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拉德，你聽說過弗朗哥家嗎？”卡夫卡遞過去一支煙，“來一根，萊塔尼亞北部的特產——不要錢。”

奴隸販子吉拉德接過煙，沒有抽，將它夾在耳朵上，道：“聽說過。和盧瑟家爭斗得你死我活，這兩年一直在走下坡路。去年失勢下臺后連家主都不知去向……難道說？”

“對啦！”卡夫卡拍了拍莫林的肩膀，道：“這就是弗朗哥家的小女兒，那個弗朗哥家族最后的正統繼承人。盧瑟家希望她從萊塔尼亞徹底消失……我想，殺了她太過可惜，就便宜點，賣給你。”

“那這可是個大麻煩。“吉拉德仔細打量了莫林一眼，道，”兩枚金幣吧，妓院最喜歡這種還沒長開，又有貴族血統的商品。”

“不不不，她還有一個重要的價值。”卡夫卡抓起莫林被綁住的的雙手，向吉拉德展示手腕上扣著的禁魔鐐銬。“小弗朗哥在高塔中學習過法術，把她賣給騎士團我保證你有的賺。”

吉拉德卻一眼就看到了莫林右手上藍色的源石結晶。

“感染者，這可不好辦吶。”吉拉德故作為難道，“就算她這么好看、可以耍更多的花樣，那些老爺們也不可能享受這種小姑娘。死在運送路上我還擔心其他的貨物呢。”

“四枚金幣。”卡夫卡做出了讓步。“她的病癥很穩定，戴著鐐銬也沒有施法的機會，就是壽命會短很多——我想那些地下賽場不會在意這一點的，對吧？”

“三枚金幣。”

“成交！”

……

和上次前往萊茵生命時匆匆搭乘載具路過卡西米爾不同，如今莫林雙手戴著鐐銬，一步一步前往騎士之都、四城聯合大騎士領。

這還是因為吉拉德擔心她過于疲憊，她是“貴重品”的優待。販奴隊剩下的奴隸，足足二十多人都是被隨意鞭撻，加深恐懼的。

整個隊伍中，以吉拉德和他的護衛兼會計兩人為首，一支七人的傭兵小隊負責一路上的安全，以及看押這群奴隸。

這夜，隊伍在寒風中扎營。篝火旁烤火最好的位置被吉拉德、會計和傭兵隊長占據。奴隸們只有緊緊靠在一起試圖用體溫互相取暖。

一名沃爾珀女傭兵將食物分發給奴隸們。

吉拉德能吃上肉，傭兵小隊們能喝點暖和的肉湯配麥餅，輪到奴隸們就只有刷鍋后帶有一點鹽味和溫度的刷鍋水和干硬、用來喂駝獸的夾雜了沙子、草葉的劣質麥餅。

最后發到莫林這里。傭兵將木碗和餅遞給莫林，手掌交錯，莫林察覺到有什么東西在碗底塞進她的手掌。

待這位傭兵去吃飯的時候，莫林趁沒人注意，偷偷將碗底粘著的紙條取下來。

上面畫著一個“8”。

莫林用手指蘸了點泥土，在“8”的兩個圓里分別畫上“+”和“-”，組成萊茵生命的符號，隨后，將紙條的一條邊撕下，重新粘回碗下。

第二天拔營前，莫林提出要去樹叢中上廁所。

“真是麻煩，刻刀，你跟著她。”傭兵隊長‘厭惡’道，“敢逃跑就打斷她的腿，別弄死就行。”

“是。”背著雙刀的紅瞳沃爾珀故意大聲道，“霜葉隊長，打斷腿貨物就不值錢了。”

“自己掌握分寸吧。”吉拉德聽到兩人的談話，插嘴道，“快去快回，今天還要趕路呢。”

……

“你就是莫林吧？一位名叫塞雷婭的女士委托我保護你的安全，霜葉隊長也……”刻刀突然警覺地拔出雙刀，大喝道“什么人？”

“別緊張，是我的術士動物伙伴。”莫林趕緊道。

“出什么事了？”聽到刻刀的聲音，霜葉高聲問道。

眼見要引起更多人的注意，狼靈在莫林的指揮下跳出樹叢，向遠處奔逃。

“一只牙獸，沒什么，已經走了。”刻刀回答道。

危機解除，她壓低聲音，對莫林道：“本來我是從來不接販賣人口的任務的。狄安娜，你真的是自愿前往卡西米爾的嗎？”

