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蘭忍不住打了個冷顫，不為別的，就是單純的冷。

張蘭整理下思路，嘆口氣面容惆悵說：“我覺得我對不住二哥，要不是我，二哥也不會死。”

說時，張蘭鼻子一酸，眼淚在眼珠里打轉，眨眨眼，便被擠出眼眶，順著臉頰留下。

黑夜的馬車里，黑漆漆一片，即使張起和張蘭離得很近，仍然發覺不到張蘭的眼淚。

張起往后躺去，停下雪國風光，眼神順著張蘭的身體往上，無神的看向張蘭頭上方的空處，嘆息一聲：“唉～你為什么這樣想呢？”

“因為，要不是我沒能整合好淮西城的世家勢力，也不至于只能出一千士卒，呂軼也就不會放棄平關，虹雅王國自然就進不來，后面的事就不會發生，二哥就不會……”

“行了！”張起知道張蘭后面要說什么，也終于明白張蘭為什么這么做。

他正視張蘭呆滯的臉，開解道：“九弟，這不是你的錯，你沒必要自責，若按你所想，這最大的錯都在那些讓爹喪生的人，若不是他們，又怎會有敵寇犯邊？對吧，九弟。”

張蘭心下大驚，他怕這個話題繼續下去，會被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人聽去，便轉移話題說：“是我著相了，但是二娘和二嫂的問題……”

張蘭說到這里，就停了下來。

雖然張蘭沒說完，但是張起還是知道張蘭的意思，他說：“既然沒事，那你二嫂就和二娘回淮東吧，沒什么意見吧？”

張蘭搖搖頭，否定道：“不行大哥，雖然二哥的死不全是我的錯，但是我之前我在二哥棺前發下誓言，要照顧好二哥的家人，現在我卻違背了誓言，這和大哥你們教我的君子之道不同，我是不能去做的，所以還請大哥讓二娘和二嫂去我那，我必然會孝敬二娘，善待二嫂。”

“可是……”張起剛剛冒出兩個字，張蘭堅定的臉就懟到臉前。

張起往后靠去，可他后面已經抵到木板上，那還有退的空間？

“行吧，就按你說的做吧。”

聽到這句話后，張蘭才退回原位上，說了句“多謝大哥”后，就掀開門簾離去。

張起嘆氣，想著之后還得找二娘商量這件事，就覺得麻煩。

車外，躲在左下的石央見張蘭離開后，并沒有跟上去。

他繼續蹲在馬車外聽馬車內的動靜，可半天過去，任未一點有用的信息。

這時，突然有人拍他肩膀。

他心里一驚，手并劍指就往后劃去！

“喂喂喂，要死人了！”后面聲音傳來，與此同時說話的已經退出石央的攻擊范圍，站在遠處笑嘻嘻看著過激反應的石央。

石央見來人，氣不打一處出來，走過去朝他胸膛狠狠一拳：“找死啊你。”

這人石央自然認識，畢竟他們背負同樣使命，都是門主派下來監視張家九兄弟的護衛。

自己監視的是最小的張蘭，而和自己同家的石堅監視的則是最大的張起，除他二人外，其他七人分別叫靳禎，陳泉，周帆，唐剛，陳恒，黃豐，張昊，境界基本都在結丹中期。

其中，首先是靳禎，他監視的是第二個張信，此刻張信已死，靳禎已經回到清華門復命閉關。

第二是陳泉，他監視的則是第四個張江，而張江現在在蘭邑圍殺孫志江，陳泉則在一旁時刻注意著張江的安全。

其三周帆，他監視的第六個張潔，按路程算，此時已經走到淮江城境內，渡過洞川江繼續朝著淮趾城回去。

其四的唐剛監視的是張超，他們早已返回淮陽城，正在淮陽城內的擂臺上比拼著武力。

而后是陳恒，他現在在跟著他監視的第三個張豹在邊關巡查著，經歷過一次入侵后，張豹變得小心謹慎，時時刻刻都會到邊關查看，就好像明天就回打仗一樣，害得陳恒也不得不跟著，甚至他不止一次懷疑張豹在玩他。

之后的黃豐還好點，他監視的張銘沒什么大動作，只是調兵支援御寇城的時候把自己給調去。本來他是不愿意的，但是張銘說他要回清華門進修一段時間，他不用擔心。他也不好再說什么，便帶兵出發。現在，他也只是還沒到淮東城而已，也僅僅是這樣而已。

最后的張昊監視的是張谷，相比起前面的幾位，他可是真的幸運，因為張谷完全是將張昊當成唯一的心腹信賴，將大部分的事交給他管理，就連他想做的大部分事都會過問一下張昊，而后再做決定。

與他們各在一方不同，石央和石堅暫時還能聚在一起交流一些自己的事。

石堅捂著胸口后退一步，笑問石央道：“你蹲在哪干什么？莫非有什么東西嗎？”說著，石堅伸頭看去，引入眼簾除了一輛馬車的兩個車轅，就只剩下凹凸不平的土路面。

石央臉上的笑容消失，眼神沉下說：“我剛剛聽到了一些話。”

“嗯？什么話？”石堅回過來看著石央的臉，在石央影響下也嚴肅起來。

石央貼在石堅耳邊，嘴唇蠕動。

聽完，石堅臉色大變，看向石央，又問：“此話當真？”

石央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