中,倒映出了一個溫柔的女性,堅強的女性,丈夫的逝去沒有擊敗她,病痛的折磨,只能摧殘她的肉體,但無法損毀她的精神。
一個比戰士還像戰士的女人,一個無法被擊敗的女人,不論怎樣苦難都可以樂觀活下去的女人。
也是一個自己永遠都配不上的女人。
“你長大了,羅曼”破敗的血肉牽扯著嘴角,葛克露出了一個恐怖而又驚悚的笑容,一臉血肉模糊,經管他努力牽扯嘴角,試圖露出平常的爽朗笑容。
可現實卻是,當一個連臉都沒有的人,不論怎么扯動嘴角,都不會讓人覺得那是笑容,相反那只會帶來恐怖和不安。
但羅曼看出來了,聽出來了,那雙黃色的眼睛,包含了太多太多,無法言述的感情。
真的太多了,多到葛克沒有那么多時間和力氣來一一述說。
抬起只剩下少許血肉的手掌,葛克最后一次摸了摸羅曼柔順的黑色短發。
嘴巴輕輕開合,呢喃這什么。
一陣風輕輕吹過,以葛克為中心,吹散了簇擁在黑魔之書身邊的護衛,也將羅曼吹到了,楊平身邊。
“這是?”
“死神獻祭”伊茲鐵青著臉,恨恨的開口,也算是解答了無知青年楊平的疑問,盡管他可能只是由于太過吃驚才忍不住開口。
“你還真是我的好護衛啊!葛克,沒想到你盡然還有如此價值。”只是在下一秒,伊茲就恢復了常態,聽那口氣,還有點惋惜,讓楊平覺得如果伊茲早點知道這種情況,或許會真的放了那個叫羅曼的孩子。
看著楊平的驚訝。
伊茲反而奇怪了,“我可是貴族,對于貴族而言,權利永遠是最重要的,其次才是顏面的問題。”
“權利真的有那么好?”楊平可是知道,權利是最腐蝕人心,最容易讓人墮落的。
“權利擁有無法言說的美味,小鬼看來,你以前既沒有感受到過金錢的魅力,也沒有體會過權力的力量!”
“不妨去試試,那種滋味”
“可以對其他生物,生殺予奪的權利,那種滋味你不想想試試么?所有人在面對你的時候,都像條狗般搖尾乞憐,你不想試試?”
說到這,伊茲面容不變,但語氣帶著狂熱和激情,和無法言說的詭異誘惑,就像一個魔鬼,引誘人墮入無盡的欲望深淵。
一個被權利腐蝕殆盡的人么?
還真是變態,但楊平無動于衷,早在前世楊平就知道權利是人類社會不可缺少的存在。
權利是選擇,權利是妥協。
但權利不可能是空白。
權利絕不是一紙空文,而是你可以影響和控制多少人的精神生活。
而權利重點在于控制和影響他人。
權利是把雙刃劍,可以讓人變得更好,也可以讓人變得更糟糕。
對于現在的楊平而言,權利什么的還言之過早,既然還言之過早,所幸就不去考慮了。
隨著死神獻祭刮起的微風,黑魔之書上,原本被血色沁透,歡欣鼓舞的不知名魔怪,突然安靜了下來,甚至就連本身不斷閃爍著紅芒的巨嘴,也一并消停,就像短路一樣,不規則的閃亮,時靈時不靈的樣子。
“還真是損失慘重阿”伊茲傷心的嘆了一口氣,只感覺此行虧大了,少了這么多的財產,不僅是少了個會死神獻祭的奴仆,還讓黑魔之書受創,更是虧大了。
要知道雖然死神獻祭,這一特殊魔咒流傳很廣,可能成功釋放出來的人,少之又少,如果早點知道,按著葛克的體質,是可以釋放兩次的,可惜了這個道具。
他本應該使用在更為關鍵的時候才對。
想到這,伊茲覺得回去后可以考慮考慮換種方式,對這些私有財產更好點?如果能再出一兩個像葛克這樣能使用死神獻祭的人,那就血賺阿。
搖搖頭,不在多想,也該撤了伊茲如此想道,也是這么做的。
只見本來被吹散的護衛,突然直挺挺如同傀儡一樣,突然直直站起,隨后肉體就像蠟燭一樣開始融化。
紅色的肌肉裹著白骨,一節一節的消逝,化為詭異的紅色霧氣迅速彌漫。
遮擋視野,楊平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發生了什么,只是眨眼的功夫。紅色霧氣就消失了,連通紅色霧氣消失的還有那個貴族伊茲。
???
楊平驚了,這就結束了?
如此兒戲?
同時不滿的看向了木精靈。
“荊棘王冠不是很厲害么?怎么?…”
而木精靈則是尷尬的開口說著“我也是第一次使用魔咒,我并不太清楚。”
說道最后,只見木精靈的尖耳朵都紅了。
“主母大人,他可能發現我了”此時在楊平身后的高枝之上,鷹身女妖麗娜,額頭浮現斜月星耀的紋路,自言自語。
“他早就發現你了,還真是個狡猾的小鬼”夜之主母伊芙琳甜美的聲音響起。
“那我…”麗娜好看的容貌浮現煞氣,一副暴躁的樣子。
“沒事,長老會處理好的。”
聞聽此言,麗娜瞬間就安靜了下來,不在多話。
“主母您打算怎么做?要不?”只是安靜了一小會,麗娜就忍不住開口,她實在無法忍受那個男人。
“不準做多余的事,沒有我的命令,他不準死!麗娜!”此刻沒有那個溫柔的伊芙琳,有的僅僅是身為夜之主母的威嚴與不可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