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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嫡庶

冒尖的一大碗炒餅被尉遲恭吃完后看樣子還是意猶未盡,張翙實在被這群漢子的食量驚訝到了。

一大鍋的食物尉遲寶琳沒搶上幾口,柴令武至今以一種幽怨的眼神看自己,就連自己的本家兄弟張福也委屈巴巴的樣子,更別說吵著要把張翙調(diào)去火頭營當(dāng)廚子的尉遲恭。

好在關(guān)中人的口味與山東差不多,都喜歡吃面,喜歡吃肉,喜歡吃些重口味的東西。

好在帥帳擋住了其他將領(lǐng)找神醫(yī)看病求神廚賜食的步伐,此刻大帳里只有尉遲恭張翙兩個人。

盡管張翙有很大的壓力,這次也必須面對這個身長一丈,腰大兩圍,面如鍋底,一雙虎眼,兩道粗眉毛,一臉絡(luò)腮胡須的行軍大總管了。

既然允了自己官身,那就要對自己的來歷絕對清楚,這是不言而喻的事情。

張翙滔滔不絕把自己編好的來歷說了一遍,其中又詳細了些單雄信的部分,但不道明他的名諱,而且還添加了八歲之前自己拜的那位叫“李金仙”的師父的早期經(jīng)歷,說的尉遲恭一愣一愣的原地捋著胡子轉(zhuǎn)圈。

“嗯,教你槍法的是單雄信,就是瓦崗的那位,程懷亮得叫他一句叔叔。

日后回到長安我?guī)闩c那李績見見,他一定視你為子侄,他老小子欠單雄信最多,好在最后陛下仁慈,名義上殺了他卻暗地里放了。

不然不說包括秦瓊在內(nèi)的瓦崗舊將不服,就連我等老將心里也不免心生悲涼。

那叫李金仙的真是個老神仙,竟然身懷無上醫(yī)術(shù),莫不是倒騎青牛出了函谷關(guān)的那位?”

“末將少孤,遇到那李師父時尚在襁褓,八歲之前末將隨師父左右四方,看他老人家治病救人如同順手為之而已。

后末將能言后,師父告訴自己治病救人隨緣為之,無緣則不為,且?guī)煾竾诟雷约哼_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

師父諸子百家,無不精之,但唯獨鐘愛食之一道,其所謂食不厭精膾不厭細也,且還囑咐末將,在世不結(jié)交無此至性之人。

至于單師父于末將而言,則亦師亦友也,當(dāng)日我二人相遇于荒原,我心性早成,他因剩時無多,便強迫末將做了弟子。

我戲弄他說自己是野人之子,他戲弄我說教我一趟棍法,若不是您認出來,末將還真不知道是槍法,我與單師父之間無他,只因孤貧無依相以慰藉而已。”

“好,好!既然如此,你且在我軍中,我兒寶琳天性善懦,左右無主見,與他你可寬心交之。

他身邊也常有宵小為狺,伯伯看你身懷大才,且心性沉穩(wěn),有機變,可與我兒交往之,程家那幾個孩子隨老程也都是好樣的,就是莽撞些,卻義薄云天。

當(dāng)著你,我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柴令武那小子不知道隨誰,性情乖張,肚子里一股子壞水。

還陰,上次一群小子在長安朱雀大街打架他把老裴家老二的種給斷了,不好不好,和他交往你放心些!”

老尉遲一番話說的張翙倒是如臨深淵,可不是大逆不道嘛,柴令武他娘是平陽公主,涉及皇室怎么說都是大逆不道。

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進入官場的直通車竟然是單雄信。

強烈拒絕了老尉遲把自己安排到火頭營當(dāng)廚子,也拒絕了許弘真的邀請去當(dāng)軍醫(yī)后,張翙順利成了一個從五品行軍校尉,從此開始了所謂的享受生活享受世界的惡少般的生活。

突厥頡利可汗跑回了渭水,駐兵便橋,還派了心腹執(zhí)失思力跑去長安敲詐李世民,尉遲恭從剛剛得到的詔書里看到了無盡的怒火。

羞辱啊,執(zhí)失思力到長安的行為絕對是一種羞辱,李世民果斷的扣下了頡利的這個心腹,年輕的帝王此時展現(xiàn)出來的傲氣、魄力、手段讓北方那匹貪婪的餓狼感到意外。

此時的大唐王朝再也不是之前那個需要向他們借兵才能在中原取得一席之地的年輕勢力,李世民此刻所擁有的不只是滿朝的文武英豪,且還有數(shù)十萬乃至百萬,渴望以敵人頭顱得到戰(zhàn)功的勇兵悍卒。

