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下山

雖然不舍，既然師尊這樣交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三人跪拜回答：“能持！”

玄微子接著說：“從今以后，你們師兄弟之間不可互起刀兵，如若違背，群起攻之，爾等能持否？”

這是當然，三人一一作答：“能持！”

“白起？”

玄微子特意提到白起的名字，是有話專門對他說，白起再拜：“徒兒在。”

“如今我觀你面相，實為兇兵之相，命運自有天數，我也不能與天作對，只囑咐你若殺伐太重，可改姓公孫，以求折壽保福，你要切記。”

白起知道這是師尊給自己開小灶破了天戒，將身子壓的更底：“弟子謝師尊厚愛。”

“嗯。”玄微子只輕輕點頭繼續朗聲道：“你三人聽著，這最后一條也是最重要的一條，無論到了哪般境況，你們三人只可為伴君將相，不可自立國君，亂起禍端將遭天譴，切記，切記，切記！”

三人三跪九叩齊聲道：“弟子謹遵師命，定不辱師門，師尊在上，請受弟子三拜！”

“都起來吧！”玄微子受拜之后，伸手將無字天書交到了白起的手里：“此書乃是師祖真傳，自你拿去后，石壁自會銷毀，你要好生珍藏，多多研習，為師祝你早日突破化境進入仙境，書內經法可隨意傳授他人，但真傳定要多加謹慎，不可輕傳。”

“弟子明白。”白起接過天書，捧在手里感覺越發沉重。奇謀大略對于這個時代來說是多么重要，自然會倍加珍惜。

“你們收拾一下，這就下山去吧，為師也要云游四海了。”玄微子朝三人揮了揮手，而自朝洞口走去，那只吊睛猛虎不知何時已經等候在那里。

仿佛是為了掩蓋心中的不舍，玄微子這一轉身，便再也沒有回頭，在弟子們的注視下，騎著猛虎消失在了林海之中，恍如昨日跨虎而來。

“二位請留步！”

白起和廉頗背著簡單的包袱，扭頭看著向他們奔來的王涉，不禁有些疑惑。

由于荀子舍不得洞中的書簡，于是暫時決定繼續在洞中研讀經史，而白起和廉頗在經過王涉的木屋時做了短暫的告別，畢竟十年的時間，王莽王涉父子一家對他們的生活有很大的幫助。

而現在王涉又追上來，一定另有所求，二人只得停下腳步，等候他追上來看看究竟什么事。

“王叔還有什么事嗎？”

王莽一年前就已經去世，白起他們一直以叔叔相稱王涉。

王涉來到近前，幾里山路對獵戶來說如履平地，仍然臉不紅氣不喘地說：“二位等一下，我還有一事相商。”

二人看到王涉從腰間拿出一卷獸皮，攤開一看竟是原本掛在王莽屋內的那張華夏堪輿圖。

“這是父親所留，也交代了讓你們下山務必帶上，剛才一時情急竟忘了此事，現將地圖交給你們，我也就安心了。”

“如此貴重之物，我們怎么好意思。”看著地圖，白起知道這將給他們的事業如虎添翼，但又太顯貴重，不能輕易送人。

王涉打斷白起道：“這地圖掛在家里實在不起什么作用，你們身處亂世，一定能幫到你們，也算盡其所用，你們就不要推辭了。”

“這，太貴重了，我們實在無以為報。”

“就是啊王叔，實在不知怎么報答您。”

白起和廉頗都面有愧色。

“其實我還有一事相求。”王涉猶豫了一下開口。

“王叔盡管吩咐。”

王涉也不客氣直接開門見山：“我想讓二位帶走犬子。”

白起和廉頗互相看了一眼，廉頗疑問道；“王翦？他怎么了？”

看到他們的表情，明白是誤會了，連忙解釋道：“不，他沒怎么，只是我和賤內商量了一下，看你二人將來必成大事，就想讓犬子跟著你們學一些本事，希望你們能夠不辭辛苦帶上他。”

廉頗雖是沒有意見但又有些為難道：“原來如此，只是王翦小弟年齡尚小，我們怕照顧不周。”

其實廉頗說的很有道理，現在外面兵荒馬亂，他們又是初來乍到，一旦有什么意外，就怕有生命危險，這種顛沛流離的生活多帶一個十歲的孩子，卻實有些為難。

在來之前，王涉已經和妻子商量過了，所以早就準備了一套說辭，現在問出，便順口作答：“不必在意，只需與你們一起，有吃有穿把他當成你們的仆人便好，我們只是看這孩子有心學習兵法建功立業，也不想耽誤了孩子，現在他想跟你們去便去吧，留在我們身邊也不能給他什么，還請你們捎上他吧。”

說完這些話，一個堂堂七尺男兒卻有些辛酸，紅著眼眶拉起廉頗的手，誠懇地請求他們收留。

一直沒有說話的白起此時開口道：“那就讓王翦跟著我們吧，王叔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教導他的。”

“噯！我就先替他謝謝二位了，我這就去告訴他，犬子已經在家里準備好行囊了，哎，孩子懂事了我們是留不住的。”說著王涉把地圖交到白起手里，掉頭回家喊王翦去了，廉頗和白起互相看看，無奈地笑了笑，將地圖收入行囊坐在一個石頭上，等待王翦跟來。

在白起的心里，還是很喜歡這個小自己六歲的小弟，在山洞中修行的十年里也跟著自己玩鬧打獵，還一起學習訓練，算半個師弟，也著實是個聰明的小跟班，現在又要跟隨自己師兄弟二人去闖蕩，路途也會增添不少樂趣。

不一會功夫，小家伙就飛奔著追了上來，三個人一番熱鬧的嬉戲，便再次踏上了尋找未來的征程。

地處中原腹地的趙國，自三家分晉后首個推行變法的國家，擁有華夏第一支騎兵部隊，并以強橫的騎兵實力一舉吞并中山國之后遷都邯鄲坐擁東至山東西至內蒙，北至呼和浩特南至河南的大塊疆域，國力空前強盛。

雖是春末，正午的陽光已經顯出了它的威力，映照著邯鄲街頭熱鬧的繁華景象。

貴為皇親的趙府公示牌前，聚集了不少前來看熱鬧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