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都查了,只是她明白這不是林飛,能夠的著的人,兩人根本不是一個量級的,他去報仇只是自尋死路。
不過這都沒關系,她會暗中幫林飛,而報仇的前提是,先讓他隱藏下來,別暴露自己。
……
在公交車上,林飛拿著手機玩了一會,熟悉了操作后,打給了他妹妹曉月。
“誰啊?”那頭的曉月似乎剛睡醒,有點暴躁。
“曉月,猜猜我是誰呀。”
短暫的沉默,然后傳來曉月興奮的連連詢問。
“哥!是你嗎!哥!你出來了啊哥!哥現在在哪!”
林飛笑了,把事情的經過,簡單的告訴了妹妹。
“哎吆真是的,哥你海州怎么不來找我。”
電話里忽然傳來粗狂的男人喊聲:“哎,你做不做啊,打電話那個妞。”
“哥。我現在得上班了,來不及了,哥,回頭跟你聊哈,我把地址發給你,你今晚就過來。”
“你在做什么?”
“我在寫字樓上班,哥你快點來哦,人家想你了呢!”
林飛應了一聲掛了電話,這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了。
還和當初一樣,一和哥哥在一起,就立刻從強勢的女人,變成撒嬌的小孩子了。
他忽然感慨。
愛情,大多經不起時間的測試。
但親情,卻好像始終可以。
這海州是一座很大、很繁華、又很現實的一座城市。
十年前和十年后,天差地別的變化。
動不動上十萬一平的房價,街上的千萬豪車就跟村里的驢一樣,家家都有。
還有那些時尚的男女,跟螞蟻似的,到處都是,看著特別養眼。
林飛如進城務工的農民工,在這個以貌取人的城市里輾轉。
他已經熟悉了交通規則和乘車路線,最終在晚上九點,他找到了妹妹的住處附近……
那是城鄉結合部般的老城區,因為房租便宜,物價較低,受到了外來務工人員的青睞。
曉月就是其中之一。
林飛坐在路邊的牙石上,拎著蛇皮袋,背對著一個巨大的廣告牌。
他抽著最便宜的香煙,默默等待剛得到消息的曉月。
她還沒下班,說已經請假趕回來。
她住在北城區,但工作卻在新城區,她說自己是一個普通的公司文員,月薪四千五,有社保。
可林飛又不傻,公司文員哪有整天上夜班,大白天在家睡覺的。
而且當年父母住院,欠的那些高利貸,靠上班,哪里還的清啊。
曉月十來分鐘之后,就打了個車,來到了林飛面前。
曉月長大了,跟林飛差不多高,穿著一身連體黑裙,踩著一雙黑色高跟鞋。
她頭發弄成了大波浪,畫了眉線,涂了銀紅色的口紅。
總體上妝畫的很不錯,拎著一個看起來很貴的lv包包,氣質和以前完全不同,現在長成了一個高冷大美女了。
霓虹燈下,車來車往,兩人在路邊對視了一番,林飛苦澀的張開了雙臂。
相對無言。
這一刻,曉月的高冷,化作了萬千酸楚,她不顧形象的嚎啕大哭,一頭撲進了林飛的懷中。
仿佛心中所有積攢的委屈,在這一刻全都釋然了……
“哥!你終于出來了!曉月想你了哥!”
曉月毫不顧忌路人的目光,在路邊失聲痛哭。
“好了好了,都過去了。”
曉月嗯了一聲,挽著林飛就開心的返回住處。
那是一個三層樓出租房,類似很多野雞學校的宿舍,上了樓梯,就是一個到頭的走廊,邊上是緊挨著的一排排房間。
曉月拿出包里的鑰匙,打開了房間門。
那里面是一張單人床,有一個破沙發,然后是一個簡易的塑料紙衣柜。
除了這些,就一無所有了。
曉月的生活,看起來很樸素,和她外在冷艷的有錢人打扮,完全是兩個極端。
她手頭并不寬裕。
其實見到曉月的那一刻,林飛就意識到,她不是正常上班,那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曉月嚷嚷著要吃大餐,林飛感受到了曉月對他的好,但他是個實際的人,堅持找個路邊攤。
而吃完飯,曉月卻眼睛紅撲撲的,很愧疚一般,堅持要去逛街。
本以為她要買衣服,于是兩個人去了市中心,那里的物價,至少林飛是感覺極高的,一般是不會花錢的。
可讓林飛心酸的是,曉月不是給自己買的,而是給他這個哥哥買的衣服。
拒絕來拒絕去,最后曉月都生氣了,眼淚都氣出來了。
說他要是不試衣服,就不理他了。
最終無奈,林飛換了好幾套,最終用妹妹刷信用卡和掃碼的方式,用她幾乎所有的錢,買了一套相對體面的西裝皮鞋。
曉月是那種只要喜歡,就特別舍得給男人花錢的女人,借錢也愿意,要是不喜歡就會很摳。
林飛心里很暖。
曉月自己身上穿的,也就是幾十塊的地攤貨。
深夜的海州,車來車往,比白天還要熱鬧,路上的情侶手牽手到處都是。
兩個人手牽手往回走著,一路上歡聲笑語,聊起了從前。
十一點多才回到了家中,洗漱了一番,曉月便關上了門,熄滅了燈。
窗戶照進來的光束,勉強能看清人的輪廓。
“哥,你到上面來睡。”
“曉月你那床太小了,兩個人太擠。”
他其實想說,你已經長大了,是成熟的女人了,哥不能像小時候一樣摟著你睡了。
“你上來睡吧,夜里沙發上冷。”
“不礙事,我不怕,不早了,你快睡吧,明天不還得上班嘛。”
“我上夜班,那哥,你要不過來,那我去沙發跟你擠吧。”
林飛蜷縮在沙發上,蓋著外套,不太好意思的閉上了眼睛。
曉月過來了,背對著他,使勁的擠著他。
沒多會,林飛就渾身燥熱的爬了起來。
兩個人擠在一起,是挺暖和的。
“快回床上去吧,聽話。”
曉月沒吭聲,而是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某種決定。
她突然翻過身,閉上眼睛,抱住了林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