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术网_书友最值得收藏!

第15章 看不到的刀光劍影

這張地圖畫得很仔細,從每間房的功用,機關的開啟關閉,到守衛防護,都一一列明。

孟白很滿意,贊許道:“騙子,你這次立了大功。”

“不敢,”了生說,“溫盟主幫了很多忙。”

溫宋卻苦笑一下,答道:“了生兄真會說話,這是早就打好主意了吧。若地圖不合婆婆心意,至少還有溫某一同與你受罵。”

了生沒有反駁,而是笑著說:“是這個理,是這個理。”

他都不裝一下嗎?溫宋對此人的古怪脾氣,甚是無可奈何。

但這不是現下重要的,溫宋抬頭看向孟白,問道:“婆婆,濟道谷一行,晚輩心中疑慮甚多,不知這張地圖是否能換婆婆一個解釋?”

該說的還是要說的。

孟白點點頭,放下地圖,說道:“是要給溫盟主一個交代。”

聽到這個,溫宋很是期待,正襟危坐,心想他會聽到一個什么樣的故事呢?應該是個不會讓人開心的秘密吧。

“溫盟主對閻王府知曉多少?”孟白不急著解釋。

“閻王府?”溫宋愣了一下,這個詞可不是什么好前開頭,“晚輩知曉的不多,他行事隱秘,無人知曉他何時建起,由何人所建,目的為何。若不是當年陰差陽錯綁了花魁索晴晴,閻王府才浮現在人們面前,可能至今無人曉得這個幫派。”

“閻王府,閻王府,”孟白嘆了口氣,打開了那段暗無天日的記憶,“他原本沒有名字,只不過是人們震驚于那里可怕的經歷,取的代號而已。”

“那里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地方?”

孟白苦笑一聲,答道:“不過是個狂人建的實驗室。”

“實驗室?”這個詞的再次出現,讓溫宋皺緊眉頭。

孟白看了他一眼,開始解釋這個陌生的詞語:“索命閻王,索的是命,要的是肉身和魂魄。”

“他要這些做甚?”

“煉藥,煉醫術。”

溫宋這下有些明白了,問道:“那索命閻王難道是位醫者?”

孟白點點頭,說道:“一個狂妄的醫者,意圖與天爭生死,與地道人倫。”

“既然是醫者,那這索命閻王莫不是濟道谷的弟子之一?”如此便能解釋濟道谷為何要嚴守此秘密。

孟白搖搖頭說:“他不是濟道谷弟子,但他是齊宸的救命恩人。”

“是他救了昏迷不醒的齊宸。”

“所以齊桓欠他一個天大的人情。”

“所以濟道谷為其辦事。”溫宋明白了,這濟道谷與閻王府有合作,所以谷內上下都三緘其口。

“不僅如此,”孟白繼續說道,“索命閻王的醫術精湛不已,任一件研究成果,皆抵得過濟道谷百年一次的突破。”

孟白話語中有些奇怪的詞,溫宋又未聽懂,但其中含義已明。

“為了醫術,濟道谷便助紂為虐,這豈不是與醫道背道而馳嗎?”

孟白沒有說話。什么醫道?對于索命閻王和濟道谷來說,根本沒有這個詞。

“那么,婆婆是如何與之有關的呢?”

這就要說到自己了嗎?孟白嘆了口氣,袍下的雙手微微顫抖,面紗下緊咬雙唇,以便讓自己在恐懼中快速鎮定下來。

“索命閻王意圖研究掌握人壽命的方法,故而需要很多的研究材料。那材料便是數以千計的人。”

“他綁去無辜之人,在他們身上……”

孟白點點頭,溫宋很聰明,一點便通。

她說:“若隨意綁人,必然會引起注意。故而他們綁的都是無親無故、無依無靠的孤寡,或是命如草芥的乞丐、流民。”

“婆婆是其中之一?”

孟白又點點頭,可以這么說吧。

“婆婆的目的只是為了救人嗎?”溫宋并不懷疑孟白的說法,但他也不認為孟白費這么大的心思只是為了救人而已,“您說被綁去的都是無親無故之人,想來婆婆與那些受困的人,應該沒有半點關系吧。又何必冒如此大的風險呢?”

溫宋聰明得有些過頭了。孟白沉默了片刻,對站在一旁的象說:“象,給溫盟主看看你的傷。”

象瞪了溫宋一眼,沒有言語,自顧自將上衣脫了下來。

待見到他裸露的上半身,溫宋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什么?

