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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白衣青年

納蘭傲望著翠望峰下的鏡湖雪景,看著竹苑里被白皚皚的雪壓彎了腰的箭竹,不禁感慨起來。

“誰說歲寒四友非得遇艱則堅?還不是外強中干!我納蘭世家今天要興盛廣大,也必須矢志不渝結交天下英雄豪杰,鞏固豪門世家關系!”

“大伯,您又發感慨了!”

“是若侄女啊!”納蘭傲猛地緩過神,看著坐在那木輪車上的青年男子淡淡說道。

納蘭若把懷中的繡球和紫蟒鞭遞給身后的老者,“恕侄女不能給大伯行禮,這是姝妹的繡球和紫蟒鞭,還請伯父交給她!”

“你姝妹頑劣,竟鬧成這般尷尬局面,哎!”納蘭傲輕聲道。

“伯父不必往心里去,讓她吃些苦頭也好!”納蘭若道,“她這會正生我悶氣呢,我如今拿了她比武招親的繡球,讓她難堪,還請伯父在姝妹面前解釋一番,侄女感激不盡”

“哪里話,都是一家人嘛!”,納蘭傲神色淡然道。

“侄女今天來家,還有一事想請問大伯。”輪車上的青年眼神里流露出一絲急切。

“是不是關于你父親的事?”

納蘭傲轉過身,望著窗外的鏡湖,語氣依舊淡淡的回答道。

“正是,父親三個月前遠去西域,他為我的怪病而尋求千年雪蓮之藥,按理應該回來了,可至今杳無音訊,也未見飛鴿傳書,我甚是牽掛,前些日特從萊州分鋪前來詢問下大伯,不巧今日正碰上姝妹比武招親大會!”納蘭若說道。

“你父親不是一直和你在萊州墨云軒嗎?你也知道,你父和我這些年一直不睦,他許久未來納蘭堡議事,前些日子萊州藥行分鋪的王掌柜捎來口信,也道二家主失聯兩月。”

納蘭傲面部毫無波瀾,他驀的轉過身,對著納蘭若緩緩說道:“若侄女腿腳不便,大老遠來主堡想必也羈旅勞頓需要好好休息一番,關于你父的事你不必過于擔心。來人啊,在姝小姐偏房找一間上好客房速安排小姐住下,盡心服侍!”

納蘭若此刻內心焦灼,見大伯父如此說也不好再問。府上丫鬟已來,老者推著木輪車上的納蘭若跟著去了!

納蘭傲目光余掃,看著那位老者從進屋到出屋,全程竟無任何語言和表情,那老者深邃的眼睛讓他突然一個寒顫!“我怎么從未見過他?甚是古怪!”

納蘭堡,在濟南府城北十多里路程的翠望峰下,方圓幾十里山水環抱,景色宜人。此時正是深冬,紛紛揚揚的雪籠罩著偌大的納蘭府邸,白雪皚皚的山野氤氳之氣繚繞,更給納蘭堡蒙上一層神秘氣息!

當夜,偌大的納蘭堡內燈火通明,納蘭堡大家主納蘭傲在客廳正大辦宴席,為侄女納蘭若接風洗塵。平日里各房夫人姨親姑嫂公子小姐也齊聚一堂,廳堂里幾位藝妓跳舞助興,好不熱鬧!

“若姐姐,你要賠我一位郎君哦!”納蘭姝撅著嘴,“比武沒盡興,招親也成了笑話,我的繡球也落到你手里,丟死人啦!”

換了一身紅羅娟衣服的納蘭姝一改昨天的冷艷嬌媚,嬌俏的在她母親秦夫人身旁捏著長辮子,埋怨著朝著輪椅上換了女兒裝的納蘭若說道。

“姐姐啊,你是想男人想瘋了吧,哪有自己急著嫁人的!”坐在東下首穿著金色華服的小孩大咧咧的說。

“臭小子,你也笑話你姐不成,是不是皮又癢了?”納蘭姝指著她弟弟納蘭政,嬌嗔著罵道!

