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醉我獨醒背后所蘊含的意義，就是你和別人根本不在同一個世界，要不就是所有憧憬地看著你，認為你是常人所不可及的天才；要不就是所有人鄙夷地看著你，認為你是常人所不可及的神經病。

當那個裝瘋賣傻的小子被玄天道長一本正經的模樣嚇哭的時候，一旁先前還一副擔心模樣的大人，便急忙上前照顧自己的孩子，人流將玄天道長擠到一邊，直到半餉之后才有人想起一邊的玄天道長。

那對父母見到自己的孩子沒事，再來到玄天道長面前時已經不是那種看高人的崇拜模樣，而是那種看神棍的眼神一樣，本身就極度自尊的玄天道長一氣之下，真的很想掉頭就離開，但是他并沒有這樣做。

一方面先前談好的傭金還沒給，另一方面那個小子雖然胡言亂語、裝瘋裝傻，但是口中有一點卻引起了玄天道長的注意，那就是他口中有著鳥面人身，肚腹以下是鷹的形象，背后還有兩個大大的翅膀。

那不正是無所不能教信奉的神，迦樓羅的外形嘛？一般除了江湖中消息極其靈通人士之外，還有諸如安格雷這一類對無所不能教感興趣的人，很少有人能知道這鳥面人身的怪物。

就連玄天道長也是長期調查無所不能教之后，和佛門少林寺共享了不少情報之后，才勉強搜集到關于這迦樓羅的一些資料，對于無所不能教這件事，佛門和道家倒是空前的一致對外，沒有半點猶豫。

對于一個經驗豐富的老道來說，從那對父母手中把自己應得的傭金拿來，就和從他孩子嘴里套出為何裝瘋賣傻一樣簡單，聽到那孩子的理由之后，玄天道長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金陵的醫院。

其實一開始玄天道長完全沒有來找安格雷的意思，他一開始找到的其實是張蓉和她的部隊，結果部隊返回了京師，張蓉則去度假了，然后張蓉告訴他去找她的指揮官董波，最后小胖子則把他推薦給了他認為最不靠譜的人。

“其實你這個老頭什么都好，就是講話太實在，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安格雷對于玄天道長前面的話還是洗耳恭聽，但是他聽到最后，特別是玄天道長說自己不怎么靠譜的時候，臉色已經變得非常不爽了。

“小子，你這張嘴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我看你和其他靈武者打架純屬靠運氣和近戰，沒聯系過什么靈力招數吧？”玄天道長倒也不在意安格雷的沒大沒小，或許在他眼中安格雷一直都是這幅地痞無賴的風格。

一本手抄的“武當太極門基本靈力招數大全”被丟到安格雷面前，要不是那略帶古樸的封面，還有看起來端端正正的毛筆字，安格雷絕對會反手將這本書丟到身邊的垃圾桶里，這都什么年代了，還有秘籍？

因為安格雷一臉“你確定你不是在逗我的表情”之下，玄天道長氣得吹胡子瞪眼，然后一揮寬松的衣袖飄然離去，留給安格雷一本秘籍還有一個憤怒老頭的背影，然后還有一段關于無所不能教的線索。

“那個孩子說有人在酒吧里宣傳無所不能教的教義，絕對服從和及時享樂，并且給看了幾個人入教的視頻，而現在那幾個人卻都莫名其妙地跳樓自殺了！那個孩子害怕下一個會是他，所以以裝瘋賣傻來躲避危險！最詭異的是所有人都帶著一絲微笑，沒有任何懼怕的表情！”

這個所謂的線索簡直比面前那本秘籍還要讓自己感覺到扯蛋，安格雷甚至都開始懷疑，玄天道長是不是無所不能教派來消遣自己的，不過在他打開玄天道長送給自己的那本秘籍之后，就發現自己還是想多了。

秘籍是真的，那線索自然也是真的，而且那本秘籍不愧為“大全”之名，內容之詳細實在超乎安格雷的預料，武當太極們果然是大門大派，這一出手果然不同反響，以后必然要多多搞好關系啊！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內，安格雷開始閉門修煉這本秘籍，就連蘇伊人和張蓉都見不到他，唯一能見到的就是給他送飯的暴力小蘿莉蘇善雅。

看到他認真修煉靈力模樣，蘇善雅也像往常一樣一腳踹開門，而是輕輕地敲敲門然后在門口等候，直到安格雷開門來拿飯，安格雷刻苦的模樣讓蘇伊人和張蓉兩位佳人也不好說什么，只能互相瞪兩眼表示敵意。

然而就在安格雷有所突破之際，一股強橫無比的靈力波動之下，安格雷一轉眼便已經來到位于地獄的自己房間，看著殘破無比但依舊臟亂的房間，安格雷不由瞥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閻阿茶，還有站在她身邊的白無常。

“有何貴干？”安格雷這兩天看多了秘籍上拗口的文言文，連說話都開始變得文縐縐的，這倒是讓準備一腔罵人話語的閻阿茶不知該如何開口，只能求助一樣地看向身邊沒啥表情的白無常。

