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天尋斂去了這一望無際的星域,他們此刻,正身處陵寢九層龍旋的第二層墓道中。
聶天尋手握法訣,將精神力擴(kuò)散至陵寢的每一個角落,卻未曾感知到那抹無盡怨念所化身的黑雕幻影。聶天尋不由皺了皺眉。
感知不到它的存在,實(shí)在讓人喜憂參半。
忽然,聶天尋的余光,落在了楚楓眠還在淌血的左腕上,那道深深的傷痕,估計(jì)是在裂谷中被蝙蝠咬的。
聶天尋不由心憂,輕輕道,“喂,你的手,還好吧?”
楚楓眠一愕,循著聶天尋的目光,望向自己的手腕,無奈淺笑,搖了搖頭。
“你不說,我都忘了。小傷而已,無妨。”
楚楓眠說著,拿出手帕輕輕拭去了傷口的血跡。傷口很深,依舊在止不住的流血。楚楓眠有些無奈,準(zhǔn)備調(diào)轉(zhuǎn)靈力,直接凍住傷口。
……
聶天尋看到楚楓眠的舉措,眼中一抹憂思,緩緩執(zhí)住她還在淌血的左臂。
楚楓眠輕輕一顫,卻未曾抗拒。
……
“那種蝙蝠有毒,你處理的如此草率,不怕留疤?”
聶天尋說著,將楚楓眠左腕舐到唇邊,輕輕含住。楚楓眠頓時心神一顫,眉尖微蹙。
聶天尋耐心地一點(diǎn)點(diǎn)將那帶毒的瘀血吸出,淬在地上。旋即運(yùn)轉(zhuǎn)靈力,極為柔和地修復(fù)著傷口,不多時,楚楓眠的手腕的傷口已恢復(fù)如新,如瓷藕般冰清玉潤。
……
楚楓眠縮回手臂,無奈地蹙了蹙眉,“你其實(shí)不必如此,我可沒那么嬌貴……”
聶天尋撇嘴一笑,“那只是沒人寵著你罷了!”
楚楓眠臻首微垂,冷冷道,“對啊!不過……我也不需要!”
聶天尋雙手枕在頸后,望向前方,神情變得嚴(yán)肅不少。
“走吧……我們得去找一個足夠大的空間,布下陣法,對付那個號雕怨靈所化的妖!”
……
……
聶天尋執(zhí)起楚楓眠纖手,踏空而行,于墓道中極速穿行,數(shù)息之間,便已踏入陵寢頂層。
此處竟是一個方圓百丈的白石平臺,平臺呈現(xiàn)八卦狀,外側(cè)三疊石碑橫立,一一對應(yīng)著相應(yīng)的卦象。石碑之上,雕刻著一個個奇異的楔形文字,所書所寫,像是遠(yuǎn)古時期的祭祀章程。而文字之上,還覆蓋著一層層金色銘文,顯然是某種并聯(lián)的符咒。
而平臺的頂部,則是淡金色的半球狀,無數(shù)交織的咒紋光華閃爍,星羅棋布,玄妙無比!
聶天尋頓時都滯住了,不由感嘆燕國的先人竟有這般造詣。
觀摩良久,聶天尋才緩緩開口。
“這個陣法,若是我們能調(diào)用起來,將是對付那妖邪的一大助力。”
楚楓眠無奈聳聳肩,表示自己一竅不通。
聶天尋撇嘴一笑,“那在這里等我,我去看看。”
說罷,聶天尋小心翼翼地踏入那個平臺,一步步走向正中間那個代表著太極的兩儀臺。
聶天尋緩緩踏上那兩儀臺的石梯。
!!!
忽然間,兩儀臺中央,一道極為震撼的沖擊擴(kuò)散開來,將聶天尋狠狠掀開!聶天尋連忙退了七八步,才顫顫停住腳步。這道沖擊,吹拂百步,卷起一地?zé)焿m。
聶天尋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兩儀臺,它似乎在強(qiáng)烈的抗拒著自己!而這種力量,簡直宛如另一個境界散發(fā)出的氣息。
修建此陣的,必是帝境之上的至強(qiáng)者!
“你沒事吧?”
楚楓眠看到這陣可怕至極的沖擊,也慌了神,連忙跑上平臺。
聶天尋沉思片刻,望著那雕紋奇異的兩儀臺,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這個陣法,恐怕還是只有你們身負(fù)楚系皇室血脈的人,才可以驅(qū)動。”
“……”楚楓眠一愕,欲言又止,旋即便快步靠近兩儀臺。
聶天尋連忙一把拽住楚楓眠纖手,皺下眉頭,“我走在你身側(cè)吧,若是我猜想有誤,至少也能護(hù)你周全。”
楚楓眠無奈,卻也無可奈何,只能搖搖頭。
……
旋即兩人一并踏足那兩儀臺的石梯,而這一刻,奇跡果然如預(yù)料之中一般地發(fā)生了。
星輝斗轉(zhuǎn),八卦順逆。無數(shù)金色的流光,緩緩灑在那兩儀臺上,兩儀臺也緩緩拔高!不一會兒,已如傲立在平臺中央的巨人般睥睨四野。
聶天尋喜上眉梢,不由心懷感念地望向楚楓眠。楚楓眠卻依舊那么冷淡,靜靜牽著聶天尋登上高臺。
高臺不大,卻暗藏陰陽玄機(jī)。盤旋的兩組石梯,宛如陰陽勾玉,珠聯(lián)璧合。而高臺周圍,還盤旋著一道道金色符文。
高臺之上,是一尊栩栩如生的金像,高約兩丈。所雕所刻,是一位手執(zhí)闊劍的帝皇,劍指蒼穹,腳踏四野,將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聶天尋打量了一下雕像,戲謔一笑,“這應(yīng)該就是你們燕國的開國老祖宗了吧?”
