銃器唯一的壞處就是聲音有點大，不適合暗殺。但莫林今晚可沒想著躲躲藏藏。

爆燃術(shù)的轟鳴，銃器激發(fā)時的聲音完全壓過了無胄盟反擊的箭矢破空聲。

盡管莫林的動作足夠快了，青金莫妮卡還是沖入還未撤離的感染者人群中，劫持了一個小感染者，刀刃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銃放下！”莫妮卡色厲內(nèi)茬的表情下，難掩她的恐懼。

這位玄鐵大位給她帶來的壓迫力比一年前更甚。如果手上沒有人質(zhì)，她是無論如何都不敢直視莫林的面容的。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這位玄鐵為什么這么在乎感染者，但這并不妨礙她利用這一點。現(xiàn)在莫妮卡只求能逃走。她終于意識到，玄鐵大位之間的矛盾遠遠不是她能插手的。

“不想讓這個小崽子死的話，把銃和法杖放下！”

“林姐姐！發(fā)銃啊！”男孩試圖用牙去咬莫妮卡的手臂，這當然不可能。他就是之前在工廠中手掌被劃破而感染的童工。去年他的父親帶他來尋求醫(yī)治，是莫林阻止了他病情的惡化。

莫林眼中的憤怒滿溢，但她松手，隨著金屬觸及地面的聲音，‘收集者’和‘熾天使之擁’，掉在地面上。

“你逃不走的。我已經(jīng)記住你的臉了。”莫林冷冷道：“把他放開，我允許你離開卡瓦萊利亞基。”

“我不相信你的承諾。”

“那我也不相信你不殺死依蒙。”莫林試圖用談判來保護這個早熟到令人心疼的孩子，“只要你放手，我承諾你能活著滾出卡瓦萊利亞基。”

“呵，”莫妮卡冷笑一聲：“殺手之間什么時候有承諾？”

“那就是談崩了？”莫林的右手抬起，手背上的源石顏色從血紅變成蔚藍。

“等等，等等……”莫妮卡慌了。

“你是說，你在等羅伊嗎？”莫林不想長時間的對峙給依蒙留下童年陰影，所以她面無表情道：“他早就逃走了，不過，我會很快送他去下面陪你。”

瞬間，羊靈生息領(lǐng)域張開。莫妮卡同時果斷下手，割斷了依蒙的咽喉！

“餓狼！”莫林呼喚道。

‘該我了！’狼靈在莫林的心中回應。

莫妮卡的喉嚨被身后撲上來的巨狼一口咬破，頸骨都有碎裂聲。而莫林沖過去，在狼靈撲倒莫妮卡之前接住了依蒙。

在青金瀕死的痛苦中，她絕望地看著莫林將手按在男孩的脖頸上，不斷施術(shù)修補刀傷，止住了動脈噴出的血。

莫林最后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打上千玨之印后解除了領(lǐng)域。

藥石難醫(yī)的菲林殺手，抽搐了幾下，結(jié)束了罪惡的一生。

“依蒙，”莫林抱住了他，用身體擋住了他看向菲林尸體的視線，輕輕拍著他的背，“對不起，嚇到你了。”

他再怎么懂事，也還是個孩子。他從死境生還，崩潰到一邊哭一邊重復地說謝謝。

……

“莫林你真的沒關(guān)系嗎？這里死了十三個人。”

當索娜和紅松騎士團在外的成員不斷趕來收拾現(xiàn)場時，駐地中血腥氣彌漫。

莫林少見地沒有留手，她將一年所學戰(zhàn)爭術(shù)法傾力用出。伴隨著‘收集者’的統(tǒng)計，在點數(shù)尸體時，十三具尸體，一支滿配小隊的殺手和一個青金都被留在了紅松騎士團駐地內(nèi)。

“騎士團駐地作為私人領(lǐng)域，對闖入者有擊殺的權(quán)限。卡西米爾的法律條例上寫得明明白白，”莫林渾身帶著血腥氣，正在用駐地的冷水清洗雙手和面部上的血跡，“更何況，我處理尸體的手段多得很。”

索娜專門找上了莫林。盡管現(xiàn)在躺在地上的尸體的面部都很痛苦、身形面貌也是普通人，但莫林強制自己去想他們所做的惡。

讓一個又一個家庭破碎的罪魁禍首，使今天迎來了他們自己的死亡。

“你知道我想問的是什么，莫林……”索娜當然不是問無胄盟的殺手，她更關(guān)心感染者們，其中包括莫林。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艾沃娜……”

“別轉(zhuǎn)移話題！”索娜逼問道：“雖然她那里也很緊急，但已經(jīng)穩(wěn)定了。現(xiàn)在重要的是你的精神問題。”

從冷水中抬起頭，莫林的眼神從怒火再次恢復澄澈，透出堅定。

“別擔心我，我真的沒問題。”莫林深吸了一口氣，慢慢呼出，“我的劍刃更鋒利了，但也有了它的劍鞘。放心吧索娜，我沒有失去理智而不擇手段。至于今天的戰(zhàn)斗……羅德島的領(lǐng)導人說過：‘如果爭端能夠避免，那我們應當沉默。如果戰(zhàn)斗是必要的，那就戰(zhàn)斗到最后！’”

“這么有深度的詞句……我有點期待和羅德島的合作了。”

……

“通訊終端……”莫林在莫妮卡的尸體上翻出了一個熟悉的小裝置，“在這里，唔，看起來還能用。”

她打開了羅德島的PRTS，用數(shù)據(jù)線連接上莫妮卡的通訊終端。

“索娜，給。”莫林將終端交到了索娜手上，“撥出那個號碼，可以直接連線給我曾經(jīng)的上司‘玄鐵’。負責情報的那個‘玄鐵’。”

“哎？那‘璇璣’是負責什么呢？”索娜笑了笑，調(diào)侃道。

“主職是給最精銳殺手的裝備后勤維護升級，有時候兼職一些連青金都做不了的活，累死了。”沒想到，莫林居然認真地回答了，“最后一個玄鐵叫‘鐵羽’，大概是對內(nèi)紀律吧。”

“你……算了。”索娜被莫林的坦率震驚了，“這個號碼有什么用？”

“莫妮卡死了，但是死訊暫時沒有傳出去。所以‘玄鐵’大概率會接這個電話——他藏得很深，但屬下必須要和他有聯(lián)系。”莫林將一些索娜看不懂的電子元件，用各種方式組合到一起。“你無論是放狠話還是談條件，盡量幫我爭取一點時間，我來試著追蹤定位他。今天的機會可能是最好的，否則只要他蟄伏起來，聯(lián)合會很快就能重新組建另一個無胄盟。”

“你對電子通訊領(lǐng)域似乎很熟練呢。”索娜問道：“需要多長時間？”

“不一定，看他究竟離我們多遠。”如果有在巴別塔時的設(shè)備，通話開始不需要五秒鐘就能精準定位，顯然今天她手上沒有那么好的。

不過她相信剛剛緊急拼湊起來的簡易的‘裝置’和PRTS的運算能力。

‘普瑞賽斯，給點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