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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孤獨

嵐城是一座中西方交融的城市,是一座不夜城,狹小的街道總是能看到繁忙的人影。

金錢是這里最值錢的東西,但同時也是這里最不值錢的東西。

這里富人很多,窮人也很多,車水馬龍,燈光璀璨的街道上,有人哭也總有人笑,有人在這里一夜暴富,有人在這里輸得傾家蕩產,卻有人一副撲克價值幾百億。

林炎在很小的時候便隨父母從國內投資來到嵐城,因為對新環境的不適應,導致他從小性格孤僻。

因為一場交通事故,導致父母意外過世。

因為這起交通意外,令本就性格孤僻的他變得更加沉默寡言。

因為其特殊的成長環境,還有與同校其他孩子們的格格不入,導致他從小就厭惡讀書,終于在16歲那年,達到法定工作年齡的林炎輟學出來打工了。

很早就出來混出社會的林炎高中還沒有畢業,也沒有背景,沒有熟人,沒有能力,沒有靠山,朋友也不多,所以平時只能去干那些這個城市最底層的工作。

所辛依靠著特區身份證這張名片,林炎的工資相比其他外地勞工多了不少。

也由于特區的經濟發達,同樣一份工作,薪水卻相比國內其他城市高數倍,這點讓林炎感到欣慰。

在經過一番社會毒打后,林炎意識到了學歷的重要性,可是今年十八歲的林炎已經不能再像普通的孩子一樣,在正規的學校讀學了。

雖然上不了正式的中學,但倔強的林炎經過多番打探,還是讓他找到了一家夜中學,畢業后一樣能上大學,能考警察。

林炎曾經是一名沒有夢想的小屁孩,如今最大的理想便是高中畢業去投考個警察,當一條大咸魚。畢竟公務員薪水高,能有四萬幾千元一個月。

福利還好,看病不用花錢,年底月薪乘三,作為公務員里面學歷要求最低的警察,自然成為他的首選。

這樣一份不錯的工作已經足以讓他過上一份優質的生活了。至于更好的生活,林炎從來都沒有想過。

現在的林炎只能打下散工,做一下所謂的裝修學徒,其實就是打雜的,真正做學徒的是老板他兒子和那幫會用嘴的。

即使是在裝修公司里面做打雜也不是那么好干的,每天除了要面對老板稀奇古怪的脾氣,還有里面各種爾虞我詐。

最重要的是這份工作還不是每天都有得干,所以平時林炎還得去餐廳里面端端盤子,補補自己那高昂的租金,畢竟現在如果只依靠一份工作的話,指不定哪天就租不起房了。

現在經濟不景氣,自己還能找到兩份工作,不愁吃喝,林炎的內心其實還是覺得挺驕傲的。雖然自己在嵐門特區是底層人,但是出了內陸,自己就是人上人。

這微薄的薪水出了關就相當內陸的公司經理。再加上一想到自己高中畢業能當警察,還能邊當警察邊上大學,每當想到這里,林炎心里總是暖洋洋的,即使現在的生活過的再黑暗,未來總還有希望,不是么?

看了下時間,快九點了,林炎隨便整理下衣裳,肩上掛著黑色背囊,里面裝著一身裝備,走出家門,踏上公交車。

今天工作地點是一家安老院,在經過一段時間的道路擁堵,林炎終于來到目的地。

不出意外,遲到五分鐘,不過林炎無所謂,畢竟遲到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已經是家常便飯,更何況揸fit人和他兒子還有那幫孫子還沒來呢!

