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叔剛帶著武鐵掠出大堂之際,眼前黑影一閃,樊無期笑瞇瞇的出現在兩人面前。
“我說過了,除了少鏢主,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
三叔眼神冰冷的望著樊無期,下一刻,猛的將手里的武鐵甩出,同時揮刀向擋在面前的樊於期劈了過去。
讓人意外的是樊無期并沒有硬接三叔這一刀,反而抽身后退,同時將骨哨放在嘴里吹了起來。三叔見狀,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迅速追上樊無期,手里長刀綿延不絕的攻了過去。
樊無期笑瞇瞇的左支右閃,總是能在三叔長刀即將砍中他時避開了去,那樣子仿佛故意在戲耍一般。
當三叔手里刀勢正酣,欲將樊無期斬于刀下之時。突然斜刺里兩只干枯的手伸了過來,三叔不得不回刀自救。幾只喪尸不知道什么時候從大堂里竄了出來,將三叔纏得死死的,再也顧不上追趕樊無期。
樊無期轉身向站在那里并沒有選擇逃走的武鐵走了過去。此時的武鐵箭袋里的箭矢已經沒有了,他將巨弓拿在手里,眼神里沒有絲毫慌張和恐懼,目光冰冷的注視著向他走來的樊無期。
“不愧是武威鏢局少鏢主,臨危不亂,膽識過人。”
樊無期在武鐵身前停了下來,看了一眼武鐵手里緊緊抓著的巨弓,曬笑道。
“少鏢主是要用這沒有了箭的弓對付我嗎?”
武鐵一言不發,握著巨弓的手卻緊了緊。
“少鏢主快走。”
三叔出現在了樊無期身后,獨臂握刀不顧一切的朝他砍去。此刻的樊無期臉上不再有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意。
“找死。”
他轉身面向三叔,手掌鬼魅般的穿過長刀,抓住了三叔的衣領。
“住手。”
武鐵怒吼道,手里的巨弓猛的朝樊無期劈了過去。
可還是晚了,樊無期抓著三叔衣領,猛的甩向后面撲過來的幾具喪尸。喪尸如鬼爪般沒有血色的手死死的抓住了三叔,三叔獨臂揮刀斬掉了兩具喪尸頭顱,卻再也沒有力氣揮刀了。
幾只喪尸撲了上來,將三叔的胸口咬開一個大洞,分食起了他的內臟。
“快走,少鏢主。”
眼里已經被鮮血染紅的三叔痛苦的發出最后的咆哮聲。
武鐵目眶欲裂,嘴唇被牙齒咬出一排血洞,鮮血橫流。此時的他面目扭曲猙獰,和那些四處攻擊活人的喪尸如出一轍。他瘋狂的揮舞著手里的巨弓,劈頭蓋臉的朝著樊無期攻去。
樊無期見他這一副拼命狀毫無章法的攻擊,不由生出了戲謔的笑容。避開了武鐵的攻擊,樊無期將骨哨重新放在了嘴邊,一陣詭異的靡靡之音傳出。武鐵身體忽然劇烈的顫抖了起來,握著巨弓的手也停止了動作。在他面前,那已經死透了的三叔重新站了起來,只是此刻的他再沒有了平日的嚴肅與沉穩,只剩下了猙獰與恐怖。
“三叔......”
武鐵低低的喚著,眼淚如決堤之水從通紅的眼眶里傾瀉而出。他張著嘴,努力想要說些什么,卻怎么也開不了口,只是木訥的盯著眼前這個一直帶著他走南闖北的長者,如今卻變得面目全非,猙獰可怖。
三叔對武鐵的呼喚充耳不聞,眼里滿是鮮血,臉龐扭曲,胸口處汩汩往外滲著血水。一瞬間,三叔張開已經變得僵硬的手,朝著呆立的武鐵抓了過去。
就當那只如鬼爪般的手要抓到武鐵之際,一道寒光閃過,三叔身體上的頭顱隨著寒光飛了出去。武鐵怔怔的望著失去了頭顱的三叔,片刻后神志恢復了清醒,怒聲道
“你......”
