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顏蘇蘇的話,柳林宗的神情又凝重了幾分,猶豫了一下。
才嘆息了一聲說道:“郡主有所不知,是小女姍姍她……”
顏蘇蘇和尉遲凌風對視了一眼,眼里都是不明白。
看著柳林宗問道:“柳小姐,她怎么了?”
想到女兒,柳林宗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了幾分:“不瞞郡主,小女出去回來一趟之后,就突然昏迷不醒。”
尉遲凌風聞言,眼神一暗,才開口說道:“相爺可請了御醫(yī)?”
柳林宗聞言點了點頭,隨即臉色變得更差了:“可是御醫(yī)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啊。”
顏蘇蘇想到一種可能,于是看著柳林宗說道:“柳丞相,可以讓本小姐去看看柳小姐嗎?”
柳林宗現(xiàn)在也顧不得去想其他的,他就這么一個女兒,愛護的很。
現(xiàn)在她出了這樣的事情,心里自然是很著急,聽到顏蘇蘇的話,然后說道:“郡主這邊請。”
隨著柳林宗走進內(nèi)院,來到一處小院,就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囙须s聲還夾雜著哭聲。
幾人對視了一眼,忙急急的走進去。
柳林宗看著站在外面的丫鬟,沉聲問道:“怎么回事?”
丫鬟聽到聲音回神,看了一眼跟在自家老爺身后的兩人,猶豫了一下才說道:“老爺,小姐醒了,可,可是……”
原本聽到女兒醒了的消息,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到丫鬟猶豫不決的話,心頓時一沉:“可是什么?吞吞吐吐的,連個話都說不好,讓開。”
說完推開那丫鬟就走進了屋子,卻在看見里面的情景時愣在了原地。
顏蘇蘇和尉遲凌風也走了進去,剛進門就聽到柳姍姍的聲音。
可那聲音卻不似先前的囂張傲慢,充滿了傻氣:“娘親,我要吃糖,吃糖,我要吃糖。”
顏蘇蘇的眼里閃過一絲不可置信,上前幾步就看見披頭散發(fā)的柳姍姍一臉傻笑的拉著哭成了淚人的柳夫人要糖。
“這是……怎么回事?”顏蘇蘇揉了下眼睛,以為是自己出現(xiàn)幻覺了,放下手之后,家柳姍姍還是如此,心里有些五味雜陳,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尉遲凌風的眉頭也皺了起來,見御醫(yī)還站在一旁,于是走上前問道:“御醫(yī),柳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
御醫(yī)見是侯爺,連忙行禮:“老夫見過侯爺。”
行禮之后,看了一眼已經(jīng)成了傻子的柳姍姍,惋惜的嘆了口氣說道:“老夫方才仔細的為柳小姐診脈后發(fā)現(xiàn),她是中了毒,恐怕毒素已經(jīng)侵入她的腦中,所以才會成了這副樣子。”
聽到御醫(yī)的話,屋里的人全都露出一抹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他。
顏蘇蘇首先一步反應過來,走上前看著御醫(yī)說道:“老頭,你是說她是中毒了?”
御醫(yī)看著顏蘇蘇氣勢洶洶的樣子,嚇了一跳,往后縮了縮脖子,才說道:“是,老夫的診斷不會錯的。”
柳夫人也跟著反應過來,淚眼婆娑的看著正扯著自己頭發(fā)玩的女兒。
眼淚又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對著御醫(yī)說道:“御醫(yī),既然是中毒,那你快為我的女兒解毒啊?”
尉遲凌風卻在聽到中毒二字后陷入了沉思,無緣無故的她怎么會中毒?
難道還有什么事是他們不知道,或者說是忽略了的?
御醫(yī)聽到柳夫人的話,抬手擦了擦額上的汗說道:“夫人,不是老夫不為小姐解毒,老夫,實在是無能為力。”
柳林宗聽到御醫(yī)的話,一臉陰沉的看著他說道:“什么叫無能為力?”
御醫(yī)看著發(fā)怒的丞相,咽了口口水說道:“相爺,小姐中的毒老夫從未見過,所以不敢貿(mào)然用藥,再加上現(xiàn)在毒素已經(jīng)侵入小姐的大腦,老夫就更加沒有把握了。”
顏蘇蘇趁他們說話的空隙,湊到床邊,一把抓過柳姍姍的手觀察起來。
尉遲凌風一直都關注著顏蘇蘇的一舉一動,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她的動作。
走到她身邊看著她緊皺的眉頭說道:“蘇蘇,可看出什么了?”
顏蘇蘇搖了搖頭,站起身看著臉色陰沉的柳林宗說道:“柳丞相,能不能把你女兒的血借本小姐幾滴?”
柳姍姍在看到出現(xiàn)在床邊的尉遲凌風后,終于放棄了和自己的頭發(fā)奮斗。
一把撲過來抓住尉遲凌風的衣袖,傻笑著看著他說道:“好看的哥哥,姍姍喜歡你,你有沒有糖,你請姍姍吃糖好不好?”