“姝妹,我倒是看你魂不守舍是真的,是不是在想那個翩翩白衣公子咯?”納蘭若坐在木輪椅上抿嘴笑道。

“我看也是,晌午時她一回來就纏著我,問認不認識那個白衣青年,她什么時候竟這般扭捏起來?哈哈”坐在主賓桌,捋著胡須大笑著說。

“想比武是自己提的,想招親我看你是鬧著玩!昨天若不是那個白衣公子解了圍,我看為父我的臉都要被你丟盡,連整個納蘭世家都會顏面掃地,而那個惡跡斑斑的耶律兀赫爾說不定真成了我的女婿!瞧瞧你,都是為父和你母親太嬌慣了你!”納蘭傲嘴上樂呵呵的訓著站在秦夫人身邊的納蘭姝!

“哼,那個耶律兀赫兒竟敢讓我在眾人面前出丑,下次若再讓我遇見,我非得用鞭子扒了他的皮不可!”納蘭姝氣呼呼道。

“只可惜,那個白衣公子沒見了人影,我連他的面都為見,真真可恨!”悻悻不已的納蘭姝低著頭,手里衣襟被她使勁的來回揪著!

“說甚來著?哈哈,看看她自個先承認了,你若姐姐竟比你看得準,莫非你中意那個白衣公子?”納蘭傲饒有興趣的問她!旁邊的秦夫人也不住笑起來!

“爹爹,你又打趣你女兒!”納蘭姝被她父親這一說,當下臉上又紅暈一片!

只見納蘭傲突然清了清嗓子,對著屋外閣樓喊到:“小女都這么惦記著你,你還躲哪里不進來,莫非想讓老夫親自迎接你么?”

眾人一驚,齊刷刷朝著外邊雪白世界望去,哪里有什么人影?

納蘭傲話音道完,忽只見廳堂內一陣寒風裹挾著些許雪花飄落進來,一個俊俏公子站在了客廳正中央,對著首座的納蘭傲深深一揖。

“世伯世母,別來無恙啊!”說話的是一位神采翩翩的白衣青年。

納蘭姝幾乎被震撼到,這不是昨天那個戲耍了耶律兀赫爾的白衣年輕人嗎?納蘭堡高宅大院,什么時候進來自己一點也沒察覺?他好似變魔術般瞬間而至,居然叫自己的爹爹和母親為伯母!?

“哇!你、你不就是那昨天的公子嗎?”納蘭姝眼里放光,結巴著問道!

“哈哈,什么公子!這是你沒見過面的南宮婉姐姐!”

納蘭傲頗得意的給自己寶貝女兒解釋!“還不快給你姐姐請安問好?”

“什…什么?”納蘭姝驚呼著不敢置信,“爹爹莫不是又打趣于我?哪有說話聲音是男腔的!”

她狐疑起來,從秦夫人懷里掙脫開,跑上前來,眼睛滴溜溜轉個不停,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英俊瀟灑的帥男子:昨日一別,那個帥氣瀟灑的背影給她內心好似激起了一石,讓她內心激起無數美好漣漪!只可惜當時被那個耶律兀赫爾給點了穴,沒看清此人面容!回來在閨房時滿腦子還是那風雪中一身雪白身影!

南宮婉把著羽扇,靜靜看著納蘭姝一臉不置可否的樣子,忽而忍俊不禁對她笑起來:“妹妹莫不是真對我動了女兒心思?嘻嘻!”婉轉動聽的女兒音突然下了眾人一跳,就連納蘭若身后不茍言笑的老者也蹙了下眉,納蘭姝一臉驚愕。

“你真是個女的耶?這也不像啊,留著束發,男子勁裝,也沒粉黛描眉,”說著上前又用香鼻又聞了聞,也沒荷香!分明尋我開心!哼!”納蘭姝撅著嘴,朝著秦夫人眨巴了幾下眼睛,好找臺階下!

南宮婉拿著羽扇輕輕瞧了一下納蘭姝的額頭,“傻妹妹哎,若是冒牌貨,剛才伯父那一聲“千里傳音”手下暗藏后招“追風針”就劈頭蓋臉的招呼我了,此刻我還能好好的站在你眼前?伯父你說是也不是?”

