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曉宇所在的火塘旁都成雙成對，只有他一個人單著，所以愉快的答應了烏維的請求。

烏維為馮曉宇一一介紹完她的伙伴們，然后大家又一起喝一杯。

馮曉宇晚上喝了太多的酒。

果子酒度數雖然不高，但喝多了也會醉人。

喝醉之后變成什么樣子，他自己都不敢確定。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不僅是烏維，大廳里的單身少女都希望與他配對，不僅是因為他的戰斗力，而且還有獲得的棕熊獎勵。

只要與馮曉宇配對成功，后面十幾二十年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句里湖就坐在烏維身旁。

等馮曉宇和大家一起干完，句里湖拿起酒碗，隔著烏維要和馮曉宇單獨喝一碗。

馮曉宇不能再喝了。

如果每個人都單獨和他來一碗的話，他有多大的酒量都扛不住。于是扭頭看了一眼烏維。

相比來講，他和烏維更熟悉一些。

今天晚上的烏維，開心和失落混雜在一起，也喝了不少酒。

開心的是馮曉宇送給她一整頭棕熊肉，讓在座的每個少女都羨慕不已。

失落的是，馮曉宇不能留下來，讓她白歡喜一場。

烏維明白了馮曉宇的眼神，她附在馮曉宇耳邊低聲說道：“句里湖是我最好的朋友，她的父親死了，她的媽媽生病了，家里的食物很少。”

馮曉宇聽明白了烏維說的話，也明白了句里湖的心思。

大廳里屬于他的棕熊肉有八頭，送給烏維一整頭，被孩子們分了三頭，現在還有四頭。

以句里湖家的實際情況，送的少了解決不了實際困難，送一整頭的話，如果其他少女都來，棕熊肉就不夠分了。

馮曉宇對烏維說道：“明天早上好不好？！”

烏維明白了馮曉宇的意思，把馮曉宇的話轉達給句里湖。

句里湖放下手中的酒碗。

其他同樣希望與馮曉宇單獨喝酒的少女、少男們也都打消了念頭。

狂歡夜已經過半。

酒喝的差不多了。

有的年輕人開始手拉手圍在一起，一邊唱歌一邊跳舞。

舞蹈非常簡單，就是跟著歌曲的節奏，一邊搖動手臂，一邊雙腳踢踏。

這些年輕的男女，被酒精燃燒起的激情，全部變成了高亢的吼叫聲。

跳累之后，大家又圍坐在一起，繼續喝酒。

空氣中彌漫著酒精、荷爾蒙、獸皮以及汗液的混雜味道。

馮曉宇現在有些為難。

不走吧，這里的少男少女們明顯有整夜狂歡的跡象。

走吧，如果莫昆沒在夏日該的住處，他就得與夏日該獨處一室。

烏維見馮曉宇獨自一人呆坐著，于是走過來問道：“馮，你是不是想睡覺了?！?

“是的，你能和我一起回去嗎？”

“能啊，你要徹夜狂歡我就陪你；你要回去，我就和你一起走?！?

馮曉宇昨天一夜未睡，今天又喝了大半夜的酒，所以回到夏日該的穴居屋后，躺下不多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吃過早飯，烏維又帶著馮曉宇來到狂歡大廳。

火塘里的炭火早已熄滅，大廳里陰冷一片。

屬于馮曉宇的棕熊肉依然擺放在原來的地方，旁邊的斧頭并沒有被取走。

馮曉宇拿起斧頭，砍了半片棕熊肉下來。

他沒在句里湖家里居住，若是送一整頭肉過去，顯然對烏維不公平。

太陽已經升起來了。

寨子里男人、女人們，該打獵的打獵，該打魚的打魚。

平地上到處是玩搏擊、射箭的男童、女童。

句里湖知道馮曉宇要來，所以一直在家里等著。

烏維不打算做任何事情，專門陪伴馮曉宇。

她帶著馮曉宇把棕熊肉送給句里湖，然后回到家里。

夏日該不在。

烏維邊在火塘里生火，邊說道：“媽媽出去圍獵了?！?

馮曉宇“哦”一聲，問道：“昨夜怎么沒見你父親回來？”

烏維白嫩的臉蛋紅了紅，說道：“父親有七個女人，他知道你在這里住?！?

莫昆以為馮曉宇會和烏維發生點什么，為了避免尷尬，所以去了別處。

馮曉宇又問道：“烏維，你們這里有馬嗎？”

“有啊，先祖們當初若不是騎馬，怎么可能逃出古突部人的追擊？昨天我們若不是騎馬，或許早就被棕熊殺死完了。”

“這些馬冬天吃什么呢？”

“山上有很多野草，我們圈起一片不去放馬，專門收起來當冬天的馬料?！?

“那我能買一些嗎？”

“買？”

馮曉宇從背包里拿出幾個上官玉春給他準備的銀餅子，遞到烏維的身前，說道：“你看，我有銀子?！?

“這東西叫銀子？”

“是啊，你不相信嗎？”

“這能做什么？”

“我就用這個買你們的馬草，可以嗎？”

烏維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知道，這東西好像沒什么用處?！?

古格部人在這里與世隔絕幾十年，從不與外界交往。族人之間，只有實物交換，根本談不上買賣。

所以烏維對“買”這個詞很陌生。

馮曉宇只好說道：“那我用棕熊肉交換行嗎？”

“那我得幫你去問問父親?！?

烏維對古格部里的事務肯定比馮曉宇熟悉，況且她的父親就是族長，交流起來更加方便，所以出去不大一會兒就把事情辦好，回來后對馮曉宇說道：“父親說馬草很多，你要多少都行?！?

馮曉宇由衷的說道：“好的，謝謝你，烏維?！?

烏維揚起笑臉，說道：“馮，能給你幫忙，我很開心。你能跟我講講你們那里的事情嗎？”

“你想聽什么呢？”

“什么都行，比如你的部族，住的、吃的和用的?！?

等馮曉宇把成國的事情講完，烏維把小石洼村的名字深深記在心里，同時露出一副向往的神情，說道：“你們那里真好，難怪你不愿意留下來?？墒俏矣植荒芨阕摺！?

馮曉宇不禁問道：“為什么呢？”

“父親說這是族里的規矩……”

烏維告訴馮曉宇，他們的先祖來到這里之后，很多人不習慣這里的生存環境，有些人寧愿回去做牧奴，都不想繼續在這里呆下去。

但是路途遙遠、野獸眾多，拖兒帶女回歸故土僅僅是一種幻想。為了保證族群的延續，同時也為了保護那些擅自離開者的生命安全，烏維的先祖們經過討論之后定下一條規矩，任何人都不準輕易離開族群，否則發現之后，連同他們的直系親屬一起殺掉。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馮曉宇突然想起一個問題，于是問道：“烏維，如果我順著那條河一直往西走，能走多遠？”

“媽媽說能走很遠很遠，比我們祖先住的地方還遠?！?

“你知道這條河的名字嗎？”

“知道啊，媽媽說叫烏水河。”

馮曉宇“哦”了一聲。

如果順著烏水河一直往下走，肯定會避免很多麻煩。

但路上渺無人煙，需要準備足夠多的食物。

現在他有很多食物，卻無法帶走。

人和槍加起來兩百七八十斤，還要帶上足夠多的馬草，如果再加上一頭棕熊肉，將嚴重超出小灰的馱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