他原本以為會看到傷痕滿布如同溝壑,但現實遠超想象。一道道丑陋如多腳蜈蚣的黑色傷痕,爬滿象的前胸后背,而這些已經愈合的傷痕之下,溫宋還見到一根根發著銀光的鐵桿若隱若現,好似撐起象胸膛的不是白骨,而是這些鐵桿。

不對,溫宋轉念一想,鐵桿遇水遇血早已生銹,但這些卻光亮如鮮,定不是鐵桿。

何況他從未聽說過白骨被替代還能存活的個例。

他不禁好奇道:“這是什么?”

“這是鈦合金。”孟白朝象擺擺手,讓其穿上衣服,“以此為骨,更為堅韌,更為輕便。”

“鈦合金?”是金子的一種不成?溫宋對這個名字很是陌生。

“對這個詞,溫盟主必是很陌生的。”孟白說,“實際上,除了閻王府,根本沒有人能打造這種金屬。其工藝精湛,打造費用也十分不菲。”

“婆婆,難不成每個被抓進去的人都會被換成這一身骨頭?”

孟白搖搖頭,嘆氣道:“用合成金屬更換人原本的骨骼,談何容易?更何況是在醫學設備落后的今日。閻王做此實驗,用耗費了十年時間,失敗了數百次才成功的。”

“失敗了數百次。”溫宋聽到這里,渾身汗毛倒立。換骨的后果,不言而喻。可想而知,閻王失敗數百次的背后,是數百條人命。

思及此,溫宋亦有了救人之心。

“婆婆,閻王做這種實驗,難道只是為了練醫術?”

面紗下孟白嘴角上揚,答道:“溫盟主睿智。閻王是狂人,研究人體是他愛好。但若只是為了個人興趣,又有誰會資助他呢?”

“資助?婆婆的意思是,閻王背后還有人?”

“不管是鈦合金,還是實驗所用的藥材、器具和試驗品,皆需有人提供吧。這其中牽扯的人力、財力皆不可小覷啊。”

“提供藥材的,必是濟道谷。那抓人的是……”溫宋剛剛說出問題,自己立馬有了答案,“奇幫嗎?”

“沒錯。哪里有孤寡之人,哪里乞丐多,流民多,該如何無聲無息地抓人,抓了人之后如何運送至各個實驗室而不驚動官府。這樣龐大的運輸網絡,也只有天下第一幫的奇幫能夠做到。”

溫宋點點頭,原來孟白調查奇幫的用意在此,他問道:“婆婆想查清奇幫勢力,是要瓦解他嗎?”

“老身有此打算,但此事不易,還請溫盟主多多幫忙。”

“確實很難啊。奇幫勢力龐大,又有江湖朋友幫襯。若晚輩貿然與之對立,恐對青道盟不利。”

孟白冷冷笑了笑,說道:“是挑戰也是機遇啊,溫盟主。天下第一幫犯下這等齷齪之事,人人得而誅之。而率先揭發的人,必然會被江湖人所敬仰,日后更有取而代之的可能。”

說得這么直白,溫宋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答道:“婆婆太看得起晚輩了。天下第一幫不奢望,懲奸除惡是青道盟的宗旨,晚輩盡力而為便是。”

“如此,”孟白從袖中拿出一張紙,遞給溫宋,“那就有勞溫盟主了。”

溫宋接過來,瞧了瞧,這是一份名單,問道:“這份名單是?”

“奇幫在慶國擄人的布線圖。”孟白指了指,“如何擄人,如何運送‘貨物’,如何處理不要的或失敗的實驗品,奇幫有明確的分工,這名單上皆是各環節的負責人。”

“明白了,”溫宋將名單收了起來,“晚輩會調派青道盟的兄弟,跟蹤這些人,務必將奇幫的行事脈絡和據點調查清楚。”

孟白點點頭,問道:“你不問我是怎么得到這份名單的嗎?”

溫宋笑了,了然地說:“即使晚輩問了,婆婆也不會告知吧。”

“溫盟主,你我是合作關系。貴妃娘娘信得過你,但老身被暗害怕了,總要存一份警惕。還望溫盟主見諒。”

孟白的快人快語,讓溫宋頗有好感。

他點點頭答道:“晚輩明白,婆婆經歷坎坷,想來很多事情已不愿再提起了。”

他剛說完,旁邊的象冷哼一聲,仿佛在說:你懂個屁。

溫宋尷尬地撓撓頭,孟白則沒有任何表示,只是說:“溫盟主,若有任何需要,可來吳月樓找素娥,她會盡力幫忙。”

剛說完,素娥正好走了進來。

“多謝。”溫宋拱了拱手,站起身,“那晚輩就不叨擾了,告辭。”

素娥看著溫宋走下樓去,這才關上門,在孟白的對面坐下。

“這溫宋倒是挺識趣的,不深入打聽您的事。”素娥說。

“因為他知道,我是不可能告訴他的。要知曉事情的全貌,只有靠自己查。”

孟白剛說完,便劇烈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聲高過一聲,一次比一次難受。

素娥見狀連忙起身,從柜中的抽屜里取出葉儂依給的胭脂盒,打開,取出一粒紅色小丸遞給孟白。

藥很管用,孟白服下后沒多久便止咳了。

她緩了緩說:“紹都那邊如何了?”