程懷亮就是一個這樣的悍卒,就算退不能動他還是滔滔不絕的說著自己以一破萬的遠大理想。

柴令武被煩的出了帳子去看月亮,尉遲寶琳還老老實實的隨聲附和,張福在把玩著張翙今日里打造的名曰“彈弓”的小玩意兒。

四個在同一個帳子里休息的戰(zhàn)友只有張翙在呼呼大睡,絲毫不為話癆程懷亮所影響。

唐朝的人就是如此樸實可愛,至少張翙目前見到的還都是這樣,一點恩惠,一頓吃食,或者一場交心談話,亦或者一個讓人驚奇的機緣巧合都能讓其為之傾心,視你為手足。

摘掉耳朵里的膠皮耳塞扔給張福,后者恍然大悟的塞進自己耳朵里轉(zhuǎn)頭會周公去了。

張翙半合著眼走出帳子后順手拔下來褲子就要噓噓,卻發(fā)現(xiàn)柴令武這小子蹲在地上獨自看著月亮。

看起來倒是有種冷清顧影自憐的感覺,平時滿腹懷陰的柴家小子此時看起來竟然也有些深沉的意味。

張翙轉(zhuǎn)頭朝著另一個方向,一邊吹著口哨一邊舒服的釋放。

秋月彎如刀,長空廖落,空有一輪彎月而已,微風(fēng)吹來,張翙身體應(yīng)景顫抖了一下,確實他娘的冷。

涇州不是邊塞,沒有隴右的最西邊碎葉城的凄涼,也沒有寒霜骷髏黃塵戍樓枯楊這些具象的景致來催人淚下。

但是張翙還是從慘淡的月光中看到了柴令武的淚光,他本要回去睡覺卻又突然來了興致,這樣一個貴族子弟還會有什么煩心事?

自然的坐在的旁邊張翙主動關(guān)心問道:“怎么了老柴,別說是風(fēng)沙太大迷了眼睛啊,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說說吧?兄弟?”

“你是不是很煩我?”

“怎么會!”

“不用騙我,生下來就沒幾個人喜歡我,習(xí)慣了。可那又能怎樣,這都是命里注定的,見過我的長輩對我的評價無疑是一句:心思陰詭。

可十多年過去了,我又真正害過誰呢?

我只不過想的多一些罷了,至于說我不正大光明,哈哈,正大光明我早就起了,你說哪里有正大光明?

正大光明都是裝出來的,我不會……”

“其實也沒有煩你,這不有懷亮,寶琳,還有我呢嘛。

大家兄弟一場,沒人真的孤立你的,再說了你是柴家大少爺啊,跟你比我算個球啊。

我就一個虛無縹緲的神仙師父,現(xiàn)在還失蹤了,我有啥資格看不上你,別在這多想了哈回去睡覺吧!”

“我不是大少,是二少,二少有幾個好過的?我是這樣,懷亮是這樣,房遺愛是這樣,杜荷也是這樣。

只因為我們不是嫡長,就受到非人的對待啊,若是這輩子沒有一項能拿得出手的軍功或者成就,我柴令武的子孫與我哥柴哲威的子孫待遇能一樣?

爵位都是嫡長繼承啊,我們要想不被子孫唾棄,就必須在陛下的龍口之下憑借自己的能力再拼出來一個爵位,留與子孫啊!”

柴令武的話點醒了自己,自己的張家也許就是這樣沒落下來的吧?

也從一個側(cè)面解釋了唐朝這幾個王公大臣的次子為什么會做反賊,因為開國的功勛最大啊!

歷史證明這幾位確實沒有繼承到父親的國公爵位,反而以造反青史留名,可后人不知,其中的道理,張翙也只是瞎琢磨罷了,原來嫡出庶出之爭,并非皇家獨有啊。

張翙還是不厭其煩的安慰道:“不要著急啊,突厥還沒滅,大唐的疆土也還沒擴展,百濟高麗之外的世界我們還沒有看過,未來如何誰有能說呢,你們不都比我好么?

我可是出身平民,一介布衣而已,我老祖宗還是留侯張良呢?又有什么用,給我襲爵了嗎?”

“你大逆不道!”

“你不也是?”

“回去睡覺了,老子牙都打戰(zhàn)了,大好時光全被你浪費了……”

張翙期待著。

期待著均田制租庸調(diào)制和府兵制快速適應(yīng)唐代所有的民眾,期待著休養(yǎng)生息后人口的大增長。

也期待著自己能在經(jīng)濟發(fā)展到一定程度不得不改立新的土地經(jīng)濟政策時能稍微的影響一下這個朝代的上層建筑,讓這片土地不被破壞,少一些悲劇。

這個世上有很多事情并不能隨人所愿,有時候是你想要的一頓飽餐,有時候是你賴床的懶覺。

即使你做了官,還會有更大的官來管你,張翙此刻就極不情愿的又披上了多次埋怨沉重的戰(zhàn)甲準備新的戰(zhàn)爭,除了程懷亮幾乎所有的人今日都雄姿英發(fā),格外嚴肅。

剛剛老戰(zhàn)友馬三堂還裝作不認識向自己超級嚴肅的點卯述職,張翙神秘一笑大概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皇宮那位新上任的帝王老板坐不住了,狗日的突厥把兵駐扎在渭水長安人絕對年都過不好,都打到家門口了即使沒多少可調(diào)動的兵馬也得給他們演一出戲。

不出所料,據(jù)傳言是李老二帶著高士廉、房玄齡等一共六騎親擐甲胄,直到渭水,與頡利隔水向望。

尉遲恭帶著張翙他們只是在一旁助威,然后制造一下兵多將廣的氣氛,只是不知道守長安城的禁軍有沒有跟來。

張翙他們離得太遠,看不清楚,不過估計沒來,他剛剛?cè)〉谜?quán),怎么敢把皇城拱手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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