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嫣此刻還待在葉辭的胸口處,淡淡的松木香一直縈繞在她的鼻息之間。
葉辭松開環住她的手,淡漠道:“方才情急之下冒犯了陛下,望陛下恕罪。”
裴嫣定了定神,“無礙,倒是葉卿救駕有功!”
“小李子,快宣太醫來,葉卿受傷了。”
李公公一臉驚魂未定,剛剛差一點,陛下就在他面前出事了,這讓他以后如何面對婉太后啊!
婉太后給了他重生,他就發誓要回報給婉太后,可惜的是他還未來得及回報,婉太后就薨了。
自此他就發誓,要照顧好婉太后的孩子,可惜小皇子早年夭折了。
現在只剩下小公主,他是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婉太后最后的血脈!
“陛下,現在情況緊急,恐怕一時難以救治。”
李公公緊跟在裴嫣身邊,眼神也一直盯著前面的打斗。
葉辭垂眸,望了一眼傷口,面色無異道:“陛下,微臣傷口無礙。”
裴嫣望著不斷在擴大的濕濡,明顯是鮮血還在不停的涌流。
前面那群人的打斗又厲害了些,她剛剛看到一位黑衣人受傷了。
“那先委屈葉卿了。”
裴嫣抿著菱唇,眼神忍不住的往他傷口上瞟。
那群黑衣人不減反增,似乎是不殺死天子不會善罷甘休。
裴嫣這邊的人明顯處于劣勢,她這邊的黑衣人已經受傷慘重。
蘇副將也負傷了。
“看來,朕今日是走不出這座山了。”
裴嫣苦笑,任務要重來了。
李公公也跟著著急,看這陣勢,這群黑衣人是被下了死命令,不將他們這一群人全部都埋葬在此山絕不會收手。
站在裴嫣附近的一名黑衣人接收到前面黑衣人的示意,恭敬道:“陛下,請隨暗六先行一步。”
裴嫣看了一下現在的形勢,要是她走了會不會吸引一部分的黑衣人來她這里?
不,這里還有一批賑災銀需要運到益州。
她沉思了片刻,沉聲道:“不可,賑災銀必須安全運到益州。”
被黑衣人包圍的蘇副將嚴肅的臉上浮現一抹笑意,大聲應答道:“末將遵命!定不負陛下期望!”
“殺!”
說完又揮著劍沖向敵人,氣勢磅礴。
原本有些萎靡的士氣,聽到天子的話,立即又燃了起來。
暗六身形一頓,沒有再勸天子先走。
然而那群黑衣人像是殺紅了眼一樣,有些朝廷士兵根本就抵擋不住,便死于他們的劍下。
裴嫣沉默不語,眼里閃過一絲水光,那是為了讓她能有機會逃生而奮斗的英勇將士。
看著南禹國士兵不斷的倒下,裴嫣捏緊手,深深的無力感從心底涌出來。
裴珅!
她的心底里死死的念著這兩個字,為了他的狼子野心,犧牲了那么多無辜的將士們,甚至還有忠臣!
“誓死保衛陛下,務必將賑災銀全部安全送到益州解救受難的益州子民!”
蘇副將嘶吼著,即使身負重傷也毫不在意。
“沖啊!”
鏗鏘有力的聲音響徹云霄,山林間的生物被這震撼人心的聲響驚到,紛紛從棲息的樹林里飛散亦或是驚叫逃跑。
“呼叫旺財,有沒有辦法解決掉這群黑衣人?”
對方過了一會兒,才道:【抱歉宿主,目前倒霉值沒有消減過,無法尋得援助。】
裴嫣:“……要我減倒霉值才能得到你的幫助?那我要你有何用?”
這都危急關頭了,能不能人性點幫幫忙?
沒有得到旺財的回答,裴嫣的心涼了幾分,這是要她死在絕路山里。
【現在黑衣人明顯有些吃不消了。】
言外之意就是,南禹國士兵還是可以跟他們一戰的。
裴嫣仔細觀察了一番,好像還真是這樣。
她看了一眼圍在她周邊的人,“你們兩個去幫忙。”
裴嫣指著那兩個暗衛,加上他們是可以的。
暗六有些遲疑,他們的職責是保護皇帝的安危,如今皇帝讓他們走,有些不妥,但皇帝的命令他們也不能違抗。
暗六與暗三對視一眼,他奔向敵人,則暗三留在裴嫣身邊。
即使暗六一個人加進去,武力值也是不容小覷的,更不論他還有體力。
待黑衣人減少了許多,暗三也加了進去,而暗六慢慢退回來,兩人輪番上陣。
頃刻,局勢扭轉了過來,剩余零碎幾個黑衣人見殺不掉裴嫣,逃跑了。
南禹國士兵想要追上去,裴嫣立即喝住他們:“整理隊伍!”
追上去也不一定能追得上,還耽誤時間。
經過一場嚴苛的刺殺行動,原本聲勢浩蕩的一大隊人,現在沒了一半人,損失慘重!
受傷的士兵被人攙扶著,裴嫣讓劉太醫去給那士兵看看傷口再回來。
裴嫣惦記著葉辭的傷口還沒包扎好,到現在,傷口已經不流血了。
她看著葉卿的傷口,目光轉向其余受傷的士兵身上,大多數都負傷了。
“葉卿,你有什么想法?休整亦或是立即趕路以免那群人追過來?”
裴嫣將視線落到正在包扎傷口的葉辭身上,想聽聽他的想法。
劉太醫在幫葉辭處理傷口時,衣衫脫下了一角,白皙光潔的肌膚裸露在外。
裴嫣覺得沒什么,倒是李公公輕咳了好幾聲,畢竟在李公公的印象中,女子看男子的裸體有失清白。
李尚書聞言,支吾道:“陛下,包扎完傷口就趕路嗎?”
剛剛那場刺殺嚇死他了,攝政王太猛了吧?
派那么多武功高強的黑衣人來刺殺天子,這真真是下了血本。
那群黑衣人,估計是攝政王私底下培養的隊伍,個個身形魁梧的,一看就武功高強。
裴嫣冷眼掃過李尚書,嘲諷道:“如果李尚書不想趕路的話,朕不會駕著你趕路,你想在原地休整多久就休整多久!”
李尚書抖著腿,惶恐道:“陛下息怒,臣…臣并無此意,臣只是擔心陛下龍體會感到不適,此乃大忌。”
裴嫣冷笑一聲,“李尚書有心了,朕的身體好得很。”
說完重重拂袖而去,李尚書顫抖著腿,手上的袖口輕拭著額頭上的冷汗。
他不休息了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