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智返回江秋的辦公室,扯下掛在窗口的窗簾返回地下室包裹在沈穎赤裸的身體上,示意文東先帶著她出去。
“剩下這些該怎么辦?”黃智看了看陳天宇,又看了看李智國,希望他們誰能那個主意。
李智國看著地下室里剩下的幾十個玻璃器皿中的人體標本,他們有些怒目圓睜、有些表情極度扭曲、有些滿臉驚恐,顯然這些人在死之前受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痛苦遭遇。
“把這里炸了吧!”陳天宇緩緩的說道,“他們在活著的時候遭受了極大的痛苦,沒道理在死了以后還要被人當標本一樣參觀。”
李智國點了點頭認同了陳天宇的想法,但是很快他就面臨一個新的難題,那就是用什么把這里炸毀。
地下室的面積不算大,但是縱深很長,要想一舉把這個地下室完全摧毀需要大量的C4炸藥。按照目前神劍特種部隊所攜帶的炸藥是不可能做到的,何況后面還有一場生死未知的鴻門宴等著他們,更不可能把炸藥浪費在這個地方。
“讓我來吧。”正當所有人都愁眉苦臉的時候,文東手里提著一桶汽油重新出現(xiàn)在地下室的門口。
文東拎著汽油桶,走進地下室把桶里的汽油倒在地上,說道:“這個地下室的面積按照道理來說應該和上面廠房的面積一樣大,也許是想埋藏什么秘密被人用墻隔開,變成我們現(xiàn)在眼前所看到的樣子。”
文東摸著右手邊的墻壁道:“這堵墻就是隔斷原本地下室的墻壁,也是因為它把這里幾乎是一個完全密封的空間,只要在這里灑滿足夠的汽油,讓地下室里的空氣變成可燃性氣體,再用明火點著應該可以把這里炸毀。”
在爆破這塊,文東是絕對的權(quán)威,所以他的話是完全可以相信的。工廠里面停著不少用來運貨的貨車,這種車因為都是用來跑長途的,所以除了平時油箱里是加滿的狀態(tài)。用三棱軍刺在油箱下面戳個洞,油就自然順著三角形的口子流進早已準備好的容器里。
陳天宇的運氣不錯,他找到了一間加工武器的黑作坊。江秋手下的那些馬仔手里使用的武器五花八門,有一部分從緬甸、泰國、越南這些地方走私的,還有一些比如鋸短了槍管槍托的五連發(fā)散彈槍就是自己做的黑槍。他在黑作坊里面找到了幾箱制作鐵砂彈的黑火藥和自爆型雷管。
不過王小虎的運氣顯然是所有人中最好的,他不僅撬開了江秋制毒工廠的軍火庫,發(fā)現(xiàn)了里面堆成小山一樣,用來裝備一個連還有富余的武器彈藥,這家伙甚至還弄來了兩個煤氣罐!
把所有人收集到的東西匯總在一起,就連文東都嚇了一跳,這些汽油、柴油、手雷、火藥,七七八八的東西加在一起別說是炸掉地下室,就是炸工廠也足夠了。
把這些東西按照文東的要求布置好,文東在一桶汽油上綁上一塊一點五磅的C4炸藥和一枚外表有些生銹的迫擊炮彈后,所有人撤出了制毒工廠。
工廠外,陳天宇、陳翔和王小虎已經(jīng)用樹枝架起了一個簡易的火葬臺,包裹著窗簾的沈穎就躺在上面。按照眼下的情況,他們只能選擇就地火化沈穎,帶著她的骨灰回國。
陳天宇把一支點燃的火把交到文東手中,“你自己來送她最后一程吧。”
文東最后看了眼火葬臺上的沈穎,閉上眼,把手中的火把扔了上去。淋上了汽油的木柴一經(jīng)點燃立即熊熊燃燒起來,整個火葬臺上竄起一丈多高的火焰……
“敬禮!”
十個人的右手劃過自己的右額,為這個曾經(jīng)一起戰(zhàn)斗過的戰(zhàn)友送上一個最標準的軍禮!
文東按下左手的起爆器,所有人只覺得自己腳下的土地一陣晃動,接著從工廠的方向傳來接二連三的爆炸聲。
強大的爆炸沖擊波沖開了那堵將工廠地下室一分為二的混凝土磚墻,一份陳華杰親筆簽署,名字叫做“魅影”的機密文件在烈焰的吞噬下,化為灰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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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的私人別墅內(nèi),臉上戴著金屬笑臉面具的男子坐在沙發(fā)上,問站在一旁的江秋道:“烏鴉,事情辦得怎么樣了?”
“一切都已經(jīng)準備妥當,只要他們敢踏進這棟別墅,我擔保他們有去無回!”
面具男只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并不言語。
“隊長,為了這么一支特戰(zhàn)小隊賠上一座制毒工廠,這個代價是不是太大了?”
