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娜可以睡，但莫林不行。

她暗暗計算著自己的賽程。第一輪只能說是讓有錢人過把癮和騎士們稍微表演一下的舞臺，參人數眾多，不乏有為了來年正式比賽刷分的騎士。

到了第二輪，規則就完善了許多。

第一年參賽，沒有積分儲備和后勤、信息保障，七天五場的賽程，讓莫林遇到的騎士水平也提高了一些，但又有什么用呢？……莫林什么時候接到比賽通知書，第二天就去亂殺。

空余的時間，多安排刷分的競賽不香嗎？

不像單人賽，其他一些比賽允許騎士缺席，只是沒有積分獲得。莫林本來就是沖著單人賽冠軍來的，刷分只是次要，主要的單人賽要是翻車就徹底沒戲了。她分的清輕重緩急。

連接成卡瓦萊利亞基的四座城邦，在三年時間內，有六種對戰方式，每年抽簽取兩種做為第二輪和最后一輪。也就是說，莫林最多再打五場就能挺過過第二輪，再打五輪比賽迎戰知名騎士后，得到特錦賽門票。

“親愛的餓狼，你是怎么擠進這么小的房間的的？”莫林低聲道。

“如果我說我想你了，小羔羊，你信嗎？”狼靈一如既往地惡趣味。

“不信，你的小羔羊覺得很擠并且想讓你滾。”莫林對狼靈也是不客氣。

“嘖，看來我得到的情報對小羔羊沒什么用啊。”

莫林選擇了從心：“……我錯了，親愛的餓狼，請告訴你可憐弱小又無助的小羔羊吧。”

“莫林……你在和誰說話？”索娜沒有睡得很沉，她隱約聽到莫林的聲音。

“沒什么，我在盤算接下來的賽程。”

“唔，早點睡吧……”她的呼吸再次趨于平穩。

為了不打擾索娜休息，小羊和狼轉到精神世界的交談。

‘小羔羊，在這樣的。我吃掉了那個青金莫妮卡的靈魂，她的記憶里面，有聽到有人準備在你決賽前搞個大新聞。’

‘多大的新聞？’

‘足以把你送進號子的大新聞。’

‘……我知道了。’

‘不錯的主意，’狼靈看到了莫林一閃而過的破局思路，‘小羔羊也會用盤外招了啊。’

……

“喝啊！”

莫林的長劍蕩開黑影的劍盾，順勢直刺黑影的面龐，徹底擊穿了它的頭骨。輕輕的一生響，黑色的人型崩塌，縮在已經可以看到暗流涌動的心境湖面上。

與黑影的戰斗，是近身戰斗技巧的最后一課，最終的考試。

它的面龐化作莫林的樣子，冷漠地使用劍和盾，與莫林搏殺。如果它贏了，莫林就要變回羊靈，可如果它輸了，就證明莫林現在在黑影指導下的力量足以讓她繼續這么走下去。

“真正的生死戰，可不是騎士競技。小羔羊，我還以為你會手軟一些，被它殺掉呢。”

“呼——”莫林緊張的神經放松下來，暢快地大笑道：“怎么可能，你也說了，這是真正的生死戰。我要保持現在的自己，保持對朋友們的愛。”

她將右手的劍放開，藍色的劍身消散為光點。“親愛的餓狼，也許在卡西米爾邊境時，你幫我做出的選擇是遵從潛意識，現在我已經完全認同了這個選擇。我一點也不后悔。”

“很好，小羔羊，就是這樣。醒來吧，明天你可要迎戰第一位封號騎士了，今天去看看場地和裝備登記吧。”

……

參賽選手只能根據參賽地區，以及‘抽簽’決定對戰對手，那商業聯合會的操作空間可就大了去了。

如果說作為感染者，莫林的參賽的行為只是讓他們惡心，那作為‘璇璣’，殺了一整隊沒有身份證明的殺手，甚至搭進去一個青金大位……莫林觸動了他們相當靈活的底線。

接下來，就是仇殺了。

根據‘鐵羽’的說法，莫林早在一年前就能和他平等交手，現在必定能全須全尾地把他宰了。雖說強行讓他去殺莫林也不是不行。殺手都沒有合法身份的，這是對無胄盟的約束，可他正好能鉆這個空子，把通訊終端一扔直接跑路。

白金當年沒跑出去是因為帶著一個騎士姑娘，耽誤了很多時間被兩個青金逮住——本來如果沒有警告‘璇璣’也要跑路這檔子事。‘鐵羽’出動一箭就能解決他。

而換一個主角，‘鐵羽’他又沒有拋不下的人，而且因為處決了多次叛徒，熟知逃離的每一個關卡和通路。這么個人想跑路，又沒有可以被通緝的合法身份，真不是什么難事。

還是那句話，玄鐵大位跟你開玩笑呢。

騎士監證會有‘緊急情況下調動征戰騎’士作為掀桌子的底牌，而商業聯合會的武力儲備太淺了。如果損失最后一個戰斗玄鐵，未來很多年都會被監證會‘核訛詐’，翻不起身來。

必須做掉她，在賽場上、賽場外、輿論和來自平民的排擠，哪怕不死，也要將她放逐

……

“塑料騎士，瑟奇亞克……還真是一個有名騎士呢。”一大早，莫林就來到了位于科沙林城區的呼嘯競技場館，一時間，她在暫時還沒有觀眾入場、高聳的建筑前感到一點不知所措。

不愧是地下賽場玩得最野的一個城區，希望這個場地的觀眾席防護和它的規模成正比。

銳利的眼，掃了一圈后，莫林拎起自己的裝備匣，走向選手通道。

“小姐，這里只對參賽騎士開放。”工作人員顯然是遇到過不少私闖騎士休息室的

“我知道，吶。”莫林沒有放下相當沉重的匣子，左手從胸前衣袋里拿出一小本騎士證件。

“紅松騎士團，騎士莫林……感染者？”

“很吃驚嗎？”莫林展顏一笑，盡量表現出自己的友善。

“不不、我只是很欽佩您，能打到第二輪，很多感染者騎士都在第一輪棄賽了……啊，我沒有不尊重您的意思。”

“沒關系。”莫林接回了自己的騎士證，道：“比起正常騎士，感染者有更多有意思的術法，騎士競技也會更精彩，我就是通過獎金得到更好的治療才能走到現在。以后的情況會更好的……我可以進去了嗎？”

“當然，請。”工作人員微微鞠躬，推開半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莫林拎著武器匣輕快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