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張凡了戲謔般的話語,魂皇突然暴跳如雷,尖聲咆哮起來。
“五行合一,五行合一,那混蛋居然沒將這么重要的信息告訴我。我定要將他碎尸萬段,練成尸油。”
突然他又轉身朝著張凡了吼道。
“快告訴我,如何五行合一,我可以饒你不死。”
張凡了卻緊閉雙唇,只是眼中帶著些不屑盯著魂皇扭曲的身體,
“找死!”
魂皇勃然大怒,手指連點,又是四道綠芒從指間射出,這次將張凡了四肢全都釘在了冰柱之上。
悶哼聲從張凡了嘴里發出,到了此刻,他似乎已經對疼痛麻木了,四肢被打穿也只是發出一聲沉悶的哼聲。
魂皇飄近張凡了的身體,聲音帶著無邊的暴躁,
“說,不然現在就將你煉化,讓你變成一灘尸油,拿來點我尸魂殿的油燈。”
張凡了意識逐漸模糊,但卻清晰地說了句。
“同時運行五種功法,在體內將他們融匯在一起。”
魂皇一愣,如此簡單?
還想詢問時,張凡了已經沒有了意識,腦袋低垂了下來,軟軟地搭在胸口之上。
站在原地的魂皇身體開始不停的扭曲,時而化作人形,時而化成一團黑霧。
漸漸的,那扭動的黑霧停了下來,最后又恢復了人形模樣。
“五行合一,五行合一”
魂皇那只有一個洞的嘴巴不停的重復著同樣一句話,許久過后,魂皇的人形身體盤坐在半空。
片刻后,從外面能看到魂皇體內數道氣流開始凝聚。
最終,五條顏色各異的氣在魂皇軀體內沿著各處經脈奔騰游走,最后匯聚到他的小腹處。
魂皇的小腹此刻化作一個爐鼎,五道氣流匯聚而來時就像擰麻花一樣,漸漸融合在了一起。
“吼!”
盤膝而坐的魂皇發出一聲震天巨吼,身形驀然彈起,黑霧化成的拳頭猛地揮出,一道驚天拳影朝著下方的冰川轟去。
轟!
冰川被這一拳轟出了方圓數十里的巨大黑洞,那洞深不見底,仿佛惡魔張開的巨嘴一般。
“桀桀,桀桀”
魂皇尖聲大笑起來,那笑聲越來越大,震得方圓百里的冰川都在顫動。可以看出此刻的魂皇,已經完全沉醉在激動和瘋狂之中。
只見他的身軀一晃,出現在了另外一處冰川上,體內五道氣流匯聚,又是一拳轟出。
“轟”
轟!
轟!
方圓數百里開始響徹著一聲又一聲巨響。
此刻魂皇狀若瘋癲,不停地嘗試著新得到的力量,完全不顧冰川下的尸魂殿已經快要被他這般沒有節制的破壞摧毀。
隨著破壞的加劇,魂皇的狀態也有了明顯的變化。
一副癲狂的模樣,體內肉眼可見的一根根條狀物時而凸起時而脹大。
“主人!”
一道黑影飛快趕來,
“快停下來,主人。”
黑袍魂使還沒撲到魂皇身邊,就被魂皇一拳打爆,化作了漫天的血霧。
“吼”
吼!
魂皇仰天怒吼,隨著他小腹處五道氣流不停的匯聚融合,整個黑霧般的身體也比之前扭動得更加瘋狂。
仿佛正在承受巨大的痛苦,魂皇終于停止了無休止的破壞,一聲接一聲的嘶吼帶著無邊的憤怒。
“混蛋!”、
他那本來就沒有具體相貌的臉上,眼睛和嘴唇的黑洞擰在了一起,又迅速地分開,越扯越大,最后撕裂了整張面孔。
砰!
一道沉悶的響聲過后,那團黑霧最終慢慢地消散,沒有留下一絲痕跡,就好像從沒有出現在這世間一樣。
誰又能想到,這大陸上最大的威脅,最大的危險,竟然這么戲劇化地消失了。
如果兩百年前五行老祖知道他的對手會有如此窩囊的結局,愚蠢到讓人可悲,雄心勃勃地要奴役整個大陸,結果剛開始就結束了。
不知道老祖會不會羞恥與這樣的對手為敵。
....
啪!
