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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還來找打?

  • 滿唐衣冠
  • 錢本草也
  • 3033字
  • 2021-03-21 08:07:05

沒有高樓大廈的唐朝夜空總是給人一種伸手可觸的感覺。

怪不得有人會寫“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這種詩,也不知道這些人若是站在后世四五十層的樓頂會不會恐高……

長安的夜莫名的寂靜,城市的作息與鄉里都差不太多,除了皇帝下令天下大酺,估計這里的夜生活都是一樣的無聲。

一朱門白墻的府邸里,一老一少在進行著對談,正是張文瓘與其父張瑕。

“這詩真是那小子當場所作?”

“他說是之前所做,但確是當場所書,兒親眼目睹。”

“嘖嘖,張家村還真出來一個人物!?”

“父親大人,咱們不要與他作對了,英公似乎也對這小子青眼有加,前日在朝上還為他說了不少好話。

我知道您暗地里挑撥了不少人彈劾他,可陛下似乎并沒有懲戒他的意思,聽說陛下做主讓他拜了虞世南老先生與孫思邈做了師父……”

“你閉嘴,咱家與他們家素來勢不兩立,張鵬已經死了,你祖父怎么死的知道嗎?就是被那張振宏的父親用一把鐵叉子捅死的!”

“……”

最難解的其實還是世仇宿怨,兒孫不能體會兩家勢不兩立的原因,也只能繼承家族的意志而已。

張翙此刻躺在矮床上,屋子四角放了暖爐香爐,可還是覺得有些冷,木頭枕頭張翙實在睡不習慣。

還是自己用麥殼粟皮填的新枕頭舒服,在陽光下吸收足夠的溫暖,深吸一口,全是自然的味道。

寧兒跪坐在一旁,幫他整理著衣服,面色還是如下午一樣,應該還在生氣吧,女孩就是女孩,特有的敏感細膩,張翙能夠理解。

“寧兒,是因為老程家來了管教媽媽的事情與少爺置氣?”

張翙還是想保持自己和善的少爺形象,畢竟之后的日子里還要和這丫頭長處呢,丫鬟可沒有辭退一說。

只有趕出府門或者送給別家,估計今日如果自己真那樣做了,這女子明日就會上吊自殺,長安城被主人趕出去的下人哪一個有個好下場?

“寧兒不敢,府上來了媽媽管教寧兒沒有異議,這幾天咱們家確實安靜規矩了許多,寧兒開心還來不及,怎么會有怨言,聽說昨日少爺去了平康坊?”

張翙終于明白了,原來這小妮子竟然是在吃醋。

“少爺在那只是喝了些酒,就睡著了,女人都被程懷亮他們拉走了,陛下命我去那辦點差事而已,可別把你家少爺給想差了”。

張翙善于撒謊,更善于對小女孩撒謊,寧兒顏開一笑,他就知道自己這一劑藥發揮效果了。

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張翙就帶著寧兒與老洪鄧猴子一塊坐上馬車去崇仁坊了,聽說那里的飲食行業比較發達,張翙準備出手訂下一套房子,開個酒樓,做大唐飲食行業的龍頭。

這里離皇城比較近,緊緊挨著平康坊,說是酒樓其實也就是比瓦房稍微高出來一點點而已,和平康坊的半月樓一個規格,都是略微高出一點在室內建造小二樓,因為臨著皇宮,房子不許弄得太高,這是禁制。

崇仁坊開了不少酒肆,張翙帶著其他三人此刻正到處打量著,街上很寬,行人大多是官員或者是官家子弟,唐人的酒量確實不怎么地,這一會街面上已經出來不少走路左搖右晃的紈绔子弟。

昨夜睡得不好,一晚上不知道做了多少個夢,關于前世今生的,現在張翙的腦子亂的很,還發蒙,精神很差。

夜里做夢就等于大腦又工作了一天,絲毫沒起到休息的效果,往日里的清風暖陽張翙也沒有心思去體會了,反正日子還得過嘛,前世里那個失眠的自己,或許又要回來了。

腦袋疼,鄧猴子昨夜在悲田坊并沒有獲得一點消息,那地方正常的讓人看不出任何跡象,張翙也只能暫停這個好奇的試探。

來到了臨街的一宅子前,外面是一層黃土圍墻,里面是白墻朱門烏色匾,之前這里也是做酒樓的。

前主人因為經營不善關門了,四合院左右方正,前后兩進,前院確實是酒肆裝修風格,低矮的坐蹲,方桌,酒缸,酒窖,廚房這一切都讓張翙感到很滿意。

吩咐老洪定下了,過兩日讓家里人來送錢,每月五百文的租金,已經是長安最貴的房租了,身上根本沒帶那么多錢,一貫錢就是四斤重,誰出門還提溜著那么多錢。

寧兒看出來了少爺的不舒服,連忙攙扶著張翙,原本張翙還想直接去看看所謂的長安八景之一的灞橋風雪,看來今日出門沒看黃歷,還是回家補覺合適一些。

“啊”

一聲尖叫從耳邊傳來,張翙猛的一驚,一下從剛剛昏蒙狀態里醒了過來,寧兒的另一只手臂被一個約么二十歲左右的男子抓住了。

張翙一看這明顯醉了酒的男子想要用手去摸寧兒的臉,便一把將寧兒拉到自己身后,握緊了的拳頭對準了那小子的鼻梁打了過去……

“嘭!”

