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論上，學術研究都是很嚴謹的事。但是也得分專業看人。

有人品不行學術不端的那怎么都算不上嚴謹。

中醫專業在西醫看來也不算嚴謹的專業。但是中醫國手們卻實實在在的能治病救人。

能傳承千年的東西自有其實在意義。存在即合理。

就連封建迷信的東西在一些心理學家看來也是真有一定靜心寧神的心理暗示作用的。

就像心理醫生開的安慰劑一樣，說是很好的藥，能治什么病，其實就是淀粉丸子。

你管他呢，能治病就好。

說是這么說，但嚴謹不好嗎？而且中醫就不嚴謹了嗎？

傳統中醫的出師標準是很嚴苛的。事關生死的事，那能兒戲。

作為華西的學神值得驕傲。但于醫學而言，蒙竹葉還是謹言慎行的。

漂亮，聰明，人品好自然是個寶。

所以人緣好，要收集什么材料和病例都有許多人幫忙。

唯獨文槿除外。

請他幫忙就是費勁，寫個推衍公式還省步驟。

“喂，文大爺，第三個病例的推衍中，那個無窮小死哪去了？”

……

“…函數為什么突然收斂了？”

沒辦法，只得親自過去：“你在那？”

“華西腫瘤醫院。你過…”

電話掛了？

正好又來了一個患者。

來腫瘤科的都沒有小病，經常碰到人財兩空的事。所以腫瘤科醫生是最沒成就感的。

當然也有不愿治的。許多父母為了不拖累兒女，就選擇自己等死。

有些世事只有經歷過才會明白什么叫無奈。

誰不想活著？

患者是位中年女性。

竹葉和老師一起接的診。

還好是位其它醫院過來復診的患者。只是確認一下自己的真是良性。

萬幸。

看自己這個學生又在記錄所謂的數據就頭疼。

這個學生是真的有天賦，理論從來都是優，手術也學的快，科研這塊也很強。

就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生物電療法，美其名曰打假。前段時間把自己的腿都弄壞了。

還好治好了。不然這么好一姑娘瘸了就怪可惜的。

院里好多小伙子都喜歡自己這個學生。

電話響了。

“喂，竹葉你在哪里？我到四樓了。”

“她不叫竹葉，苗族中蒙竹是姓。小伙子追女…”

突然聽見一聲“老師…”，然后有點細碎雜音。只一會兒電話那邊的聲音變成竹葉的了。

“剛才是我老師，我在…”

甘寧老師到是先發制人：“小葉子，這個也是追你的？”

“不是。”

“那我給你介紹個？《柳葉刀》發了三篇的青年才俊。還有…”

最近老師怎么關心起自己的私人問題來？

見學生搖頭更是懷疑。莫不是喜歡女生吧？早知道就不介紹她去黎老頭那兒見識什么生物力學。

不過黎老頭的學生確實英氣。真要是雙方那啥，找個高質量的人工受粉也不是不行哦？

現在年青人，真讓人操心。

蒙竹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老師操了這么多心。

文槿一路問到竹葉的辦公室，感覺怪怪的。醫生都這么謹慎嗎？問個路都得先盤問一下？難道是醫患問題？

搞不明白。

找了半天終于找了。

都中午了，大多都吃飯去了，只有竹葉一個人在敲鍵盤。

文槿看了幾行，不懂。全是英文。

“你等一下，我把這一段寫完。”

“沒事。”

寫的很快，馬上就結束了一段。

“好的，這個論證搞定。來，咱倆來找那無窮小…”

文槿從包里拿出一袋牛肉干：“沒吃午飯？來點？”

“末末姐那的肉干？”

“嗯，她家在雪區和蒙區有產業，自家產的。味道不錯，而且易飽，就常訂。”

“也是，你練武，體能消耗快，要吃肉…找到了，在這。這里無窮小為什么沒了？”

