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不想知道，請問我可以離開了嗎。”
雖然這樣說很突兀，可齊詩實在是沒有別的辦法，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就連離開都變得很被動。
“可以，不過在我說完之后，如果你還想離開的話再走也不遲。”
陳姓軍官似乎覺得這個理由不夠誘人，又補充了一句：
“這可能會是你最接近真相的一次。”
“……”
老實講這個理由很吸引自己，反正是死是活都已經掌握在這些人的手里了，那就再聽一會吧。
“你覺得，末世降臨的根源是什么呢？單純的毀滅嗎？還是另有隱情？”
陳姓軍官沒有等待齊詩的答復，他似乎覺得除了軍區的管理層，沒有幾個人會真正知道原因。
“末世的降臨如果是為了毀滅，那么進化者的出現是不是太不合理了呢。”
的確，如果末世降臨的根源單純就像是紀元的輪回一樣，毀滅舊的世界，誕生新的世界，那出現尸族這些變異者還可以理解，可是進化者的出現就有些違背這個根源的本質。
“你覺得這個世界上存在不可能的事情嗎？”
似乎是覺得自己的引導還不夠深刻，他又換了個話題繼續問道。
“宇宙的多元是可以確定的，平行世界的存在即是必然的，試想一下，每一個世界都存在無限種可能，那么無限個平行世界又將會有多少種可能性呢？”
“就拿你來舉例子吧，假如你從出生開始就面臨著無數個選擇……”
假如你從出生開始就面臨著無數個選擇，你從胎兒的形態可以選呼吸或者不呼吸，人生的走向就是死和生的兩種可能。
人這一生會有著無數的選擇節點，這些節點就像是光的波粒二象性，既是連續的又是分離的。
而正是這種連續又間斷的選擇構成了人的一生，你時刻面臨著無數的選擇，就時刻能夠產生無數個自己。
你確定自己真真的有辦不到的事情嗎？
事實上，只要你無法確定有多少個你，你就不能去確定自己有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說，在這個世界上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對嗎？”
齊詩有些回過味來的問道，這個類似于反證推理的邏輯雖然有些晦澀，但自己還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夠理解的。
“可是這和你想說的血統有什么關聯？”
“并不只是血統，你，或者我們，都只是可能性的一種。”
言外之意就是，齊詩的系統其實也只是普通的能力，不論他的能力有多強，只要這個世界上無法確定一個人的所有可能性。
那么，我們就不能確定沒有比齊詩的能力更強大的可能性。當然，我們也不能就此確定沒有比他的能力更弱的。
所以，每一個人的能力都處于絕對的中間域，每一個人都是最普通的那一個。
“你不是在試圖貶低我，對吧。”
齊詩有些被繞的迷糊，所以對方最終想要表達的是什么呢？
“或者你想說，血統也是可能性之一？”
“是，也不是。血統是可能性之一，但也可能不是，這也是我們目前不能確定的一點。”
陳姓軍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似乎是太久沒有笑過了，臉上的肌肉看起來很是僵硬。
“不過，隨著近期的一些發現，我們更多的認為，血統和【可能性】是絕對有關系的，只是從屬的問題……”
“總之，你可以暫且把它看成【可能性】的一種，它是一種可以被進化出的特性，他可以讓你更加自如的運用你的能力，甚至超過那個極限。”
至于這句話更深層次的解釋，他沒有多加贅述，話已至此，接下來就是怎么選的問題了。
“你說這么多，又是為了什么。”
和只見過一面的人討論這些，如果沒有隱情齊詩是絕對不信的，他在等對方的理由。
“當然不會是無償分享的了。你可以選擇加入軍區基地，怎么樣？”
陳姓軍官似乎早已料到齊詩會這樣問：
“軍區的實力要遠比你了解到的更強大，我可以和你保證，這個世界的游戲模式還沒有發生大的改變，你明白嗎？”
這句話的深意就有些明顯了，齊詩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你不愿意也很正常，畢竟末世降臨之后，認為自己是天命之子的不計其數。”
擁有【他心通】能力的他，自身的推理水平也異于常人，不過他并不驚訝齊詩的選擇，這句話同樣也不是在貶低對方，僅僅是在陳述事實而已。
“雖然這些秘辛不是你主動想要知道的，雖然我們這里是軍區基地，但是適當等價交換在哪里都能夠通用。”
“你想讓我做什么？”
齊詩沒有問對方的要求，也沒有問為什么選擇自己，甚至他覺得，對方選擇的人可能不僅僅只是自己。
“我確實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不過不是現在的你。”
陳姓軍官很喜歡和這種聰明人交流，舞刀弄槍的，濺到一身鮮血可就不太好了。
“你在這里簽上名字，就可以走了。”
他從厚厚的文件夾里抽出一張A4紙來，一張空白的A4紙。
“隨便寫在哪里都可以嘛？”
齊詩總覺得這張看起來平淡無奇的白紙透露著些許詭異，如果有選擇的話，他肯定不會乖乖就范的，但是他沒有。
除非他愿意在這里被人殺死，那樣就一切都結束了，這不是齊詩想要的結果。
“嗯。”
陳姓軍官恢復了剛才那種嚴肅的模樣，似乎該做的事情他都做完了，剩下的選擇題貌似只會有一個答案。
“齊詩。”
齊詩很流暢的用對方遞過來的簽字筆寫下了自己的名字，整個過程沒有任何拖沓，也根本沒有拖延時間的必要。
“你可以走了，會有人安排你的。”
陳姓軍官這樣說道，他也沒有阻止同行的呂梔涵，甚至在兩人離開時還特意對她笑了笑。
“啪”
辦公室的門再一次被關緊，似乎從沒有人來過這里一樣。
“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