“太陰來信,冷清風已經開始對吳月樓動手了。”說著,素娥將剛剛收到的信交與孟白。

孟白沒有接,說道:“讓他去吧。他越是想替太子脫罪,就越引起離皇懷疑。”

“據太陰所言,冷清風快抓住她和紀王的把柄了。”

“什么把柄?無非是太陰攛掇紀王與陳昌合作的事而已。”藥效似乎變弱了,孟白又輕輕咳嗽了一下,“此事,騙子已經處理好了。讓他先鬧吧,等玉圭國的消息一到,他就沒精力對付吳月樓了。”

“是。”

“你們,”孟白指了指房內的象、了生和素娥,吩咐說,“拿著濟道谷這張地圖,好生研究一番,素娥著人去打探濟道谷里弟子的情況。務必找到攻入濟道谷的方法,動作要快。否則……”

她又咳了咳,嘗到了嘴中的血腥味,說道:“我怕時間不多了。”

“是。”三人得令后,即刻離開去忙了。

孟白這才拿起放在桌上的信,閱讀起來。

太陰字里行間透露著憂慮。雖說冷清風現下沒有實質性的證據,還不敢公然為難吳月樓,但是在他密集的調查下,吳月樓在紹都布下的眼線,一一暴露。朝堂之上,冷清風聯合各大臣,將紀王拉進了七星丸和陳昌案之中,眼下督察院已公然派人調查紀王。同時因與自己的關系,紀王被皇后下令閉門思過。

看著自己處心積慮在紹都各府內布下的情報網,被逐漸破壞,太陰心中很是郁悶。她不是不知道誰在幫冷清風,但是孟白囑咐過,不得輕舉妄動,她只能忍氣吞聲。

眼下最重要的是穩住紀王。

“殿下切莫著急。”她斟了一杯酒遞到紀王面前。

“本王怎地不著急?”紀王此時哪有心思喝酒,雙手垂著沒有接,“也不知這冷清風使了什么招數,竟然讓父皇相信我與七星丸一案有關。督察院的人已經來搜過本王府邸三回了!”

“可是什么都沒查到啊。”太陰放下酒杯,勸慰道,“殿下與七星丸毫無瓜葛,縱使那督察院查幾遍,都查不出什么的。”

“但是本王與陳昌有關啊,”紀王拉住太陰的袖子說,“太陰,若讓父皇知道本王攛掇陳昌調查七星丸的藥方,他會不會……”

“殿下,”太陰耐心地勸道,“陳昌已死,他生前見過殿下的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曉。沒有第三人了,您怕什么?”

“他那個學生呢,那個叫言子津的?”

太陰心里翻了白眼,沒想到這紀王真是懦弱,還沒出事就開始自亂陣腳了。

“那個言子津已然失蹤,或許跟陳院判一般,被滅口了。”

“滅口?”紀王感到疑惑,“說起來,究竟是何人殺了那陳昌?難道是孟婆?”

“殿下何出此言呢?”太陰心頭一顫,想這紀王不會是發現了什么吧。

“除了孟婆,還有何人能無聲無息地殺人。本王聽說,濟道谷的齊宸功夫了得,但孟婆的手下竟能輕而易舉得取了他的頭顱,如此想來,這孟婆的本事必然很大。”

太陰微微笑了笑,說道:“奴家聽說那孟婆婆,以前殺的都是高官達貴,這次怎地費那么大功夫只為取一個江湖人的首級?”

“你的意思是?”

“會不會殺齊宸只是障眼法,實際是要殺陳院判呢?”

