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柏油馬路上的車竟然比我回來的時候見到的還要多,不知不覺,竟然已經堵了有十分鐘左右,我靠,這可是市區啊,又不是高速路或者是立交橋,頭次遇到這么堵的。
后面的車不住的按著喇叭,我打開車窗,探出頭說道。
“靠,沒看見前面塞著呢嗎”我對后面的車喊道。
沒想到后面那輛奧迪的車主也探出頭,是個短發男子,戴著墨鏡。
“我按喇叭關你什么事兒啊?”他對我喊道。
“這兒是居民區,你擾民了明白嗎?”我喊道。
“我樂意。”他有些得意的說道。
“你閑的沒事做嗎,要不要我送你幾包鹽?”我喊道。
“你他嗎是狗拿耗子,多管事兒啊!”他喊道。
“行行行,那你接著按,按的再大聲一點。”我說完,將頭縮回車內。
沒成想,后面那車居然還在按喇叭,仿佛只是為了好玩,或者是在報復我一樣,每次都按個五六秒不等。
此刻的我已經是怒火中燒,正準備打開車門下去再和他再次理論一番,沒想到我前面那輛越野車的車主走了下來,身材健碩,穿著個黑背心,也戴著一個墨鏡,給人一種......很魁梧的感覺。
他徑直走到了那輛奧迪的車窗旁,然后伏下身,“要是再讓我聽到你按這個該死的喇叭,我保證,讓你矮一寸,聽明白了嗎?”他指著奧迪的車主說道。
我現在已經能想象到,剛剛還蠻橫無比的奧迪車主,現在跟個孫子似的不住的點著頭,因為他也知道,讓他矮一寸的辦法,就是把他腿打斷。
那大哥說完,扶了扶墨鏡,然后走回車內。
哎呀,真是正道的光,太正能量了,鐵汁們,他做的對嗎,對就給他……
咳咳,串臺了。
不知還得等多久,唉,他大爺的,干脆睡一覺好了。
想到這里,我放低座椅,然后緩緩閉上了眼睛。
呼吸漸漸放慢,心臟“噗通,噗通”的一下一下的跳著,仿佛如同一個腳步聲一樣。
不知為何,周圍忽然冷了下來,我蜷縮著身子,意識漸漸模糊。
我是……在哪里,我爬起身子,發現自己處于一片黑暗之中,站起身子,隨意的走動幾步,沒有任何的墻壁或者……是障礙之類的。
那陣低語又來了,我有些不安的轉頭看著四周,忽然,一只拳頭朝我打來,我沒有反應過來,被打到在地,我轉頭看去,什么都沒有。
我站起身,那個拳頭再次朝我揮了過來,我下意識的閃身躲開。
該死,什么都看不到,忽然,一整燈光打了下來,奇怪的是……居然沒有倒映出影子來。
從我左邊走過來一個人,那是另一個自己,只不過……樣子和上次見到的有些不太一樣,好像……看起來虛弱了一些。
“我……沒法幫到你太多……你必須……必須……”他說著說著就跪了下來,“小心!”他突然對我大喊。
我下意識的轉頭,那只拳頭又朝我打了過來,我再次被打倒在地。
接著,一陣黑煙朝我襲來,我被嚇的朝后退著,在剛要接觸到我的時候,仿佛碰到了一個屏障一樣,被擊退開來。
“他在……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我還是......失敗了......”那個我說道。
“失敗?為了什么?”我問道。
他忽然消失在黑暗之中,燈光一點點的擴大,我站起身,那陣黑煙再次朝我襲來,我下意識的逃跑,我不知道前面等著我的是什么,我只是不停的跑著。
我可以聽到我每一次腳步落地時發出的重重的踏地聲,如同踩在了木板上一樣。
我好像在一條走廊里面,周圍回蕩著那陣低語,一句一句的,仿佛每一句都如聽尖刺一樣,貫穿我的耳膜和大腦。
我該往何處逃離,這么一直跑下去不是個辦法,遲早會被它追上。
想到這里,我不再向前奔跑,而是一個滑步后,往黑煙的方向跑去,而黑煙剛好從我的頭頂飛過。
果然,它是有意識的嗎,那也許……我可以和它……不,不行,還不知道它是什么,八成……
忽然,我被撞到在地,重重的摔了一跤。
“靠,真是要命。”我爬起身子說道。
轉過身,只見那陣黑煙漸漸化為一個人型,手里拿著那把太刀,他一步一步的朝我走來,伴隨著低語。
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著,他舉刀砍來,我的左右都是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墻壁,我下意識的舉手擋著,但他揮刀砍下來的一瞬間,再次如同砍到了一些屏障一般,刀刃被彈開了。
但他卻沒有停止攻擊,再次揮刀砍來,一次比一次用力,在第四次砍下來的時候,傳來一聲類似于玻璃破碎的聲音。
艸,我快速的起身,接著朝身后跑去。
忽然,一把刀從背后插了進來,低頭一看,是那把暗紫色刀刃的太刀——無救。
那把刀徑直貫穿了我的心臟,頓時,我感覺到呼吸困難,血不停的留著。
那個自己又出現了,還是很虛弱的樣子。
“你要......保護好祀......在失控的時候......想辦法......阻止自己......”現在的他……好像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那些黑煙好像在進入我的身體,與其說是進入,不如說是在一點一點的吞噬著我。
身體不住的抽搐,那些黑煙的速度越來越快,身體如聽快爆炸了一般,大腦也在那些低語中變的越來越混亂。
