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輝濤站在船頭，享受著清風拂面。

三木太二從船艙走出來，躊躇一二，走到陳輝濤身邊。

“陳隊長，刀疤王讓新四軍干掉了，以后你我二人之間，還得互相幫襯。”

“好說。”

陳輝濤的心情，全在感受和煦微風上面。

三木太二想說什么，卻幾次沒好意思說出口。

巡邏艇慢慢靠在岸邊，有士兵過來，說道：“二位長官，船靠岸了。”

陳輝濤轉身要下船，沒有走幾步，三木太二喊住他。

“陳隊長，新四軍會來殺我嗎？”

“害怕了？”

三木太二沒惱怒，而是點點頭，“嗯”了一聲。

“你得自己想。”

見三木太二沒明白，陳輝濤好心提點道：“想想自己有沒有做什么招新四軍恨的事。”

從巡邏艇下來，陳輝濤臉上露出笑，一路笑著回到家。

剛進家門，管家就迎上來，說道：“少爺，有一個自稱姓姜的人，在客廳里等候，說有禮物送你。”

“姓姜的？他說是做什么的了嗎？”

“他說是生意人。”

“生意人？”陳輝濤腦海里想了一下，“帶了幾個人來？”

“就一個人。”

“好了，我知道了。”

陳輝濤走進客廳，見到客廳里的人，穿著背帶褲，頭戴鴨舌帽，膚色黝黑，正是偽裝后的姜旭。

姜旭見陳輝濤進來，從座位上起身。

“陳隊長！”

陳輝濤走到主位坐下，說道：“我們并不認識，你是什么人？”

“陳隊長不認識我，但肯定認識他！”

姜旭提起腳邊的木箱子，走到陳輝濤近前，放在桌上，打開讓陳輝濤看。

木箱子里，是刀疤王的人頭。

陳輝濤拔出配槍，摔在桌面。

“新四軍的人？”

“陳隊長不交新四軍的朋友？”

陳輝濤抬手示意，道：“坐！”

姜旭回到剛才的位置坐下，陳輝濤說道：“姜先生是來做說客的？”

“陳隊長可愿意？”

陳輝濤從箱子里拿出刀疤王的人頭，雙手捧在臉前端詳。

“實不相瞞，故土難離，要不然也不會背上罵名，做了日本人的走狗。”

將刀疤王的人頭放回箱子，陳輝濤說道：“我愿贈貴軍一萬塊大洋，五十支槍，此事就算了結了，你看如何？”

“古語云，殺父之仇，不共戴天。陳隊長的仇只值一萬塊大洋，幾十支槍？”

陳輝濤去抓桌上的槍，道：“你想怎樣？難道要我帶上手下的弟兄反了日本人，跟著你們新四軍鉆蘆葦蕩不成？”

“新四軍饑餐野宿，和精良的日軍血戰，憑的是鋼鐵般的意志，你自問做的到嗎？”

陳輝濤手握了一下，想著說詞。

姜旭說道：“日寇自三七年全面侵華，曾狂妄叫囂三個月亡中國，可淞滬一戰就三個多月……”

“江北的徐州臺兒莊還曾大捷，從三七年打到今天，中國還在抵抗，華北八路軍不久前百團大戰，重挫日軍交通線……”

“就是這申城又怎樣，新四軍也三不五時和日軍交戰，中國人還沒有屈服，可你陳輝濤卻早早降了日本人……”

“要知道抗戰雖艱難，卻也沒到必輸的地步，陳隊長午夜夢回，就不曾想過日本人戰敗了，你這漢奸的罵名，到那時會是什么下場嗎？”

“姜先生一番話，如醍醐灌頂，可就這樣讓我投了新四軍，姜先生覺得可能嗎？”

“若是陳隊長舍不得你的家業，我們不強人所難，可是陳隊長在江河之中巡邏，提供一二方便，照應一些總還是不難的吧。”

陳輝濤沒有立即回答，在心中計算利益得失。

姜旭繼續說道：“若是陳隊長連這個都覺得為難，我不再多說一句，就此離開……”

手一指門口，姜旭接著說道：“可是若我出了這個門，陳隊長！你我日后再見面，就不知是何種境地了！”

見姜旭起身，陳輝濤急忙擺手阻攔。

“此事不難，此事不難，姜先生先坐下。”

陳輝濤說道：“姜先生是說在江面上照應你們？”

“陳隊長認為怎樣？”

“若只是這樣，好說！”

……

送走姜旭，陳輝濤提著箱子來到祠堂，在陳輝濤父親的靈位前，打開箱子，將刀疤王的人頭擺上。

……

周元石和華子、譚麗花三人，開著車來到偽申城稅務局法律顧問楊伯華家門前。

將車停住，周元石問華子二人道：“都準備好了嗎？”

華子打開手槍保險，說道：“準備好了。”

譚麗花舉著手里的照相機，也道：“組長，保證將你鋤奸的英姿拍出來。”

“下車！”

周元石和華子將槍藏好，打開車門下車。

周圍有保鏢過來阻攔，問道：“站住，你們是干什么的？”

“記者！”周元石說道，示意身后的譚麗花上前，讓保鏢看到譚麗花手中的照相機。

“我們和楊先生約好的，到他家中進行采訪。”

不遠處的房門打開，有傭人走出來，問道：“你們是采訪楊先生的記者嗎？”

“是，我們是。”

周元石答應一聲，帶著華子、譚麗花從保鏢身邊走過，來到房門前。

“楊先生已經在客廳等你們了。”傭人引領著周元石幾人進去。

來到客廳，楊伯華正坐在沙發上。

“你們是記者？”

“對！”

譚麗花舉著相機，說道：“楊先生，我可以先為你照張相嗎？”

“當然可以！”

楊伯華整整衣服，在沙發上端坐。

周元石和華子拔槍，一起亂搶射向楊伯華。

譚麗花剛好此時拍下照片，照片里周元石和華子側影舉槍指向楊伯華，楊伯華坐在沙發上，胸前幾個彈孔。

周元石擊斃楊伯華，和華子、譚麗花兩人沖出房門，迎面是趕過來的保鏢。

雙方迎面相撞，周元石舉槍就射。

身后譚麗花摁下相機，將周元石殺敵的身影拍下。

一路沖殺出去，周元石他們殺到車旁，打開車門，上車揚長而去。

將車開到軍統行動組的據點，周元石幾人下車。

譚麗花沒有跟著進去，而是說道：“組長，我先去將照片洗出來。”

周元石答應一聲，和華子進到據點。

譚麗花拿著相機，走進和軍統行動組的據點隔著幾個房子的一處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