說完給納蘭姝努努嘴,意思看你父親衣襟下那排繡花金針!納蘭姝轉過頭一看真的有。南宮婉隨機頭一仰,用右手摘下束發結,從左臉耳根下輕輕一撕,扯下一副人皮面具來,一張絕美容顏展露在客廳眾人面前:

柳葉眉下風情眸,凝脂顏玉香賽雪。

春風十里垂柳發,一抹胭脂輕啟唇!

“哎呀,羞死人啦,母親!”納蘭姝自負青州地界自己這嬌媚冷艷的容顏已是群花翹楚,奈何這姐姐南宮婉的容顏一下子讓她內心失落不已!

“嗚嗚,奈何你們大家都拿我作趣了!”納蘭姝不停的跺跺腳轉身向秦夫人訴說委屈去了!

南宮婉回身看了一看木輪車上的納蘭若,臉上一掃而過的憂傷隨機轉過身對著納蘭傲深深一揖:“晚輩婉兒替瞻父向納蘭老家主問好!”

納蘭傲起身回禮:“我替家父謝過你父親!不知令尊大人最近身體可好?”

南宮婉道:“家父醉心煉劍,一切都好!如今他在洛陽青峰山棲霞居已有半年未歸,前些日子托向長老急書一封于我,讓我速來濟南府找世伯,并囑咐我務必把信函交于世伯手中!”

南宮婉一改剛進門爽朗調皮之狀,現在一臉嚴肅,從緊身貼衣里取出一封朱紅羊皮信函,上前遞給了納蘭傲!

納蘭傲接過手中,打開后快速看完,頓時神色一緊,又瞬間消失,并快速把羊皮信揣進懷里,對著南宮婉說道:“你來時路上有沒有人被人發現你的行蹤?”

“這個世伯盡管放心,你也知道我南宮家在江湖上出名的秘技之一就是易容術!”南宮婉道,“昨兒個我正在舞獅樓歇腳打尖,怎料納蘭妹妹正和那個胡人比武,后來聽到是定西軍耶律世家三公子耶律兀赫爾,就順便看看,沒想到這廝垂涎姝妹妹美色,還被他占了上風,于是就有了昨天那一出。”

“姝妹妹,婉姐姐在這給你賠不是啦,莫要生我的氣,下次,下次婉姐姐再給你找個比姐姐還帥氣的公子就是了!嘻嘻!”南宮婉朝著秦夫人身邊羞澀低著頭的納蘭姝道了個萬福。

“婉姐姐,這可是你說的,要給我找個比你還俊的“真公子”!害的人家白相思一場,到頭來卻是個女的!”納蘭姝嘟著嘴笑嘻嘻的說道!

“奧,世伯,還有件蹊蹺之事給您說下!”南宮婉略一收表情,對著納蘭傲說道。

“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給你婉姐姐看座上茶?”納蘭傲對著納蘭姝一陣呵斥,然后笑著說:“世侄女,快快講來!”

南宮婉坐下后,接下納蘭姝遞過來的茶抿了兩口,略一沉吟,便對著眾人講起了昨天她戲耍捉弄了耶律兀赫爾后,飛上舞獅樓,那耶律兀赫爾急紅了眼,非要追上南宮婉一泄胸中怒火!

舞獅樓上魚龍混雜,上的樓來,南宮婉瞬即潛入她的客房,取了隨身攜帶的包裹,正欲出來下樓離開,不料她的房門“咚”的一聲被砸穿,那耶律兀赫爾身邊不知何時已經聚集起了五六個紅發碧眼、年齡在不惑之年的老者,只是個個身材矮小不足五尺,手里均拿著一對烏黑锃亮的“奪魂鉤”,齊刷刷朝著南宮婉甩來,南宮婉不由分說手里羽扇運力,一記“秋風掃落葉”,嘩啦啦的破窗棱和地上的殘木嘩啦啦涌向耶律兀赫爾等眾人!南宮婉嫌著樓上雜人太多,怕惹起亂子傷及無辜,于是撿起一根木棒朝著舞獅樓后院往著西面的窗戶擊打而去,一個回旋轉身,身子“嗖”的就出了五六丈遠,那耶律兀赫爾見狀,把手中狼牙棒朝著南宮婉扔了過去,不像之前在擂臺上和納蘭姝比武施的功夫,到是換了個人,只聽那狼牙棒一陣猛烈的罡氣把周圍的空氣似壓縮了,南宮婉只覺自己正被一種無形的力吸著一般,耶律兀赫爾身軀突然像那幾名小矮老人一樣,身體旋轉變小,然后“砰砰砰”的像炮彈朝著她落下的地方襲來,伴隨而至的幾把锃亮鐵鉤眼看著就要追上南宮婉的雙腳!