顏蘇蘇看著柳姍姍的反應,嘴角微微一抽,這個女人,傻了還不忘吃人豆腐。
尉遲凌風也沒想到柳姍姍會突然朝他撲過來,想避開已經(jīng)來不及。
看著抓著衣袖,傻兮兮的看著他要糖吃的柳姍姍,滿頭的黑線。
柳夫人和柳林宗皆是一愣,忙上前拉過女兒的手,發(fā)現(xiàn)她抓的很緊,幾下還沒有掰開。
忍不住細聲哄到:“姍姍,把手放開好不好?娘親帶你去吃糖。”
哪知柳姍姍根本不領情,見他們都想將她拉開好看哥哥的身邊,立刻板起了臉:“壞人,走開,不許跟姍姍搶,好看哥哥是姍姍的。”
一屋子的人聽到柳姍姍的話,頓時愣住,不知道到底該怎么。
看著她緊緊抓著尉遲凌風的衣袖,一臉戒備的看著所有人的樣子,有些面面相覷。
顏蘇蘇忍住心里的不爽,不斷的告訴自己,她已經(jīng)傻了,是個傻子,別和傻子一般計較。
可看著她占有性十足的拉著尉遲凌風的衣袖,還一副誰和她搶就咬誰的模樣。
忍不住在心里咆哮道,你妹的傻子啊,這傻了以后的臉皮更厚了。
尉遲凌風現(xiàn)在也是滿心的無奈,拉了幾次都沒將衣服從她手里拽出來。
扭頭看著顏蘇蘇眉頭緊皺的樣子,心里更加無奈,如果柳姍姍現(xiàn)在是正常的。
他會毫不猶豫的就將人推開,可她現(xiàn)在這副樣子,又怎么和她計較?
柳林宗有些尷尬的看著女兒緊緊拽著尉遲凌風的樣子,看著他說道:“不好意思侯爺,沒想到姍姍會變成這樣。”
說完見尉遲凌風的臉色不是很好,雖然知道女兒一直都很喜歡他,可現(xiàn)在都這樣了,他也不敢再去奢望其他。
對著身旁的幾個丫鬟沉聲吩咐道:“來人,把小姐拉開。”
幾個丫鬟聞言,連忙上前。
柳姍姍看著她們的架勢,立刻尖叫起來:“啊啊啊啊,走開走開,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搶我的好看哥哥,嗚嗚嗚……”最后索性大哭起來。
顏蘇蘇看著柳姍姍撒潑的樣子,忍不住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
簡直是不忍直視,沒想到一向較重蠻橫的柳姍姍會變成這個樣子。
終于將衣袖拿回來,尉遲凌風毫不遲疑的退開,聽到柳姍姍的聲音,額頭青筋跳動。
“好看哥哥別走啊,別丟下姍姍,嗚嗚嗚……”柳姍姍見尉遲凌風走開,立刻推開拉著她的丫鬟,作勢就要朝尉遲凌風撲過去。
“攔住她。”柳林宗連忙出聲,看著被丫鬟攔住,哭的無比凄慘的女兒,重重的嘆了口氣,才扭頭看著顏蘇蘇說道:“郡主,你剛才的話是什么意思?你要姍姍的血干什么?”
顏蘇蘇不著痕跡的退后幾步,遠離柳姍姍可觸及的范圍。
聽到柳林宗的話才說道:“本小姐就是想看看柳小姐中的究竟是什么毒?說不定本小姐有辦法……”
“真的嗎?郡主真的有辦法救姍姍嗎?”還不等顏蘇蘇把話說完,聽到她有辦法的柳夫人就急忙走到她身邊,拉著她的手一臉期待的說道。
顏蘇蘇看著她滿懷期待的雙眼,有些猶豫的說道:“柳夫人,你先別激動,我是說有可能,不一定就能救得了。”
而柳夫人是完全沒有聽進去,突然就抓著她的手跪了下去:“郡主,求求你,救救我們姍姍,求你了,只要姍姍沒事,你要什么報答,我們都答應。”
看著柳夫人,顏蘇蘇滿頭的黑線,這人怎么就聽懂人話呢?
在心里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才將人拉起來說道:“柳夫人,你先起來,等我看看她中了什么毒再說吧,不過,本小姐把丑話說在前頭,要是最后發(fā)現(xiàn)沒辦法救她,你們也別怪我。”
柳林宗夫婦聽完,不住的點頭:“沒關系郡主,只要有一線希望,我們夫婦都很感謝你了,就算最后,最后依然沒什么改變,我們也不會怪郡主的。”
此刻在顏蘇蘇的眼里,柳林宗已經(jīng) 不是那個傳聞中老奸巨猾的丞相,而是一個心疼女兒的父親。
私心里想著柳姍姍這樣最好,可良心和她的求知心卻讓她不能就這么放著不管。
柳姍姍前腳派人假借尉遲凌風的名義送信給自己,后腳就被人毒傻了。
她怎么想怎么覺得這其中有貓膩。
對著柳林宗夫婦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這么說我就放心了,現(xiàn)在把她的血給我弄點。”
兩人聞言,忙點頭,又是一陣手忙腳亂之后,顏蘇蘇和尉遲凌風終于離開了丞相府。
回頭看了一眼門楣高大的丞相府,顏蘇蘇不禁感嘆道:“其實柳姍姍也挺可憐的,臭石頭,她那么喜歡你,你為什么就不喜歡她呢?”
尉遲凌風聞言停下腳步,扭頭就對上她滿是好奇的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