男子倒地,鼻孔流出來了鮮血,對于這種醉漢張翙還是寬容的,揮揮手止住已經瞬間趕到自己身前的鄧猴子,示意沒必要非得把人打殘示威,況且對方也只是酒后失德而已。

不過對方卻看起來并沒有息事寧人的打算,左右不知道從哪里又涌出來一群仆役下人打扮的人,一下把自己四人圍住,不得進退。

看樣子又是有備而來,張翙怒了,太欺負人了啊,又給我來這一出,這次又是誰?是醫家聯合?還是清河張氏?還是不知不覺間自己又得罪了一批人?

張翙現在沒有能力能對抗京城任何一股力量,不管是明著還是暗著,有人可能不能容忍一個小子對醫道指指點點。

有人可能看不得京城新貴目中無人,有人也許只是單純的想欺負一下這個京城深潭里已經傳遍了的神秘爵爺。

哎,越是不舒服,有些人就非得來煩亂,寧兒使勁兒抓著張翙的衣服,身子不由自主有點顫抖。

她覺得少爺這回不一定能應付的來,畢竟少爺長得又瘦又弱,這兩個護衛雖然看起來臨陣不驚,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餓虎架不住群狼。

張翙給老洪老鄧使了個眼色,眼神中露出一絲陰狠,他被玩夠了,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咬人,我小張急了,揍你奶奶的!

只見洪驤一下就站在了張翙后面,鄧猴子站在了他前方,張翙眼前影子一閃,鄧猴子就真像一只猴子鉆進了人群,后面的老洪也大喝一聲沖著人群殺了過去。

張翙怎能坐觀其成?

地上還躺著一個年輕醉漢,我這滿腔的火氣不對你發泄一番怎么對得起你小子?

寧兒只覺得自己的少爺就像發了狂的餓犬,趴在地上拳頭掄得漫天拳影,一次一次對著下面慘叫的男子沖擊。

鄧猴子每次都巧妙的打在那些仆役的關節處,爭取每一招都用最少的力氣打出最適合的效果。

他是從軍中練出來了一身的殺人本事,才不會顧及武者的尊嚴,眼睛,鼻子,喉嚨,小腹,就連子孫根都成為了他轟擊的對象。

那些打手們只覺得眼前影子一過,便腹背一疼被這人擊打到,不一會大半的人就都躺在了地上。

與鄧猴子不同,老洪的功夫就大開大合,陽剛橫練,一招一式都打在肉上,老洪每次踢出一腳,張翙就聽得旁邊傳來“咔嚓”的聲音,當然還有伴隨著的嚎叫聲。

等那二三十人基本上都躺地上哀嚎的時候,張翙身下的這小子也慘不忍睹面目全非了,這輩子估計傳宗接代是夠嗆了,女人絕對會成為他生命中的一個陰影。

張家的馬車又緩緩的回到了張府,今天啥也不干,就是睡覺。看到精神萎靡的張翙回來,張福趕緊湊了上來,說著今天他的成果,城外李績家的百十畝地劃給了張家,雖然皇帝禁止土地買賣,可還是阻止不了一個愿打一個愿挨的私人交易。

張翙有氣無力道:“有空去西市買些年輕仆役回來,今日我從崇仁坊定下來了宅院,咱家要開酒樓食肆,可能會有人來鬧事,多買些,到時候把家里的廚子調過去幾個,很快就能盈利。

可以去病坊看看,哪里的孩子多,到時候端端拿拿的能干什么就讓他們給干些什么,給那些苦命的孩子一口飯吃。

關老爺子到時候也得去崇仁坊給鎮鎮場子,馬三趟他婆娘不是算學很有天賦么,到時候讓她跟著老關學學,咱們家里可以用女掌柜,用人用其能,亦要看其德。”

老鄧老洪累的不輕,今天算是出力了,家里正好開飯兩個殺人為業的護衛又樂樂呵呵和仆役們又一塊吃飯去了。

張翙實在吃不下去,他需要好好睡一覺,醒來后他要好好梳理梳理京城里這些對自己有隱患的豪門世家,看樣子今天那被打的小子只是個替死鬼兒。

寧兒也受了不小的驚嚇,張翙吩咐她回去休息,自己衣服也不脫,怕在床上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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