直至我完全窒息,直至閉上自己的雙眼,低語也從未停下。
我從夢中驚醒,出了一身的汗,自己還在車上,只是……在我的胸口處真的插著那把太刀,我忍著痛把它拔了出來。
我還……活著嗎?或者是說我還在……什么別的夢里嗎。
襯衫又被血染紅了一片,車內的溫度已經很低,車流也沒有一絲想要前進的跡象。
我把刀丟在一邊,打開車門走了下去。
該死的,真是要命,我坐在了街椅上,仰著頭,大口的喘著氣。
街邊的行人都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我睡了多久啊,坐起身子,拿出手機看了一眼,已經一點了,我嘆了口氣,收起手機。
這時,車流開始走動,我見狀,連忙上車。
他二大爺的,終于啊,終于,終于可以不用再像便秘一樣難受了。
車輛疾馳,風的聲音在耳邊呼嘯而過,我關上了車窗,好讓我的耳朵可以暫時安靜一些。
這時,我的電話響了,居然是一個陌生號碼,我接了起來。
“你走哪了?怎么這么久?”是一個女生的聲音,不過有些耳熟。
“澤村?你怎么知道我電話的?”我放慢了車速說道。
“教會的情報網超出你的想象,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你還得多久時間才能過來?”澤村說道。
“大概......五分鐘吧。”我說道,“怎么了嗎?”
電話那頭的澤村嘆了口氣,“沒怎么。”
“是嗎.......”我說道,“說起來......”我放慢了語速,“算了,還是見面后再說吧,關于彼此,還有太多的未知。”我說完,沒等澤村回話便直接掛斷了電話。
不知道.......她會不會知道些什么。
另一個自己......要我保護什么,而他又為什么要說.....在失控的時候阻止自己那樣的話。
那個黑影......是什么,是克洛諾斯之石上面殘魂的具象嗎。
我轉頭看了看那把太刀,它居然自己慢慢的抖動了起來。
“What......”沒等我說完,太刀居然就自己炸裂開來,發出一陣巨大的沖擊波以及黑色的煙霧,我下意識的用手一只手擋著。
剎那間,我只感覺到如同在一次從高空墜落到地上一般,但可以肯定,威力比那重了不止一點。
強大的沖擊讓我再次陷入了昏迷。
“獸”,出現了,四腳著地,一點一點的啃食著白發的我,那個是自己,也是另一個自己的自己。
當我再次醒來,睜開眼睛的時候,耳邊只響起了一陣警笛聲,感覺......好像正趴在馬路上一樣,不,不是好像,是就是正趴在馬路上。
我爬起身子,周圍......都是車輛的廢墟,使用殘缺的尸體,還有些著了火的車子。
街邊已經圍起了警戒線,有好幾輛警車,幾名警察都舉槍對著我這個方向,還有一些行人駐足圍觀。
“這......是怎么一回事......”我有些驚愕的看著四周。
“雙手抱頭,跪在地上,否則,我們就要開槍了!”一名警察用喇叭喊道。
熱浪模糊了我的視線,所以我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是鎮定,還是驚恐。
我低頭看了看身體,衣服已經殘破不堪,抬起頭,再次向四周掃了一眼,我那輛科邁羅......已經找不到了,或者是說我辨認不出,地面上幾乎被血跡覆蓋。
我雙手抱著頭,慢慢的跪了下來。
“殺了他們......”
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我下意識的抬頭,只見朝我沖過來的警察后面站著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的人,很快的,視線便被警察遮住了,他們手腳麻利的給我戴上手銬,然后壓上警車。
那是......怎么回事,是我......做了那一切嗎,還是說......是那個沖擊造成了這一切。
我轉頭看了看車窗外,可惜的是還有鐵欄桿遮擋著視線,什么都看不到。
我揉了揉眼睛。
腦子好亂,怎么又感覺困了,這幾天......也沒有睡眠不足啊。
忽然覺得自己仿佛老了好幾歲,這幾天過的如同過了好幾年一樣,每天基本都是迷迷糊糊的,沒心沒肺的。
而且......和祀待在一起的時間,感覺比以往少了很多,其實......自從我們步入社會以來,便不再像以往那樣,每天過的可以說是無憂無慮,無時無刻不是待在一起。
可自從工作以后,也就只有晚上或者周末才能待在一塊兒,甚至有時候她晚上都要去應酬之類的。
其實我一直都特別反對她出去應酬之類的,無論出于什么的需要,我都基本不會讓她去的,這也造成了我和她被原來的公司開除,暫時無業了一段時間。
我也一直搞不懂所謂的“酒桌”文化是一種什么文化,我也沒興趣去了解。
莫非談生意就要在一種酒醉的狀態下才能談成嗎,還是說雙方酒精上頭后都可以不去顧及利益。
或許只是大眾一直在這么認為吧,“酒桌文化”是不可或缺的。
呵,又想哪去了。
車輛停了下來,停在警局門口,車門打開,我被帶了下去。
進入警局里面,我被關在了臨時監獄里,一同待在里面的,居然還有幾個青少年,臉上有些傷,嘴角帶些血跡,八成是因為斗毆被關進來的。
我在長椅上坐了下來,摸索了下口袋,還好,打火機還在。
不經意的摸了摸脖子。
我艸,我項鏈呢?