南宮婉不禁冷笑,手上一使勁,羽扇又揮出,只見空氣中的片片雪花瞬間凝滯,她腳下不停,唰唰幾個輕點,人似箭般飛出了二十幾丈之遙,一下甩開了身后那些人。她本人穿著雪白衣服,外面大地正是紛紛揚揚的下起飄雪,落在閣樓殿宇,分不清東南西北,約莫一盞茶功夫,她朝著一座高大墻院假山旁落下,在潛入其中前她羽扇輕起,一時雪地里沒一絲落痕。

“這公子輕功甚是了得,三公子!”其中一個矮老頭驚訝的說道。

“魯什臺,此人絕對不能留,剛才明明看著他往這個方向跑,可仍憑咱幾個這么多年的輕功都及不上這人,羞矣!”又一個矮老頭嘆道!

“哼,我就不信,這小子還能在我眼皮底下溜了!捉住他我定要活剮了他!方消我心頭之恨!”

耶律兀赫爾惺惺不已!氣得他又把狼牙棒在雪地里掄起來,躲在石洞中的南宮婉看的只想笑,“一群奇貌怪異的家伙,個個真是蠢!”

“什么人在此喧嘩?”只見一年輕軍官此時正帶著一隊士兵巡邏,看見耶律兀赫爾眾人在此,拔出樸刀,紛紛包圍上來!到的近來那年輕軍官臉色一緊!

“瞎了你們狗眼,耶律世家三公子是張大人府上來的貴客,快快放下武器!”那個年輕軍官哈著腰立馬換了個人似的,滿臉笑嘻嘻的對著耶律兀赫爾作揖,“小人不知三公子在此,剛還以為有刺客進府,沒看清是大人您,請饒恕小的有眼不識泰山!”

“白良,剛才可看到有一年輕穿白衣男子進來?”耶律兀赫爾立著狼牙棒,不耐煩的問道。

“兄弟們,你們有沒有人看見什么人進來?大人問話呢!”那個軍官白良轉過身急急吼道。眾兵士均搖搖頭!

“算了,快帶我去見你家張大人,我有重要事情和他商談!”耶律兀赫爾又踢了兩下地上的雪,望著園子里瞧了瞧!然后和那幾個矮老頭隨著那軍官白良急匆匆走了出去!

南宮婉在假山洞里躲了一陣,待天色暗了下來,便躡著腳略一施力飛上了園中一座最高的閣樓!

誰知她正欲開窗進入閣樓里,只見十來丈外似有人影一晃憑空消失?遇見鬼了?她不禁好奇,莫不是來人早先她來之前已進入閣樓?還是自己眼花?不可能!

南宮婉自負自己目力超群,或許她從晌午到下午消耗體力精神恍惚,或許真的是她眼花而已!

南宮婉進的樓來,只見滿屋珍寶名器,十幾箱黃金古董、名人古畫,由此見來這是一間珍寶閣!

“真是民脂民膏啊!”南宮婉嘆道。

她透過閣樓窗戶紙運力掃視了一番,只見此高府大院似是官宦之府,園內闌珊燈火處皆有重兵把守,府內占地頗大,房舍閣樓殿宇頗多,一直延伸到西城門!此時只見西北角政事廳屋內燈火最亮,屋里人影重重,似乎有什么事在進行!

南宮婉從進的這府邸以后,在假山里隱隱約約聽到那耶律兀赫爾提到“張大人”,府內重兵把守,莫非我今天無意中飛進了一個將軍府邸?而這紅發碧眼的胡人耶律世家的人為什么有恃無恐的在其府中?一個北邊胡人,一個在東,相隔千里之遙,如此往來其中定有蹊蹺!南宮婉頓時感覺其中貓膩頗大,決心潛伏過去一探究竟!