“嗯。”
楚楓眠冷淡地應(yīng)了一句,便覆手向雕像深深鞠了一躬。
聶天尋環(huán)顧了一圈四周,不由感嘆,“這個陣法如此玄妙,不知道你們那位老祖宗,是何等高人?”
此刻已迫在眉睫,不知道那個妖邪何時會出現(xiàn)!可聶天尋卻似事不關(guān)己般,慢條斯理的擺弄著高臺上懸浮的符文。
楚楓眠不由心焦,“你還是快想想,怎么對付那個家伙吧!”
“哼!”聶天尋忽然眼中一抹寒芒,拔劍直指前方,凜然一笑,“只要我們在此處,那只妖,便不可能是我們的對手!”
楚楓眠沒好氣的白了聶天尋一眼。
“呵……也不知道是誰一個勁逞強(qiáng),最后差點(diǎn)沒命了!”
“誒!”聶天尋一時無所適從,尷尬的抓抓頭。
“這次不一樣,這次有你們先祖設(shè)下的這個奇門術(shù)式,加上父親給你的昆山劍意,一會我再設(shè)個劍陣。即便那妖邪再強(qiáng),也定讓它,伏誅于此!!”
“萬一它不上套,死活不來呢?”楚楓眠悻悻道。
“你……”
聶天尋接連被拆兩次臺,一時咬牙切齒,伸出修長的指尖,輕捏住楚楓眠的側(cè)臉。
“你這烏鴉嘴,少說兩句……”
……
楚楓眠愣住,一時無語。瞬間氣氛尬住了。
聶天尋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失態(tài),連忙縮回手指。他低著頭,心里惶惶不安,臉龐也瞬間漲的通紅。
許久,聶天尋才從嘴里憋出兩個字,“抱歉……”
楚楓眠捂著側(cè)臉,也愣了好大一會,旋即無奈撇了撇嘴。
“你這家伙,怕是沒少像這般碰女孩子吧?”
聶天尋一顫,臉漲的更紅了,一時語無倫次。
“我……我沒有,是因?yàn)椤矣袀€妹妹,她老惹我生氣……所以,習(xí)慣了……”
楚楓眠纖指拂唇,隱隱含笑。
“呵~你再繼續(xù)狡辯啊。你覺得……我會信么?”
“我……”
聶天尋啼笑皆非,退了兩步,無地自容。
楚楓眠上前兩步,湊近聶天尋。聶天尋連忙后退躲閃。楚楓眠一時銀牙輕咬,直接伸手拽住聶天尋領(lǐng)口,拖到面前,一時間四目相對。兩人的鼻尖瞬間只隔了三四寸,幾乎能感受到彼此的氣息。
聶天尋滿面通紅,連忙側(cè)過臉去,“楚姑娘……我……”
“不就碰了一下我的臉,看你害羞得……”
楚楓眠無奈搖搖頭,旋即眼中掠過一抹狡黠,邪魅一笑,“不瞞你說,在你昏迷的時候,你身體的每個地方,我?guī)缀醵寂隽恕!?
“你……”
聶天尋狠狠一顫,更加無地自容,現(xiàn)在的他,恨不得找個地洞逃走。
楚楓眠依舊沒有撒手,反而拽的更使勁了。
“哼~你也老大不小了,別像個待嫁的姑娘一樣!偶爾主動點(diǎn),沒準(zhǔn)那姑娘就從了呢?”
聶天尋已然語無倫次,“我們修道之人,講究的是六根清凈……”
“少來——!”楚楓眠不依不饒,“本姑娘見過的男人不少了,像你這種雛兒,也不少!”
聶天尋飄忽的眼中,掠過一抹微怒,“你……你……你可不要得寸進(jìn)尺啊。本……本少爺見過的姑娘,也不少!”
“是么?!”楚楓眠咧嘴一笑,依舊未曾撒手。
“你想試試么?!”
聶天尋咬牙切齒,怒目圓睜,居然被這般挑釁,真當(dāng)老子不是男人?!
……
相持許久,兩人卻始終未曾更進(jìn)一步。
“好吧……你贏了!”
楚楓眠深深吸了一口氣,撒開了手,神情卻有幾分失落。
聶天尋也退后幾步,緩緩整理著被她撕扯得凌亂的衣襟。
聶天尋低著眉頭,所有所思,“楚姑娘,我一直都敬你,護(hù)你,惜你……”
楚楓眠眼眶再次泛紅,顫顫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聶天尋撇了撇嘴,側(cè)目望著高臺之下,“下次……別再這樣了!我也并非,完全不懂男女之意。”
楚楓眠輕輕拂起散亂的青絲,絕美的面容,多了幾分惆悵。
她幽幽道:“你知道嗎?我一直非常討厭別人碰我。從小到現(xiàn)在,皆是如此。”
“抱歉……”聶天尋沉沉低下頭。
楚楓眠輕輕咬了咬嘴唇,眼神迷離。
“但如果是你的話,我并不介意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