我又仔細的摸了摸,以前莉雅送的那根項鏈......不見了。
我有些著急的站了起來。
該怎么辦,明明在車上的時候還在的,怎么突然就不見了,莫非是因為那個沖擊?還是之后發生的某些事情。
究竟去哪了?
我竟然一時有些亂了陣腳,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坐立不安。
那是莉雅送我的啊,多少年來我都很少摘下它。
我究竟該怎么......
這時,牢門打開,外面站著好幾個成年人,年紀差不多都將近三十,從穿著上看,家境比較富裕,旁邊的幾個小年輕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看他們那樣,已經不是第一次進來了。
“看看你,一天天的像什么樣子,下次就不管你了,讓你在這里好好待幾天。”一名婦女對著一個戴著帽子的男孩說道。
那名男孩也只是不住的點頭,說著“是是是”。
等牢門關上的時候,我又坐了回去。
項鏈......
算了,既然莉雅已經回來,就不需要什么可以當做情感寄托的物件了。
我靠在了墻上,嘆了口氣。
牢門被打開,我被帶出去錄了口供。
看來,我已經被認定為“嫌疑人”。
蜷縮在長椅上,旁邊就是冰冷冷的欄桿,我是......被拋棄的嗎,為什么哉嗣和祀他們還不來。
我不想......不想就這樣......
夜晚慢慢降臨,月光撒到了我的臉上,好累啊......好累啊......
我緩緩沉睡,不想去在意什么。
“被告人,鶴,被指控蓄意殺人,破壞車輛.......”
“損害他人財產,造成多名人員死亡等罪名......”我跟隨著法官的說辭一句一句的說著。
我抬起了頭,注視那個長著犄角的法官,那是一只惡魔,旁邊的居然是兩名天使。
“證據確鑿,且均有效,現在,判處你死刑,立即執行。”他有些得意的說道。
我轉頭看了眼陪審團,惡魔與天使摻雜在一起。
真是少見。
我轉過頭,靜靜的閉上了眼睛。
“肅靜肅靜,現在開庭。”
我慢慢睜開眼睛,從被告席上轉頭看了看法官,是正常的樣子。
再看了眼陪審團,也都是正常的樣子。
祀和澤村也坐在那里。
我已經忘了自己是怎么坐到這里的了,我也忘了時間已經過了多久。
“被告人,鶴,被指控蓄意謀殺,惡意破壞車輛,造成嚴重的經濟損失。”法官說道這里,稍微停頓了一下,并沒有讓律師辯護,或者提交證據之類的。
“因證據不足,故指控無效,判處鶴無罪,并當庭釋放。”法官說道。
我迷迷糊糊的睜大了眼睛,無罪......嗎。
不過也是預料之中,我又何罪之有。
“澤村,你做了什么,讓法官判處我無罪。”我看了看澤村說道。
“也沒什么,就是讓他們想個辦法無法指控你而已,就是讓目擊者改口,費了不少功夫,不然,昨晚的時候就應該把你放出來了。”澤村說道。
“他們是指?”我說道。
“就是法院的人。”澤村伸了個懶腰說道。
“是嗎......”我說道。
“電話打來的時候,我以為出什么大事了,還好有澤村在,省了好多麻煩。”祀說道。
“那幫警察......還給你打電話了嗎。”我說道。
“不......他們傳喚了家屬而已。”祀說道。
我們三人走到路邊,哉嗣的車居然就停在對面。
“哉嗣的車怎么在這兒。”我問道。
“他怕我一時半會兒攔不上車,就讓我開來了。”祀說道。
“那他人呢?”我說道。
“在公司呢。”祀說道。
談話間,我們便走到了馬路對面。
“澤村,你坐前面吧,我要去后座睡一會兒。”我說完,打開車門坐了上去,接著,便躺了下來。
澤村和祀沒有說什么。
感覺有些......吹的慌,我不自主的縮緊了身子。
這時,一件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不過也不重要了,只要可以為我提供一些溫暖就好了,不是保暖,而是溫暖啊。
我努力的不讓自己去想什么,只是單純的休息,或者是不去在意,再或者只是放空大腦。
我的大腦如同是強制運作的機器一般,不知為何,就已經感覺在超負荷運行了,即使如此,我也不能讓它停止,我需要它。
只是......那個惡魔和天使在法庭上的情景,又為什么會出現,是臆想還是幻想,亦或者它在預示著什么。
對于這一切的“壓迫”,我又該往何處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