紀王愣住了,他好似明白了什么,說道:“是啊,中廳如此鬧騰,無人再會分心去關心后院的陳昌,若那時動手,悄無聲息。”

“所以啊,殿下,何人殺了陳院判,呼之欲出啊。”

“我與冷清風一同前去捉拿陳昌,偏偏孟婆卻在此時大鬧藥鋪,分明是調虎離山。”

太陰點點頭,對紀王被自己帶偏表示很滿意,估計紀王這會兒根本忘了自己曾說要派人攪局的事情了。

“這冷清風真夠毒的。為了替太子開脫,不僅利用孟婆掩護自己,殺了陳院判,還意圖陷害殿下您。”太陰繼續煽風點火道。

“那該如何是好?這冷清風可是一等一的聰明,背后又有盤陽老府。本王這下豈不是……”

“殿下莫急,”太陰摁住差點跳起來的紀王,“冷清風再厲害,也有失手的時候。據奴家了解,過不了多久,他就要吃個悶虧了。”

“是什么?”

太陰神秘地笑了笑說:“殿下且耐心等待,不管太子與冷清風如何懷疑,您都要坦然處之,切莫自己亂了陣腳。”

坦然處之?太陰說得輕巧,讓她站在這朝堂之上,身旁是眾位大臣狐疑的眼神,面前是虎視眈眈的太子,還有離皇居高臨下,飽含質疑地看著自己。

連站都站不穩,哪還能坦然地對話呢?

“老三,”離皇說,“太子說你攛掇陳昌陷害于他,可有此事?”

“回稟父皇,”坦然處之嘛,裝總裝得了的,紀王拱手說道,“兒臣冤枉。兒臣雖與陳院判相識,但也止于點頭之交。何況兒臣與皇兄無冤無仇,哪來陷害一說?”

“吾聽聞吳月樓花魁,太陰娘子曾特邀陳昌一敘,”錦太子說道,“若吾記得不錯,這太陰娘子是皇弟的紅顏知己吧。”

“皇兄,陳院判是吳月樓的常客,他受邀與太陰喝酒談天,不是很正常嗎?”

“你二人難道沒有在這女子房中見面,商議什么事情嗎?”錦太子好似當日就在現場一般,料了個準。

紀王心頭一驚,臉上不動聲色,回答說:“皇兄真會說笑。哪有人愿意看著自己的紅顏知己與他人親親我我的?太陰與陳院判見面一事,臣弟并不知情。”

“真的不知情嗎?”太子卻不相信,“那吾怎么聽說,陳昌會見太陰娘子的那幾日,皇弟不在府中,亦不在軍中,皇弟去何處了呢?”

紀王悄悄咽了咽口水,心想太子是有備而來,想必是早已摸清了自己的行蹤,才如此胸有成竹。

好在太陰事先有準備,他這會兒才答得上來。

“不知皇兄說的是哪幾日啊?”對啊,他既然不知曉二人見面一事,自然不知道會面的日期了。

太子愣了愣,心想他本想讓紀王自露馬腳,卻不料他竟答得滴水不漏。

“好了,”離皇只覺聽二子爭辯,呱噪得很,“老三,不管是否有陷害一事,你奉命捉拿陳昌失利,就該受罰。”

“是,此事是兒臣辦事不力,請父皇責罰。”

“太子也是,”離皇自然要一碗水端平,“清風自請拿人,不僅讓人被殺,還鬧出如此大的風波來,你們都有過失。”

“是。”太子乖乖地低下頭。

陳昌被殺一事,他和冷清風都沒有料到。被孟婆橫插一腳,冷清風到現在都懊惱不已。

“督察院調查七星丸一事,也查得差不多了。”離皇點了點手頭的奏折,“七星丸藥方確有疑。”

聽到這句話,太子渾身顫了顫,心想七星丸之事已曝光,就不知離皇會如何處置。

“此事,眾愛卿如何看啊?”離皇不動聲色,詢問殿下眾人。

“老臣以為,”刑部尚書率先走出來,“七星丸一案牽扯甚多,又關系到皇上龍體,需嚴查。”

“那如何嚴查呢?”

“凡是參與研發此藥的人,都一一查問。”

“參與研發此藥的,有太醫院院使、御醫若干人,還有濟道谷這個江湖門派,”吏部尚書反對道,“如此興師動眾,傳揚出去,必會讓人看笑話。”

“看什么笑話?有人意圖謀害皇上,乃誅九族的大罪,徹查嚴查是應該的。”

“此藥牽扯的人太多,若一一抓起來審問,那太醫院就無人值守了。”吏部尚書的擔憂是這個。

其他大臣紛紛點頭,這種情況確讓人憂心。

而紀王抓準時機,上前附和道:“是啊,父皇,此事牽扯甚廣。若真如刑部所言,豈不是連下旨研發藥方的皇后娘娘也要抓起來不成?”