只見三叔身后一道挺拔修長的身影,手里正握著三叔使用過的長刀。剛才就是此人一刀斬掉了三叔的頭顱,武鐵怒不可竭,揮動手里的巨弓發了瘋般朝眼前之人劈了過去。
來人正是尾隨樊無期及一群喪尸而來的張凡了,他本不欲多管閑事,眼見武鐵要變得跟那些喪尸一樣,這才現身出手。
張凡了看武鐵已經失去了理智,不由輕嘆一聲。閃身繞到其后,一掌拍下,武鐵只覺眼前一黑,就要栽倒在地上,被張凡了伸出的手抓過來夾在了胳膊下。
“閣下什么人,膽敢插手尸魂殿的事。”
樊無期冷冷的注視著張凡了。
這個突然闖出來的少年讓樊無期心生警惕,從張凡了的身上,他察覺到了濃濃的危險氣息。此刻搬出尸魂殿來是意在嚇唬對方,讓他知難而退。
張凡了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全神戒備的樊無期,眼神里閃過一絲冰冷。隨即一指點去,一道指風劃過,樊無期神色大變,閃電般抓過兩具喪尸擋在身前。
砰的一聲,兩具尸體的胸前炸開一個碗大的口子。那樊無期驚出一身冷汗,再也顧不得大堂里還在混戰的喪尸,腳尖一點地面,瞬間逃離了現場。
張凡了望著樊無期逃遁的方向,并沒有追趕過去,夾著胳膊下的武鐵消失在這座恢弘的莊園中。
“三叔。”
武鐵從夢中驚醒,在夢里三叔變成了喪尸,不再認得自己,張著血淋淋的嘴將自己咬傷。武鐵一身冷汗,清醒后才發覺這不是夢,而是真實的,三叔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一堆篝火處,一道提拔的身軀席地而坐,不時用手撥弄著火堆。
“是你殺了三叔,我要殺了你。”
武鐵朝篝火邊那道身影沖了過去。
“行了,武鐵。三叔已經死了,變成了喪尸,你難道也想變成那個樣子嗎?”
火堆邊的人影站起身,頭轉了過來。
沖到跟前的武鐵停了下來,怔怔的望著眼前的少年。片刻過后,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你,你是......張凡了?”
張凡了沖著武鐵微笑道,
“上次密林一別,我還以為再見不到你了。”
武鐵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確定眼前這個正是張凡了,不由震撼萬分。但短暫的震驚過后,臉上又布滿了悲傷。
張凡了和武鐵并肩坐在篝火邊,訴說分開后各自的經歷。當然張凡了只告訴武鐵自己去了天刀門,后來天刀門滅門,自己是逃出來的。
“對不起,凡了。當時情況危急,我很想拐回去帶著你一起逃的,但是,三叔他.......”
武鐵有些愧疚的說道。
張凡了笑著搖了搖頭,輕輕拍了拍武鐵的肩膀,示意他不必掛懷。
其實他還要感謝武鐵,幸虧沒和武鐵一起逃跑,不然自己怎么有機會治愈身體內斷裂的經脈,而且還習得三種功法于一身。有可能到現在還是廢人一個。
武鐵提到三叔,心里又是一陣悲傷,兩眼直直的盯著眼前的篝火。半晌后,他站起身來,朝著張凡了拱手道。
“凡了,謝謝你救了我,我們就在這里分開吧。我要回去找回三叔的尸身和頭顱,將他好好的安葬,也算報答他這么多年對我的照顧。”
張凡了看著武鐵,這個憨厚的少年還是和初見他時一樣,有情有義,他拿手拍了拍武鐵。
“別這么客氣,當初是你從狼嘴里把我救了出來,我救你也是應該的。既然你想回去,我就跟你一起吧。”
“不行,這尸魂殿太恐怖了,你也見到那些喪尸的厲害,我不想把你牽扯進去,你還是趕快走吧。”
張凡了從地上撿起武鐵的巨弓,拋還給他,拍了拍手道。
“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