當下從衣襟中取下一白色錦帕蒙在臉上,略一提力貼著閣樓房脊暗處飛掠過去,接著幾個縱身眨眼功夫就已貼在政事廳房脊滿是白雪覆蓋的青石瓦上,輕輕用手借著呼嘯而過的寒風清理干凈積雪,慢慢抽出一塊瓦當,里面議事廳堂里一切盡收眼底!

只見主座上端坐著一位四十多中年官員,身穿一襲紫蟒將軍朝服,略胖,身后一左一右站著兩位黑色素衣的漢子。在賓座上除了那胡人耶律兀赫爾外還有兩位,一位獨臂紋身青色臂膀、腰背一枚墨黑色三尺金锏;另一位瘦削身軀、眼窩深陷額頭顴骨和鼻梁像鷹嘴般的老頭,桌上放一把銀色吳鉤!

“我父依然允準此次上郡政變謀劃,只需大人按計謀行事,尤其您掌管軍械寺之職,這便利如虎添翼!”耶律兀赫爾被削發的頭頂已經帶上一頂胡人貂裘皮帽,豪飲一杯酒后,嘆了口氣,“本欲借納蘭世家小姐這次比武招親結好納蘭一族勢力,未曾想遭無名青年插手,攪和了全盤計劃中重要一環,真是有點他娘的遺憾!”

“耶律三公子,白天之事若我漠北雙雄在場,斷然不會出現如此變故!”那背著長锏的獨臂男子慷然說道。

漠北雙雄?

那不是臭名昭著的“獨臂猿”金兀術和“座山雕”銀兀術二人嗎?青天金锏亦無常,月下吳鉤多怨魂!南宮婉雖是女兒身,但常年也去塞外邊關,也道聽途說了一些漠北雙雄的惡劣事跡!

“我說各位,納蘭世家在青州地界也是久負盛名,連我官府之人也要禮讓三分,我勸各位莫動壞心思,以免貽誤大事!”那穿官服之人高聲道。“此次請漠北雙雄來此,主要為軍械安全轉運出關。為隱秘起見,這些日三公子也不要再盲目來府上了,濟南府臥虎藏龍,若是走漏半點風聲,那各位和我那可擔待不起!”說罷示意身后兩名穿黑色勁裝的漢子,望了望天花頂。

南宮婉聽得仔細,一時出了神,卻不料下面突然燈火俱滅,著是嚇了她一跳!

突然離她一米之外的身后“砰砰”兩聲,南宮婉回頭一看,除了四散開來的雪花破碎,她腳下一尺之地多了三四枚純鋼飛鏢,地上的雪黑了一片!接著她又看到三四枚雪球朝著遠處兩個快速逼近她的人砸去!只見其中一個踉蹌從院墻上摔了下去!

“還愣著干什么,想死啊!”

不知哪個方向傳來一句男人沉悶的聲音!南宮婉一個激靈,隨手抄起幾片瓦當就扔了出去,借著力,施展輕功,眨眼朝著暗處的房舍飛速而去!……

“你有沒有看清那個男人長什么模樣?”納蘭傲臉色突然波瀾不驚的問道。

“當時房內燈光突然一滅,外面又黑,我根本就一開始也沒察覺到那個人的存在,直到他用雪球擊落來襲的有毒飛鏢!”南宮婉恍惚的說道,“若不是那人出手,我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了!”客廳的眾人聽說南宮婉昨晚還有如此一遭,無不驚訝!

“世伯,您認識軍械寺的那個什么張大人嗎?他們討論中說什么計劃,還提到過納蘭世家!”南宮婉試探著問道。

“那張大人叫張耿忠,和家父有過一面之緣,納蘭世家為醫藥世家,與官府交往一般而已!”納蘭傲簡單回答道。接著納蘭傲言語不接道:“時候不早了,姝兒,你領著你若姐姐和婉姐姐去房間早日歇息吧!”

南宮婉正有許多疑問,卻發現世伯有意避開話題,當下心里也不再多問。

“兩位姐姐,快走吧!”納蘭姝早等不及了,拉起南宮婉就走,此時納蘭若也正好抬頭,和轉過身的南宮婉四目相對,只見南宮婉嘴里似乎低喃了一下也沒說什么就跟著納蘭姝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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