魂皇隕落,他加持在張凡了身上的木槍也消失了。
張凡了自由落體,摔在了冰川上。
此刻的冰川之上,大部分已經被魂皇破壞得面目全非,很多地方露出了漆黑的地表,甚至連地表也深深的凹陷了進去。
幸運的是,張凡了身處之地,還有一塊幾十丈的完好地帶。但他此時已經完全失去了知覺,身體上幾個清晰的大洞觸目驚心,血液正汩汩的往外淌著。
雖然張凡了已經處于假死狀態,神府之內只有那綠色的蓮瓣時不時還有流光劃過,其余三片展開的蓮瓣均已暗淡無光。
也因為如此,使得他體內的生機還未完全斷絕,心臟依然微弱的跳動著。
以現在張凡了的修為和境界來看,已經不能用普通人甚至普通的修行者來衡量他的生命力了。
在冰川上趴了不知多久,身體下面已經被他的鮮血染紅了一大片。好在血液已經不再肆意橫流,那冰冷的觸感刺激著他的心臟,但這一切張凡了已經渾然不知。
他就像一個被冰凍起來的植物人,只剩那偶爾還在微微跳動的心臟證明他還活著。
...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
這個最北之地的大冰川依然了無生機,除了滿地的瘡痍,沒有一絲生命活動的跡象。
從尸魂殿經營此地后,已經滅絕了方圓數百里的生靈,他們又怎么可能讓那些在其眼中低賤的螻蟻與之共存。
但此刻,正有兩道身影小心翼翼穿梭在這片無垠的冰川上。
一人手里握著巨弓,弓上搭著羽箭,正神情戒備的四處張望著。
另一人身材婀娜,頭戴斗笠,漂亮的臉蛋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她也在不停地張望,仿佛在找尋什么東西。
“胡姑娘,應該就是這里了。從這些巨大的深坑來看,應該是大哥和對方交手所致,也只有他們這種境界才能造成這樣的破壞。”
手持弓箭的青年邊走邊道。
那婀娜的身影停了下來,一雙桃花眸子水波盈盈看向周圍那些巨大的深坑,微微點了點頭。
她轉頭看著持弓青年,略帶歉意道。
“對不起,鐵子,本來我一個人來找他就行了,現在還把你也拖了進來。”
青年一愣,隨即大笑道。
“說什么呢,胡姑娘,那是我大哥。之前我就想跟他一起來闖這龍潭虎穴,是大哥不讓,現在來尋他,就是想跟他死在一起。如果大哥這次沒成功,整個大陸一樣沒有希望,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區別。”
婀娜女子笑了笑,不再多話,兩人繼續四處搜尋著。
這二人正是武鐵和胡可兒。
張凡了從神農閣離開第二天,胡可兒就發現了蹊蹺。
藥九為了遵守張凡了臨行時的囑托,準備替她治療臉上的傷疤,卻被胡可兒拒絕了。在她不停的逼問下,藥九只好將張凡了的行蹤告知了她。
一時間,胡可兒如墜深淵,整個人呆立在當場。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剛剛得到這個男人的心,卻又要面臨這種生離死別的痛。
這樣的結果她無論如何不能接受,雖然藥九給她說了張凡了臨行之時的囑托,讓他治愈她臉上的傷。胡可兒知道這是那個男人疼愛她,讓她恢復往昔驚世絕艷的姿容。
但是沒有他,她恢復這張臉又給誰看呢?
于是第二天,胡可兒就出了神農閣,她很清楚自己要去做什么,就是死也要跟他死在一起。
正當她毅然決然準備離去之時,一道背負巨弓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前。
“你也是來勸我的嗎?謝謝好意,我的事不需要別人來干涉。”
胡可兒冷冷地道。
“你知道他去的哪兒嗎?我知道,我跟你一起去。”
武鐵黝黑的臉上露著憨厚的笑容。
就這樣,兩人一路潛伏,晝伏夜出,喬裝打扮,繞過了一座座尸魂殿控制下的城池。雖然不及張凡了那般迅捷,也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這極北之地。
即便兩人都在北境生長,但到了這茫茫無垠的冰川雪地依然有些難以適應。
再加上已經進入敵人的腹地,二人不由時刻緊繃神經,小心翼翼的前行著。直到發現了大片大片的深坑,并且確定那是遭人為破壞造成的,兩人的心里頓時又喜又憂。
喜的是終于有了點張凡了的信息,這些坑肯定都是雙方交手留下的,能跑到這個地方來找尸魂殿麻煩的也只有張凡了。
憂的是,從坑深的程度看,交手異常激烈。在這么激烈殘酷的戰斗中,不知道張凡了現在怎么樣了。
于是兩人只有繼續在忐忑和不安中小心翼翼地往前搜尋著。