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將計就計

得了趙勝許可的趙括滿心歡喜，回到府中就和公孫賈說了這個好消息：“現在他白起已經被我捏在手中了，是死是活得看本少爺的心情了！”

“哈哈……”二人一番暢懷大笑，接著開始籌劃下一步怎樣給這位老師制造驚喜了。

花眉管家將話傳到白起耳朵里，看著白起又道：“我看公孫先生乃是人中豪杰，送你四個字：見機行事。”

白起自然領悟了其中意思，拱手相謝：“多謝相告。”

管家與白起四目相對，拱拱手丟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轉身離開。

趙府如此之大，能當上趙府管家可知是個人精，沒有什么能逃得過他的法眼。

得到這四個字，白起就知道事情該怎么辦了。

“我覺得不去為好，我看那趙括不會安什么好心。”廉頗十分直接，他看好的人就是好人，他說是壞人，對方就絕對不是什么好人。

白起放下茶碗笑著說：“不去可就真中了那斯的圈套了，你我都別想安生，說不定還有性命之憂。”

廉頗還不相信，驚訝道：“有這么嚴重？”

“我的師兄啊，你不會連放虎歸山都不懂吧？”白起拍了一下廉頗結實的肩頭，廉頗這才醒悟：“哦，兄弟說的沒錯，得我才者幸之，失我才者，滅之，師尊教的！”

“嘿嘿，師尊總算沒白教。”白起坦然著說：“行了，咱們兄弟就暫別吧，我要虎落平陽嘍。”

廉頗笑罵：“說的什么話，但凡有失你就說句話，我看咱們兄弟想走，誰能留得住咱們。”

白起上前錘了廉頗的胸口一拳：“稍安勿躁，現在還不是喊殺的時候，且讓兄弟我去會會這兩條惡犬。”說完便自顧地收拾行李去了。

說是收拾倒不如說是去拿件換洗衣服，地圖什么的都不會帶，只是將師尊親手傳給他的無字天書隨意地別在腰間。

說到無字天書，白起這幾天得空都會把玩一番，普通的翻閱上面總是空空如也，什么痕跡都沒有，就像一簡空文，只有白起用所學口訣默念之后，才會浮現金字，而且每次口訣不同，所呈現的內容也不同，目前還是停留在天書第四層，再往后便不再有任何反應。

白起嘗試過將顯現的金書拿給師兄弟觀摩，得到的結果是瞎子點燈——多此一舉，廉頗和王翦看了根本沒用，口訣都知道，只有他白起能打開，真如師尊所說，內容他們隨便看隨便背，只有白起才能領會其中奧秘，果真是為自己量身打造的。

從賀瀾庭到趙括的府上并沒有多遠，穿過位于中央的花園再過兩處別院就到了。

白起抬頭看看門楣上寫著四個大字——日靖四方，字體蒼勁有力，盡顯王者風范，白起知道這四字出自武王伐紂時的一首《我將》頌詩中的一句，有繼往開來之意，看來應該是趙王勉勵趙括子承父業而贈送給趙括的，這不難猜出，作為名將之后承載著怎樣的寄托。

怪不得這孩子好勝心和自尊心都這么強，看來都是有原因的。白起苦笑著搖搖頭，一腳邁進了趙括的別院。

院子是廊回式的構造，中間一座四面掛著竹席的小廳取名講兵閣，四周種滿南竹，想必是趙括為了標榜自己乃正人君子所種。

繞過竹林沿著石子鋪成的甬道，一名老嫗在廊下打掃衛生，看到白起進來，老嫗卻并沒有相迎，仿佛白起是不存在的一樣，讓白起很是納悶，上前站到老嫗面前問道：“趙公子可在府上？”

老嫗抬頭看看白起，伸手指指旁邊的屋子開口：“請先在書房等候，公子外出一會就來。”

“哦，多謝。”說完白起也不客氣，轉身推門而入。

書房十分寬敞明亮，金色的陽光斜刺刺從東邊的窗戶射在對面的書架上，一卷卷書簡整齊地碼放在那里，比較顯眼的書案上，放著一株松樹移植的盆栽青翠蒼勁，而旁邊卻散落有幾枚刀幣隨意地丟在那里。

白起搖搖頭扯起嘴角笑了笑，這位趙括公子有時還真是幼稚的可愛，于是上前將刀幣收起來在書架上找了個空間放進去。

不一會功夫，書房的門被推開，原來是一名卑女送來了熱茶，沉默地將茶放在書案上，又退出了房門。

閑著無聊，白起喝著茶隨意翻看書簡打發時間。

他才不會擔心茶里有毒呢，如果自己不明不白死在趙府，有廉頗鼓動天下名士口誅筆伐，被知識分子所唾棄，別說趙括了，就是趙武靈王都要好好掂量掂量這事的后果，趙國能不能承受。

時間在一分一秒過去，陽光已經在書房只剩下耀眼的一小塊，白起整整在書房等了一上午的時間，看來這個學生鐵定了逃課不會來了，白起索性枕著書簡在席上小昧。

趙括請來了師父在書房等他，而他這個好學生卻在街上與公孫賈開懷對飲，完全不把白起當回事，想到白起正在自己家里枯坐干等，心里一陣痛快，再次舉杯和公孫賈說笑著干杯。

“一會你到賀瀾庭，一定要裝的像一點，可別露了馬腳。”

帶著微醺的表情，趙括還不忘再三囑咐公孫賈。

公孫賈擺擺手：“公子大可不必擔心，支走了白起，那廉頗有幾個腦袋能比的過我們兄弟二人？”

“說的也是，哈哈，喝！”

……

到了未時一刻，兩個人醉醺醺才出了酒館，進入趙府后兩人就分頭行動，公孫賈朝著賀瀾庭晃悠悠走去。

“咣咣”敲門聲。

“誰呀？”是王翦的聲音，打開門一看竟是公孫賈，王翦有些奇怪，公孫賈啪的一聲雙手合十含糊不清道：“勞煩通報一下，請白起出來一見，我有一事相求。”

王翦撓撓頭奇怪地問道：“早上不是被趙公子叫去請教兵法了嗎？怎么又來找人？”

“哦？有這事嗎？”公孫賈伸頭看看院子，低頭看著王翦嚷道：“我不信，帶我進去查看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