透過門縫看見里面的一大堆工程垃圾,林炎內心苦不堪言,這個老板,每當遇到這種搬運東西的苦力活一定會叫自己來干,可出的日薪卻比地盤工人要低。

這些工程垃圾比搬磚還重,又是苦逼的一天啊!這日子什么時候能到個頭。不過還好,只要一想到以后能當警察,未來還有希望,他便咧嘴一笑。

“啪。”

在搬的過程中,不知道什么原因隔壁窗戶的玻璃突然破碎了,透過殘缺不堪的窗戶林炎能依晰看見里面有道慌張的身影。

“嗯!”是老板的兒子。

安老院一個身穿修女服的老女士在聽到動靜后,也從辦公室里走了出來,長期在這里打雜的林炎自然認出了這位菲律賓修女是這間安老院的院長。

這位修女看到滿地的碎片,眉毛向上一皺,不解的望向他。

林炎卻懶得做任何解釋,畢竟自卑而又自傲的他可不善言辭,只會越描越黑。

這時聽到動靜的老板也焦急地從樓上迅速趕到現場。

“這是怎么一回事?”老修女見林炎不作聲,于是便轉身看向揸fit人老板。

“我也是才剛從樓上下來,不知你說的事是怎么一回事。”

揸fit人老板是一個很瘦的人,脫下口罩的老板樣子很像一個惡霸,平時對員工也很兇。但一向兇神惡煞的他此時對著老修女竟是如此溫柔。

“是他,是他林炎砸壞了玻璃。”

老修女剛想回答,他的兒子便搶先跳了出來指證林炎。

“哦!是這樣嗎?”老板轉了轉眼珠子,看向林炎。

“與我無關,可以看閉路電視”林炎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么變化,但內心深處其實還是挺害怕這個老板的。

“你說看閉路電視就看閉路電視?我問你說是不是這樣,你說與你無關是什么鬼?要不是看你是學徒,我早揍你了。”揸fit人對著林炎吼道。旁邊,他的兒子看到林炎的眼神似乎有點心虛,趕忙低下頭。

“這玻璃我不管你們是誰弄碎的,我不要你們賠,但是我不希望有下次。好自為之吧!”

聽著老板的質問,林炎默不作聲,長年工作的他知道,這個時候,面對著老板的最好不要出聲,不然會成為被宣泄的對象,畢竟這年頭,誰給錢誰是大哥。

至于老修女早已經在老板開罵的時候不知道跑哪去了。

傍晚下班后,林炎垂頭喪氣回到小破房,啃了幾口饅頭,洗澡準備上學。

夜校很大,高大的教學樓透露著新穎和老舊,據說這間夜中學從開學至今有七十多年的歷史。這里幾乎每一個學生都是身穿名牌,而且衣著打扮又潮又酷,還有許多美女和不良少年。

在經歷三個多小時的痛苦時期后,放學的鐘聲終于響起了,走出校門的林炎看見門口排著一列小轎車。

有一些同學則是奔向停車場,是自己買了車的。還有一大堆人成群結隊走在一起。看著他們豐富的人生,林炎很羨慕。

打開手機上的日歷,明天顯示的是公眾假期,這種日子沒有雜可以打,也沒有盤子可以端,因為老板是不會叫你去上班的,因為要付三倍工資。

看了看微信為數不多的朋友,林炎準備約個朋友一起出去玩,隨便點了個熟悉的頭像,向他打了聲招呼,可是過了半天還是沒有回應。

轉到自己另一個微信號的時候卻看見他在發朋友圈感慨人生。這個沒有良心的東西,也不想想他是怎么得到這份工作的,沒有我林炎,他現在估計還是一個宅在家里打游戲的廢青。

當初自己看到他頹廢的人生拉了他一把,幫他找了一份好工作,現在倒好,有錢了,鳥都不鳥你。林炎很生氣,卻又無能為力。

第二天沒有假期節目的林炎,只好去了一趟拳館盡情的宣泄出一身汗。

林炎很孤獨,孤獨到已經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明明自己那么善良,那么聰明,這個冰冷的世界卻為什么一次又一次打擊自己那脆弱的自尊心。現在這個狀態的自己還能撐到做警察的那一天嗎?

我好想做一次主角“就像小說中的主角一般,成為那手握日月摘星辰的人......”

“哈~”

“好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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