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不是自主通過考驗,所以這次六到七的提升幅度,竟然只和三升四將將持平。
在踏入上三階后,蘇儀此刻的士氣總量甚至已經達到了八百以上,而且通過異獸魚鰭所獲得的能量剩著一大半,甚至還能繼續提升五火之變到八階。
但蘇儀姑且還是停了下來。
只要達到七階就足以接受月華峰的邀請了,而且五火之變的境界已經高出其他功法太多,這會導致他的戰斗體系偏科,不利于掌握其中的平衡。
所以蘇儀打算暫時在七階停留一陣子,先將輔修的幾門功法提升到合適的等級,再考慮繼續提升境界。
于是他先將帶甲十萬從二階提升到四階。
如今他最強的殺傷手段就是五火之變,但若是不將破甲手段提上來,面對敵人士氣護體,火焰的殺傷力也會大打折扣。
這次提升讓帶甲十萬的穿刺力與殺傷面積成倍提升。
可惜還是沒能獲得特效,這也讓蘇儀產生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適合修習這門功法的疑惑。
至于士氣的提升,蘇儀早就習慣了,因此也不再去細細品味。
隨后他馬不停蹄,又將知彼知己提升到了四階。
這時,金手指儲存的能量終于耗盡了。
他懷著淡淡的期待心情,潛心感受知彼知己的變化。
功法緩緩運轉起來,蘇儀閉上眼睛,感受士氣在體內每一條經脈中游走,觸動每一條神經、每一個細胞,再將全身的知覺轉化為視覺信號。
四階知彼知己,讓蘇儀得以直視體內的狀況。
「原來武者的體內是這個模樣……」
蘇儀的視野映出自己心臟的模樣,這個兵學派武者最重要的器官,比一般人的心臟顏色更偏赤紅、更加茁壯、更加有力,每次鼓動之時,都會激發出精純的士氣供給他的全身。
這個功能可以更便于蘇儀排查體內器官和經絡的異狀,并抵御來自精神或者毒素的攻擊。
他停止運功,睜開雙眼,看向界面出現的一行字——
修改成功,此功法已提升到四階,同時獲得額外特效:以銅為鏡。
「噢?」蘇儀立刻來了精神。
他點開特效說明——
以銅為鏡:由于完全知己,可以創造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幻影。
「分身?!」蘇儀又驚又喜,完全沒想到這個輔助情報類功法也會出現實用方面的特效。
蘇儀再度運動,很快,大量士氣被抽離到體外,在他面前緩緩凝聚成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透明立體人像,栩栩如生,和本尊分毫不差,讓他甚至以為自己是在照鏡子。
可惜這個分身沒有實體,沒有自我意識,也不能操控它動起來,因為透明度太低,更沒有偽裝作用,而且持續十息左右就會自行消散。
最要命的是為了創造出這個分身,一下就消耗了蘇儀近一半的士氣。
「這是不是太雞肋了點?」蘇儀止不住地搖頭,這一招除了檢查自己的儀表以外,他想不出能在戰斗中實際運用的方式。
再加上消耗太大,這個特效真可謂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蘇儀只能抱著聊勝于無的心態,將摸索以銅為鏡運用方法的打算埋到了心底。
如今,他的士氣總量已經破千,因為不知道其他人有多少士氣,沒有對比,蘇儀也不曉得自己如今的強度達到了什么水平。
至今為止他戰勝過的最強的對手就是五階祝鐵娘。
突然,他想起二師兄曾經對修成軍心強者的描述——他的老師,院長章云天甚至能將整棵樹從地上拔出來,單手掄。
「以我現在的氣力,或許也能辦到這種事。」想到此處,他舔了舔嘴唇,再也按捺不住躍躍欲試的心情,直接推門走出房間。
月光如披,蘇儀來到院中,站在一棵老樹前。
這棵樹高有四五米,直徑有臉盆大小,當初被蘇儀練習帶甲十萬時打了一個洞,如今已經慢慢開始枯萎了。
單純論重量的話,它或許能有數百斤之重,但若是想將它連根拔起,恐怕得使上上萬牛的力道。
蘇儀深吸一口氣,伸手抓向老樹。
指尖的士氣輕易地破開了樹皮,十指深深地扎入樹干之中。
蘇儀原本做足了心理準備,還卯起全身勁力,打算一口氣將老樹拔起,但出乎意外的是,他只感受到了一點點的阻礙,樹根便被他拔得破土而出。
他渾身一松,感覺像是拔起一根蘿卜,又如同在跟人拔河時,對方突然松了手。
猝不及防下,蘇儀一屁股坐倒在地。
他盯著懷中的老樹,怔怔出神,許久之后,才站起身來,在頭頂掄起這棵樹。
數百斤的老樹在他手中輕松轉動,仿佛是在掄一支晾衣桿。
恐怕霸王之力也不過如此吧?