制毒工廠被炸毀,要說江秋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九頭蛇”卡坤一死,他江秋在金三角這塊就是一家獨大,擁有這座制毒工廠就等于是擁有了一座金礦。
面具男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背著手說道:“工廠沒了可以再建,但是神劍特種部隊必須要除掉,尤其是那個陳天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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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秋的私人別墅距離制毒工廠有三十公里,神劍特種部隊抵達別墅外樹林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三點。
唯一可以進入別墅的水泥橋上一個守衛(wèi)都沒有,就連別墅的大門都是敞開著,似乎就是等著神劍特種部隊的到來。
“泰阿,我們真的要進去?”黃智有些不確定的問了一句。
“‘眼鏡蛇’既然那么好客,我們當然不能駁了他的面子。”李智國打開手中武器的保險,“做好戰(zhàn)斗準備!”
十個人以5:3:2的進攻隊形朝別墅大門前進,正當陳天宇準備一腳踏進別墅的時候,他身邊的文東一把拉住他。
文東蹲下身在地上確認了一番后,站起身從掛在腰帶上的袋子里取出一些粉末向前面拋灑出去。頓時兩根呈現(xiàn)交錯在一起的鋼絲絆線呈現(xiàn)出熒光綠,出現(xiàn)在陳天宇腳前。
文東用斜口鉗將兩根絆線剪斷,通過絆線從大門的兩側(cè)刨出兩顆美制破片式高爆手雷,確認手雷的保險都在位后,把鐵疙瘩扔給陳天宇,“一來就給我們準備了這么豐盛的開胃菜,這頓宴席不好吃啊。”
陳天宇發(fā)現(xiàn)那兩根系在手雷保險銷上的鋼絲絆線都被人涂上了一層劣質(zhì)的暗紅色口紅,經(jīng)過這樣偽裝的絆線別說是在光線不充足的晚上,就是在白天如果不注意都很難被發(fā)現(xiàn)。
意識到自己剛在死神大爺?shù)溺牭渡咸暌欢翁礁甑年愄煊睿滩蛔”澈竺俺隼浜梗瑢ι磉叺奈臇|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你早就有所預料所以事先在身上帶了熒光粉?”
“我可不會未卜先知,帶熒光粉只是習慣罷了,沒想到還真派上用場了。”
文東聳了聳肩,又從袋子里抓了一點熒光粉握在手中,“這些東西是不是江秋弄得我不知道,不過對方那邊一定有個玩詭雷的高手,制毒工廠里那套東西就是他的杰作。我不知道他還準備什么牛黃狗寶等著我們,所以后面大家都跟著我,只能踩我走過的地方。”
從進入大門開始一直到抵達別墅門口那段路,神劍特種部隊走的很慢,通過灑出的熒光粉,一路上又拆掉了五顆經(jīng)過偽裝的詭雷。
這時從別墅二樓的一個房間內(nèi)傳來老式留聲機黑膠唱片的音樂聲,拉著窗簾的窗戶中能清楚的看到一個黑色的人影。
不過樓下的特戰(zhàn)隊員并沒有因此就急著沖上去,敵后作戰(zhàn)一切小心為上。陳天宇右手持槍,左手握住門的把手輕輕轉(zhuǎn)動,把門推開一絲空隙后閃身進入。
確認門后沒有危險后,示意自己身后的其他隊員可以進入。等所有人都進入別墅后,文東取出四塊白色橡皮泥一樣的感應炸彈貼在門門框的四個角,按下炸彈上的開關,兩道從炸彈上射出的鐳射激光在門口形成一個“X”,把門封住。
留下林健、黃智、劉豹和錢銘在底樓看守,剩下的六個人向二樓江秋的書房摸去。
江秋的書房內(nèi)用老式留聲機播放的《祝酒歌》正到高潮,貼著墻壁的李智國和陳翔沖正對著房門的陳天宇點了點頭。陳天宇一腳踹開放開,率先沖了進去。
“陸軍特種部隊,停止抵抗!”
六個人六把槍對準在坐在書桌后面皮質(zhì)轉(zhuǎn)椅上的江秋,只要對方稍有異動,他們絕對會毫不猶豫的開槍射擊。
皮質(zhì)轉(zhuǎn)椅緩緩轉(zhuǎn)過,椅子上白色西裝、金絲邊框眼鏡,一副文人打扮的江秋似笑非笑的看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神劍特種部隊,“我們又見面了特戰(zhàn)精英們。”
抬手看了看自己左手腕上價值四十八萬的江詩丹頓腕表,“一小時三十三分鐘,按照你們這個速度,三十公里武裝越野全部不及格。不過沒關系,我這里不是軍營,沒那么多規(guī)矩。”
江秋面對那六把指著自己的突擊步槍視若無睹,仰頭把就被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用桌子上的酒器又給自己斟上一杯,對著自己面前保持高度警戒的神劍特種部隊問道:“九六年的波爾多加上八二年的拉菲,雖然不是極品,那也比外面餐廳酒吧里的葡萄汁好的多,你們不準備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