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瓦萊利亞基，真是一點都沒變啊。”面對宏偉的移動城邦，莫林遠遠停下載具，感慨道，“餓狼，你說呢？”

“紙醉金迷，充斥著腐臭的氣息，好像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狼靈抽了抽鼻子，打了個噴嚏。“我至今還記得咱們幫小松鼠她們時，下水道那種味道。”

“好在這次我們有錢，”莫林安慰道，“親愛的餓狼。雖然我必須去鉆那些骯臟的道路，但如果你實在不想去，可以在鐵匠店等我。上次你幫我在下水道找了那么多硬幣。不用下次了，這次我請。”

“得了吧，小羔羊，我們約定好的。羔羊所到之處，必有餓狼隨行。”

莫林再次深呼吸了幾次曠野上，秋天干草味道的風，記住它們的味道。在可知的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她要處在銅臭味的街道和腐敗味的下水道中奔走了。

然后，她和狼靈登上了載具。

“親愛的餓狼，這次我們肯定能獵殺很多很多靈魂，而且是試圖逃走的靈魂。希望撕開他們的血肉能讓你開心一些。”

“哦？怎么講？”

“黑夢魘的附身者有多少我不知道，但光是無胄盟的渣滓，就夠讓我最親愛的餓狼，一次性吃飽吃撐！”

“我已經迫不及待了！開快點，小羔羊！”

……

過入城關卡沒花什么功夫，因為檢察人員的目光都被載具上的巨狼吸住了，完全沒有注意到莫林在秋天就穿著大衣的反常舉動。她必須立起領子來掩蓋脖子上的結晶。

“這種危險的動物不能進城，小羊。”

“嘿，兄弟，”莫林下了載具，笑嘻嘻地用右手一把摟過穿制服的天馬的肩膀，“只是一只小寵物，對吧？”

“哎？”

她用身體擋住了旁人的視線，不著痕跡地將右手藏著的兩枚金幣，在他面前稍微晃了一下，然后迅速塞進他上衣的胸口夾著鋼筆的口袋里。“天氣有點冷了，去喝一杯熱可可怎么樣？”

“……沒錯，小寵物。”他能怎么辦，小羊給得太多了。他左思右想，一只巨大而有特殊美感的魯珀獸親，多半是某些大人物的奢侈品，能和他有什么關系呢？“進去吧，小心別讓你的‘小寵物’跑出來。”

“好嘞，您就放心吧。”

鉆回載具，莫林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哀傷。

被稱呼為小寵物，剛想發作的狼靈感受到莫林的情緒有些波動。“小羔羊，你在想什么？”

“親愛的餓狼，我在哀悼這座城市……她從里到外爛掉了。”莫林想到了特蕾西婭，“特蕾西婭也曾是這么悲哀地看著薩卡茲們受到的傷痛。她身上背負的太多了。”

“別想太多了，小羔羊。這里是黑夢魘的地盤，它如果想讓卡西米爾振興或是衰亡，都只在一念之間。”

餓狼蹭了蹭莫林的手臂，繼續說道：“就像你對卡茲戴爾，無論它有多殘破，只要你想讓它振興，我們都能做到。”

“我只是在悲哀那些凡人……也許，這就是同理心吧。我想，我又找到了一種情緒。”

……

“多蘭鐵匠店，這個招牌我寫的。”莫林仔細端詳了一下，道：“我現在絕對寫不出這么好看的字體了。親愛的餓狼，你想猜猜為什么嗎？”

“你都多少年沒碰筆了？如果不想穿幫，小羔羊，你要多練習一下萊塔尼亞花體字了。”

莫林輕笑一聲，推開了玻璃制成的店門。

一個懸掛在門框上的小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音，然后就是一個清脆但有些毛毛躁躁的少女聲音。

“來了來了，多蘭鐵匠鋪……”身穿圍裙，帶著厚厚的隔離手套的少女愣了。

“怎么，”莫林打趣道，“瑪麗婭，不歡迎我嗎？”

“你、你還活著？”瑪麗婭·臨光，臨光家的小女兒，多蘭鐵匠店明面上的擁有者，一時有些感到不可思議。

“……”莫林扶額，“礦石病急劇惡化，前往萊茵生命治療，索娜對你也這么說的？”

“是……”瑪麗婭馬上反應過來，“你怎么會那么倉促離開卡西米爾？甚至……我都沒來得及再道別。”

“抱歉，瑪麗婭。”莫林走進店鋪，環視一周，鐵匠店的很多東西都換成了新的、更好的，大體格局還是她離開時的那樣。“我有很多事，很多秘密要講給你們聽，等人齊一起講吧。”

“其實沒關系的，莫林，只要你還心存善良、不畏苦暗，那無論什么樣的你，都是我們的朋友。”瑪麗婭認真地說道。

“當然，我一點都沒變。”莫林輕輕和瑪麗婭擁抱了一下，“有什么訂單，我來幫忙。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快些。”

“那我可壓榨你了啊，”瑪麗婭調笑道：“好像就是這個詞吧，真的很準確地概括了那些商人。以及，你不會水平下降到不如我吧？我可是每天都練習的。”

“大塊的甲胄的鍛造我肯定是不如你了。但論及精細高端的技術，卡西米爾我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

……

“嗯，事情太多了，我一時間不知道從哪里講起。索娜，你問我答吧。”

紅松騎士團四名核心成員和瑪麗婭以及莫林，六名少女再次開了個碰頭會。

索娜展開一張信紙，說道：“就按這個說吧？”

莫林接過，才發現這是她在喀蘭時寄給索娜的信件。

她沒有直接回答，“說實話，我確實做得有些對不起大家，我道歉。”她向她們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你知道就好。”

“還知道回來？”

“沒關系，原諒你了。”

“不準有下次！”

“今天你不說清楚就別想遛！”

五名少女幾乎同時開口。

“當然，我來卡西米爾就是想要將事情講清楚的，我不能繼續騙你們，你們都是高尚的騎士。”

“奉承話可沒有用。”遠牙脫口而出，“不要說這些場面話，我們不需要這么客套了。”

“嗯……先從我的來處說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