「難道我現在的氣力已經和軍心境界的強者差不多了?」蘇儀呢喃起來。
但很快他就搖了搖頭,章伯當初掄的可是二十多米高、兩人合抱那么粗的樹,而且還是單手,恐怕后者的重量能比這棵老樹大出幾十倍。
沒有實際試過,他不敢斷定自己是否已經可以匹敵軍心境界。
「如果有合適的對手讓我練習一下就好了。」蘇儀沖了個涼水澡,緩緩按下熱血與沖動,就此睡下。
金霞欲展,白露為霜。
第二天一大早,刀盟就遣人大箱小箱地送來了賠禮,并為潘記刀行襲擊游瀅一事,向蘇儀鄭重道歉,并保證刀盟絕不追究縱火一事。
蘇儀早就預料到在兵災過后形勢不穩,再加上自己的名聲在外,火燒潘記刀行一事刀盟必不敢追究,大概率會不了了之,只是沒想到對方會大張旗鼓上門道歉。
對于刀盟送來的珠寶布匹文玩等物,蘇儀一點都不感興趣,但既然對方禮數已至,他也裝腔作勢地表達自己已經原諒了潘記刀行。
反正潘記刀行已經沒了,想怎么處理都是雙方的自由。
刀盟的人前腳剛走,武盟的人又找上門來了。
來者是一名姓易的長老,滿頭皆白,少說也有八十歲了。
但他雙目清明,步履穩健,一身浩蕩士氣顯露無遺,必然是修了軍心的強者,按階級來說,比各大學院的院長地位還要高一些。
他同樣也是來道歉的。
易長老說了很多冠冕堂皇的話,主要是想表達臨河學院的暴亂是由院長一人引起,其他人無需擔責,學生們仍是武盟重要的力量云云,并且還保證會嚴厲整頓刀盟,杜絕暴力催收的行徑,還游瀅和蘇儀一個滿意的答復。
之后易長老問了個題外話道:「蘇小友,請問千歲山是不是你燒的?」
蘇儀沒想到他清剿龍虎團的事這么快就傳到武盟耳中,想來對方也做過諸多調查,因此也不隱瞞,點頭承認后,問道:「有什么問題嗎?」
「其實,你放的火把好幾片山頭都給燒禿了。」易長老苦笑,「還好下了一場雨,不然……」
「當時場面混亂,顧不得那么多。」蘇儀搖頭。
「無妨,這龍虎團也是惡名昭彰,十多年來作惡無數,我們早就想鏟除他了,所以武盟非但不會向你問責,還會大力嘉獎,如果不會造成困擾的話,武盟還想賣力宣傳這件事,你看怎么樣?」
蘇儀思忖起來。
武盟顯然是想借用他剿匪的功勞,在民眾面前宣傳自身偉光正的一面,博取人民的信賴與贊美,挽回眾多瘋癥武者發動暴亂所損失的名聲。
但他又何嘗不想通過宣傳這件事,在民間塑造出自己快意恩仇的形象?
只要遠播聲名,就能為招攬更多投資打下基礎。
蘇儀原本就苦于沒有良好的宣傳手段,如今武盟要幫他宣傳,自然求之不得。
這樣一來,雖然他承了武盟一個情面,但也斬獲美名,這種合作對雙方都有好處。
雖說武盟體制僵硬,食古不化,但對方三番兩次向他表達好意,意圖拉攏,蘇儀也不好拂了對方臉面。
畢竟想要行走吳郡,還是得看武盟的臉色。
于是蘇儀便答應下來,囑咐道:「這次剿匪,我只是履行了作為門客的義務,非我一人之功,請武盟一定要把前因后果向大家交代清楚。」
「一定。」易長老鄭重點頭。
最后他留下了一些武者所需的滋補藥物,就離去了。
「真是不太平……」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蘇儀搖頭。
通過和這兩波人的會晤,他已經瞧出了武盟和刀盟之間的火藥味,同時也深刻地理解了一件事。
無論是哪個世界的資本家,有了錢后就會想著與上位力量爭權奪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蘇儀急切地想要遠離這些是非之地,潛心修煉武學。
于是,蘇儀立刻取出了月華峰的邀請函,向老姐知會一聲,便往萬興樓走去。
如今已經確認過武盟和刀盟兩方對潘記刀行事件的反應,不說和善,至少暫時看不出來他們會做出什么大動作來針對他。
所以他的家人暫時還是安全的。
趁著各方勢力百廢待興的空窗期,蘇儀打算正式拜訪月華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