其實竹葉作為學霸，又自研人體電循環。計算什么的她自己也會。就是現在這個電磁數據測量不穩定。

實驗誤差，測量誤差總是會有的。這些誤差太干擾計算了。會耗費許多時間。

而醫生恰恰是時間最緊張的職業之一。特別是業務量多的時候還要搞研究。

這不連吃飯都沒去？

“那要是按你這么算，論文第十七頁的數據要改？不然無法實現邏輯自洽？我看看…”

還好有牛肉干墊肚子。

學霸不愧是學霸，雖然問題有點多。但接受能力很強。馬上又找出一處漏洞。

僅僅只是半個小時就搞定。

文槿就郁悶了：“你這基本都會啊？還問我干嘛？”

“你得了心臟橫紋肌瘤。你會怎么想？”

“去看醫生。瘤？能治嗎？會死嗎？”

“橫紋肌瘤是有自愈傾向的，在影響不大的前提下都建議保守治療。所以你不用治。和正常人一樣。”

文槿撓頭：“哦，嚇我一跳。那要吃藥嗎？”

小拳拳極盡克制的收力，但砸在桌上還是讓杯子跳了起來：“你沒病。”

“那你說我有病干嘛？”

又錘了兩下：“打個比方。你不是說我會嗎？那不叫會，那是我…”

“好了，是我錯了。吃飯去，餓了。”

“氣飽了。不去。”

“哦，那我自己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影響了神經，怎么會被激怒。不行，還是得靜下心來寫論文。

蒙竹葉又投入到研究中。

還好吃了點牛肉干。

咚咚咚…

“請進。”

老教授將眼鏡拉到鼻尖上，翻著眼四處瞅瞅：“真走了？”

“老師您來這么早？”

甘老教是探進半個腦袋的。竹葉怕門碰到老師，特小心。

“我可能是混的最差的老師了，還要給你送飯。”

老小孩老小孩可能說的就是甘教授這種。

“那小男孩呢？你不送送？一起吃個飯也行啊？大中午的過來找你…”

“老師，是我找人家過來幫忙的。論文方面有些問題…”

“那男孩學醫的？跟那個老頭的？我幫你問問行情？”

這是真把學生當閨女帶。

“他學材料的，我是請他幫忙解決數學問題。對了，這篇論文還得請老師幫忙。您現在幫我看看？”

說到學術問題，老太太的氣質才轉變成教授模式。

而竹葉正好先吃飯。

大佬的眼光還是很毒辣的，雖然很大一部分不熟悉，但光從自己的領域來看，這篇論文就能上二區頂流。

“葉兒？你這是要開宗立派叛出師門了？”

差點沒把飯給噴出來：“老師你不還讓我去黎老師那見世面嗎？應該夠開明啊？而且您學生開宗立派，您就是祖師奶奶了。何來背叛師門？再說咱師門叫啥啊？哪天我好拜拜。”

甘先生頭也不抬，拿筆虛點了幾下。

畢竟老了，手速有點慢。但一筆一劃的蒼勁有力。

“前面的部分我給你列了兩份資料參考。后面的我幫你找數據充實一下。”

論文的后半部分多是電磁計算，老師能找什么數據？

“聽說過生物電磁學嗎？”

“沒。”

“和生物力學一樣不正經的生理學分支。”

科學發展，許多交叉學科紛紛冒頭。而生物電磁學就是其中之一。

憑實力搶到這么個寶貝學生的甘老師自然是資源和人脈不缺的。

只是朋友建議她去找個數學家時，就有點頭痛了。

論文是嚴謹的，對于其中的數學推衍自然要弄懂。

但是這東西課本上好像沒有。似乎有也搞不懂啊！

是不是可以寫篇《論數學學習對醫生的重要性》？

甘老師很猶豫：這是不是太水了？

教學霸原來真的比教學渣辛苦。我這老胳膊老腿的，唉…

造孽哦…

敲門聲響起。

“請進。”

一外護士進來：“蒙醫生你的外賣。”

“我沒點外賣，正吃著…”

接過來一看，備注欄寫著一個分數階微分方程。

我說他怎么連計算機都不用，這么快就算完了。原來有絕招啊！

蒙竹葉恍然大悟。

甘老師也恍然大悟：這是那小男孩點的。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