她是知道卡夫卡的

“如果不是，我可以放你走。”她補充道，“在這里躲幾天，等干完活，我們接你離開哥倫比亞，他們永遠抓不到你。”

“是我自愿的。”

“放心，我不是在試探你。如果你擔心生存，霜葉隊長會教你去做傭兵，我們一起走。”

“我有一些隱秘的事情要前往大騎士領做，就不方便告訴你了。”莫林道，

莫林將狼靈帶來的匕首拾起，插進神奇之靴里，然后整理了一下褲腳，蓋住刀柄。

“你看，我還有動物伙伴和武器，連抑制劑都帶了一些放在動物伙伴那里。”莫林見刻刀的猶疑神色道，“謝謝你的關心。”

“好，我的真正任務只有護送你前往大騎士領。對了，那點東西你不太夠吃吧。”刻刀將一塊包好的麥餅遞給莫林道，“那個該死的奴隸販子怕奴隸們吃飽了有力氣逃跑，食物給的只夠讓人生存。這是我做的麥餅，給。”

莫林接過麥餅，試探性地咬了一口。

柔軟、有點發酵的酸，看起來也不像是前世羅德島干員檔案里那樣，做飯會把廚房炸掉的黑暗料理。

直到第二口，莫林吃到了麥餅里面的餡料。

她差點沒吐出來。

難以形容的肉餡。熟是肯定熟了，就是加了不少的糖粒和堅果干。

“好吃嗎？”刻刀見莫林狼吞虎咽，開心問道。

“很好吃，很補充體力，就是下次別做了。”莫林要不是餓了數日，根本吃不下去這么難吃的東西。她打開系統，狀態欄里有一條新的紅色減益狀態：你食用了不明食物，受到元素損傷，防御力下降。持續六個小時。

“你還是嘗嘗我做的餅干吧。”莫林將‘餅干配送’得到的、自己都不太舍得吃的餅干遞了一塊給刻刀。

莫林抓到了系統的一個BUG：只要點過符文，就算之后換回其他符文，裝備和補給品也不會消失，餅干更是一直配送，沒有上限。

刻刀當年在肉鴿為她立下了汗馬功勞，莫林樂得結交這位充滿俠義精神的傭兵少女。

……

“您看看，這孩子多適合做騎士啊。”吉拉德向顧客兜售道，“卡普里尼的大小姐，曾在高塔進修過，天生的術士，只要五個金幣。這價錢進到那里，讓她勤快點，一個月就能賺回來。”

“感染者？算了吧，那種比賽看看就好。”明顯是一個挑剔的顧客道。

“我看倒是不錯。”一位胖胖的商人道。

他捏了捏莫林的肩膀和上臂，“肌肉不算太好，年齡也有點小，也許長大一點就可以去參加籠斗了。”

“您說的是最近的新項目，把感染者和剛產崽的母鉗獸關進籠子里死斗？我還沒看過呢。”另一個顧客道。

“對對，就是那個。法術在那么小的籠子里施展贏面極大。”吉拉德殷勤道，“您買她回去后給她配一把劍，先讓她用劍輸幾場，再用法杖打。這么操作一番，不說賺大的，五枚金幣的本錢肯定能賺回來！”

“可是她能活那么久嗎？你看她手上的結晶都那么大了。”顧客道。

“卡倫，你這么猶豫就不是謹慎，而是懦弱了。”胖商人道，“我買了，對了，那個沃爾珀賣嗎？”胖商人指著刻刀問道。

“我不是奴隸，只是一個找工作的傭兵。”刻刀道，“您想簽下我嗎？我也是感染者，可以幫您做一些小事。”

是的，在來到卡西米爾后，刻刀決定繼續保護莫林這個烹飪上的知己。和少年兵霜葉不同，刻刀習慣在任務完成后休假享受生活。當騎士似乎也是一種不錯的體驗。

胖商人思考了一下，道：“也好，刻刀是吧，那么你要多少工資？”

“只要四成的獎金，您的下注贏得的錢我也要一成。如果不能勝利，我孤身一人恐怕也不需要撫恤。”刻刀道。

“你可真貴，不過我喜歡你這種痛快人。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