伸出自己蘭花指向著安格雷，白無常的丹鳳眼不屑地挑了一下：“借了小姐的鬼卒之力，到期為何不歸還，你這人果然不僅討厭，而且沒有什么信用！”

伸手挖了挖自己的鼻孔，安格雷同時將自己的左手開始惡魔化，閻阿茶自然而然地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將自己的鬼卒之力從安格雷的左手上收回，但是卻發現他左手內沒有任何力量響應自己的號召。

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不曾給過安格雷鬼卒之力一樣，閻阿茶小臉上浮現出一股疑惑不解，對此見多識廣的白無常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而當安格雷喚出黑色虛影時，白無常的秀眉狠狠地皺了一下。

“什么時候虛影開始變化的？”對于安格雷背后的虛影，白無常和閻阿茶第一個見到的，而對于白無常過目不忘的特性來說，安格雷背后的虛影此刻變化大得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首先虛影比以前更大，散發的威壓也更強，而且線條和輪廓更加清晰，而且安格雷還提到虛影刀已經能和現實中的刀劍相交，這證明虛影的能力已經非同凡響，再這樣下去……

“怎么了，有什么大事？難道這劍魂也會占據我的身體！”見到白無常那副不怎么輕松表情，安格雷倒是很樂觀地調侃了一句，在他看來這虛影除了幫自己增強實力之外，從來沒有其他不正常的地方啊！

白無常搖了搖頭，語氣依然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對于他來說現在安格雷的情況還算正常，也許不會出現他所想的那個方面：“不會，只是覺得這玩意吞噬了鬼卒之力，有點替大小姐感到惋惜！”

靠！要不是白無常實力比自己高太多，安格雷早就對他豎起中指外加破口大罵，但是他總感覺白無常有點言不由衷，卻又不知道因為什么，或許那是自己的錯覺吧！

沒有要回自己的鬼卒之力，閻阿茶自然是很不開心，嘟著小嘴不爽地看著安格雷，兩個小眼睛滴溜溜地轉悠，一副天真可愛的模樣在安格雷眼中卻是比惡魔還可怕的表情，天知道這位大小姐會怎么整自己。

結果就是安格雷在這個大小姐面前跳了一個小時的騎馬舞，最后被閻阿茶一揮手放回人間之后，逃出虎口的安格雷卻發現自己好像不太會走路了，只要一動就有一種要騎馬的沖動。

安格雷不知道自己在消失之后，閻阿茶原先笑得很開心的小臉逐漸冰冷下來，笑容逐漸離開那張精致的娃娃臉之后，一絲威嚴開始出現在她稚嫩的面龐，她只是外表稚嫩而已，其實她的歲數要比想象中老得多。

“說吧！”對于白無常的隱瞞，閻阿茶也不好當面點破，這個娘娘腔的鬼卒她雖然不喜歡其性格，但平心而論看上去不太好相處其實本質是一個好人，或許是見多人間生離死別的緣故吧！

“魔神兵的力量被小姐取走，他身體表面魔化的停止了，可是不知為何他的靈魂和劍魂融合，劍魂仿照著他的靈魂重鑄，所以劍魂才會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白無常眼中充滿了擔憂，擔憂里更多是惋惜和不安。

閻阿茶對白無常所說的不是很能理解，劍魂融合靈魂就融合唄！反正真正的魔神兵之力在自己手中，安格雷無論如何也不會再繼續魔化了，但是白無常接下來的解釋卻讓她也開始擔憂起來。

“劍魂雖然只是隕落星辰劍體本身衍生出來的力量，但是其力量也是強橫異常，并且劍本身就是兵器，殺戮便是其從鑄造起的唯一歸宿，劍魂融合靈魂之后，就等于將這股殺伐之意帶入靈魂深處！”

其實白無常根本不用繼續解釋下去，閻阿茶已經聽懂了，劍魂融合安格雷的靈魂之后，在其靈魂之中深埋了一顆殺伐的種子，而這顆種子會隨著安格雷實力提升而發芽生長，而安格雷背后虛影就是這種子的體現。

“你的意思就是安格雷背后虛影一旦成形，不僅會具有劍魂強大的力量，還會具有安格雷人性的一切陰暗面，甚至還有可能變成安格雷的第二人格？”閻阿茶多希望此刻自己沒有那么聰明，猜得答案是錯的。

可惜的是白無常輕輕地點點頭，一切事情皆是有因才有果，任何人都無法改變，這因果對于神和魔來說也是一樣。

“可有法救治？”雖然安格雷和自己關系一般，甚至有點往惡劣方面偏移，但是閻阿茶對他本人不討厭，而且從閻羅那里聽到安格雷的故事，多少對其還有些同情和贊許。

白無常輕輕地搖了搖頭，丹鳳眼之中惋惜之色更重，他的擔憂終究還是兌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