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才不會掉餡餅。

一來就給她天大的官位，中間肯定有詐。聶萌心里打著小算盤：“不是要背鍋，就是上任留了一堆爛攤子，老娘又不傻，才不上這下三濫的當。”

“老娘有的是實力，不用靠別人！”

聶萌左手叉腰，口氣挺狂，一點面子也不留，直接拒絕了閻洛玖的好意。

這小丫頭片子，簡直活膩了，敢這樣和九爺說話。

一眾鬼站在大殿，早嚇得額頭都是汗。誰都不敢出聲，秉著一口氣，漂移著眼神，悄咪咪觀察九爺的神情。

閻洛玖非但不生氣，反而笑了起來。

“行吧，萌兒想先自己闖蕩一番，我定當全力支持。”

河童識趣地踩著小碎步，來到大殿中央。雙手相疊，對著閻洛玖恭恭敬敬地鞠躬行禮。緊接著轉過身，與聶萌面對面，兩人之間僅一步之遙的距離。

他一手扶仗，一手取下自己的迷你小高帽。

一只烏龜，慢悠悠從黑色的帽子中探出腦袋。

“好久沒看到神龜卜卦了。”

“原來這家伙的烏龜還活著。”

“以前只是聽說，沒想到河童大人真養了只寵物，哈哈哈，別說，還蠻符合他的風格。”

幾位大人略略舒心，吊著的一口氣，算是能緩一會兒，現場的氣氛也和諧了不少。

烏龜不大，撐死一只雞蛋的個頭。

通常見到的烏龜都是綠色的，這只挺特別，通體發白，裙邊帶著熒光綠。

它爬得很慢，河童耐心的等它整個身體都從帽子里爬出來。待神龜在地上站穩后，它突然一個側身，把自己弄的四腳朝天，腹部的龜殼帶花，白綠相間，奇形怪狀，仿佛上古圖騰。

河童看著它四只手腳在空中張牙舞爪，沒有馬上理會，顧著把自己的小帽子重新戴回頭上，遮住他僅有的兩根呆毛。

帽子戴好后，腦門不再空空，許是有了安全感，聶萌覺得他比之前放松了不少。

他雙手持仗，點在神龜腹部中心位，嘴里念念有詞，“哄”一聲，手杖再度敲擊龜腹。原先小悠悠的神龜，在眾目睽睽之下，逐漸變大。

“河童大人果然有兩把刷子！”

“誰說不是，不然能做九爺左手右手。”

“什么左手右手，那叫得力幫手！”

聶萌被這兩只鬼臣的天真對話，惹得低頭輕笑。

閻洛玖的目光這次落在了他二鬼身上。

“九爺……”

兩只鬼平日老實，這被九爺看的心里發毛，話都說不利索。

“重賞！”

二鬼出乎意料，趕緊謝恩！

邊上除了羨慕，更多是唏噓，“哎……九爺變了，為了一個女鬼賞罰如此武斷。”這話誰也沒膽大聲說出來，只能擺在肚里，自己消化。

神龜終于不再繼續變大。聶萌看著前不久還小巧可愛的龜龜，一眨眼功夫就和臉盆差不多樣，臉上的表情有點復雜。

一直專心做法的河童，總算說話了。

“……聶姑娘，”有了無頭鬼的先例，遣詞造句都變得小心翼翼。

河童實在太矮了，聶萌低下頭，“嗯？”

“您抱著神龜，用力搖晃，直到有銅錢出來。”

下九路的簽還在腦海揮之不去，又要抽銅錢，這又是搞得什么幺蛾子。玩還是地府的人會玩。

心里疑惑，聶萌還是配合地抱起神龜，搖晃起來。

“用力。”

變大的烏龜實在有點重，心里暗道：“這龜吃什么長大的，有時間該好好減肥了。”她小細胳膊小細腿，使出吃奶的力氣，才勉強晃了起來。

神龜感受到不自然的震動，頭尾連著手腳全縮進殼中。

河童不說話，她不敢隨便停下，還在繼續猛烈的晃著神龜，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千萬別怪我，我也是被逼無奈，才動你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就找閻洛玖個王八蛋算賬去。”

晃著晃著，一枚銅錢從龜殼里落了出來。

“可以了。”

聶萌手上的烏龜，耗用了鬼力，又在一眾鬼們的眼皮底下縮回了原先的大小。

河童拄著拐杖，蹣跚著步伐，撿起地上的銅錢。

“這……”

他欲言又止，看看聶萌，再看看閻洛玖，“九爺，要不再抽一幣？”除了華池夫人，他是沒見過閻洛玖還這么護過誰。

“打份工而已，搞這么復雜干嘛？還有什么是我聶萌干不了的？”

“不必，我覺得挺好，看萌兒的意思，對這個結果也是相當滿意。”

河童低頭再確認一眼抽的銅錢，擔心自己老眼昏花看錯了卜卦，主要還是想再確認閻洛玖的意思。

“河童大人無需多慮，地府向來公平公正，把結果大方的公布出來吧。”

既然九爺都這么說了，河童也不多加推辭。

“聶姑娘抽中的是……搓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