“紀王你!”太子心頭一緊,這紀王果然蓄謀已久,才會在此時說出大家都不敢說的事情。

“皇兄莫怪,”紀王假惺惺道,“皇后娘娘自然不會謀害父皇。臣弟只是在打個比方。”

“老臣以為紀王所言甚是。”刑部尚書是個耿直之人,“七星丸本就是皇后娘娘下令,太醫院研發,濟道谷進貢藥材。若要徹查,這三者皆不可漏。”

“刑部是要朕將皇后交予你們審問嗎?”離皇問話的聲音明顯有些不悅。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刑部尚書堅持道,“皇上,皇后娘娘若問心無愧,刑部愿開內堂詢問。”

啪!離皇一掌拍在案桌上,聲音響亮,明確表達了他的生氣。

刑部尚書微彎著腰,拱著手,沒有動。

他就是這樣一個硬骨頭,屢破大案要案,任何關系到達官貴人的案件,只要到了他的手中,必然處置得當。這也是他屢屢觸怒圣嚴,卻仍穩坐刑部尚書之位的原因。

殿內一片寂靜,都等著離皇定奪。

太子后背被汗水浸濕,他知離皇心仍偏向自己和皇后,萬般不愿將皇后交予刑部審問。但……

他看向站在中間的刑部尚書,這個老家伙可不是第一次跟離皇對著干了,而且每次都能成功說服。

不行,太子心想,不能如此坐以待斃,他遞了個眼神給一旁的太傅,示意他幫忙。

“啟稟皇上,”太傅會意,走上前來,“老臣以為不妥。”

“太傅有何見解啊?”離皇悄悄松了口氣,畢竟是太子太傅,在朝堂上還是有些威嚴的,希望那能說服刑部尚書。

“老臣以為,刑部審問皇后,于禮不合。一來,皇后為尊,刑部為臣,在未握有實證之前,就將皇后當犯人一般審問,不妥。二來,皇后乃后宮女子,依后宮律,不得見宮外男子,于此皇后也不適合前往刑部問話。”

太傅一邊說,離皇一邊點頭,說道:“太傅提醒了朕。此事確于禮不合”

“那太傅是覺著不用調查后宮了?”刑部尚書還沒松口。

“非也,老臣認為以求公平,后宮要查,但前朝不得插手。”

“那如何調查?”

“我朝沒有太后,不然可請太后出面。現下只能請皇上親自審問,再做定奪了。”

聽到這個提議,刑部尚書心中氣惱,但無力反駁。

太傅所言合情合理,沒有一絲可鉆的空子。何況又正合離皇心意,刑部尚書深知審問皇后一事是辦不成了,只得跺了跺腳,退到一邊。

離皇很是滿意,點點頭,裝腔作勢道:“好。那朕就親自辦此事吧。至于太醫院、濟道谷就交由刑部徹查,督察院協助。”

“是。”

太子悄悄擦了擦額頭的汗,到此,危機暫時解除。

他看了看紀王,心想回去之后必要與冷清風再議對付紀王的策略。

但朝會還未結束,危機也未真正解除。

離皇與眾臣商議其他事宜之時,忽聽得殿外傳來急報。

“報——皇上,八百里加急!”一名風塵仆仆的驛使手捧信匣跪在殿外。

內侍連忙前去接過信匣,傳給離皇。

離皇展信,只讀了一遍便臉色大變。

“玉圭國國王病故。”他說話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殿下一片嘩然。

“這玉圭國國王正值壯年,之前也未聽他有什么病痛,怎會突然病故呢?”

臣子們自然是疑惑不解。

離皇手捧書信,看向太子,說道:“玉圭國國王病故,其弟九王即位。”

太子覺著離皇的表情有些奇怪。他曾向離皇表達過,此次能與玉圭國達成開礦合作,全因這位九王幫忙,如今他即位,不是更好嗎?為何離皇一臉肅殺?

“父皇……”他正想詢問,卻被離皇打斷了。

“玉圭國新王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毀了與我離國開礦合作的約定。”離皇一字一句,咬牙切齒地說道。

而太子則被這個晴天霹靂震得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主站蜘蛛池模板: 彰武县| 白山市| 辛集市| 仁化县| 天气| 北票市| 阳江市| 乌审旗| 颍上县| 广丰县| 明水县| 商都县| 平山县| 班玛县| 施甸县| 勐海县| 隆尧县| 木兰县| 夏邑县| 新兴县| 隆德县| 芒康县| 内江市| 诸城市| 呼和浩特市| 禄劝| 基隆市| 云林县| 遂昌县| 桐城市| 西城区| 甘泉县| 册亨县| 吴江市| 阜平县| 运城市| 泸水县| 柏乡县| 盱眙县| 通山县| 保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